笑了,“宝贝,你帮我接吧,我的手上有面粉。”
我耐心地摁了接听键,再把手机贴在方凯文的耳朵上,这服务算到位了吧。
“我是方凯文……”方凯文边听边嬉皮笑脸地看着我,只是他越听他的表情越严肃,最后他的身子僵硬了,他的眸光紧盯着我。
“怎么了?那女人又有什么事?”我迟疑的问着,我的心里没来由地阵阵发紧。
“宝贝,你听着不要激动……”方凯文说话了。
我点头,我为什么要激动?
“你爸爸方才病逝了……”
方凯文的声音很轻,轻得我没听清,我怔了下,我把手机塞进方凯文满是面粉的手里,我转身往外走。
“喂,宝贝你去哪儿?”方凯文紧跟在我的后面。
“我去给我爸爸打电话……”
我去翻找我的手机,可是我扔在哪里了,我怎么也找不到。
“宝贝,你爸他已经接不了电话了,他病逝了…”
方凯文握住我颤抖的手,我抬起脸来看他,我的脸上早已湿凉一片,我怎么能相信他的话,我分明方才还和他在一起。
我推开方凯文,我向大门走去,只是我的眼前却阵阵发黑……
“宝贝!”
方凯文惊呼,他的大手已拉住我抚头的胳膊,我的身子一沉,彻底昏倒在他怀中……
55、心泣悲伤尽 ...
爸爸终是离我而去,这个不争的事实终究击倒了我,我病倒了。
我是我爸唯一的孩子,他的葬礼理应由我来一手操办,只是我什么都不懂我无从下手,我心情悲痛茫然无措。
方凯文请了假他代替我操办了我爸的葬礼,他运用了他的关系,把殡仪馆与墓地的事宜都安排妥当,在我的建议下我们一切从简。
在阴冷的殡仪馆里,方凯文并没有避嫌,他很坦然地和我一起披麻戴孝,无论是白天来者的吊唁还是夜晚的守灵,他都不曾离我左右。
这期间方凯月夫妇扶着方凯文的母亲过来了,高朝跟在后面,他看到我哭,他也哭。
我心里虽心存感激,只是这个时候我已无暇顾及,我直感自己就是一个悲伤的木偶,我除了哭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到了第三日出殡的日子,殡仪馆方的人主持了最后的告别仪式,方凯文陪着我站在父亲的遗体旁向来告别的亲友鞠躬表谢。
我手脚冰凉,彻身发寒,我的泪眸早已呆滞,我眼前晃动的人流已成不了具体的影像,方凯文搀扶着我,他很怕虚脱的我再次晕倒。
“小茜……”熟悉的嗓音在我耳边缭绕。
我僵滞的眸光终于现出光彩,我抬眸望向简涛,我泪如泉涌,“涛……”
简涛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后面跟着简叔叔和简阿姨,他们望向我的目光溢满了担忧。
简阿姨轻轻叹息握住我的手,“小茜节哀顺变吧,好好照顾自己。”
我含泪点头,他们随着人流在我眼前走过。
我爸生前医院的同事和亲友来了不少,方凯文已在酒店中餐厅包了席,不过去墓地的人都已经被他找来的车子直接送去了酒店,尚美和潘子博在那里帮我们招呼客人。
告别仪式结束后,我望着父亲的遗体被推进火化炉的刹那,我还是崩溃了,我哭得撕心裂肺,几欲昏厥。
方凯文心痛地抱紧我,“宝贝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要坚强些。”
这是自我父亲病逝后,他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父亲的骨灰终于出来了,我拾骨灰的手都在抖,人来世上走这么一遭,到头来只不过换来一堆碎裂的骨灰,我把骨灰盒紧贴入怀里,我最后一次拥抱我的父亲。
按本地习俗,父亲死后应由儿子来打幡,没有儿子则有侄子来代替,在我的坚持下,我还是亲自为父亲打了幡,摔了盆,我想这应该是他生前最希望的,我生前没有孝顺他,死后我不能再让他失望。
今天承蒙老天垂怜,绵绵的细雨飘洒了一天,从未停止过,我妈妈过世时我爸在她的墓地旁为自己预留了墓位,现在我爸的遗体终于可以与我的妈妈合葬在一起。
我跪在那里久久地悲泣,我面前的曾是最疼爱我的爸爸妈妈,现在他们与我却已是永远的阴阳相隔,如若他们在天有灵,我希望他们在地下能相亲相爱,相守相伴,不要再分离,不要再彼此伤害……
从墓地回来,我爸委托的律师找到我,我才想起我爸还有所谓的遗产,律师告诉我,我爸临走前就已立了遗嘱,他将生前所有的积蓄和两处房产都留给了我。
原来我的爸爸对他的死早有预感,他已然为他的离去做好了准备。
我真是痛彻心扉,我爸年近五十就过早的撒手人寰,我不知道这是命运对他的惩罚还是对他的怜爱,让他回到爱人的怀抱,这应该算是一种幸福吧。
我爸的丧事过后,我人已是心力交瘁,我卧床不起,浑浑噩噩地躺了几天,在方凯文的悉心照顾下,我的身子似恢复了些许的精神气。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我憔悴苍白的脸,镜中的人好陌生,这哪里是我,暗淡无华的面孔仿佛是一个沧桑凄凉的老妇。
我抚了下我的小腹,我全身除了这里再长,其它地方都在惊人地削瘦,我真怕伤着身体里的这个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