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像个老师。”
我伸手抹了下唇角,难道我又弄得下巴都是。
高朝笑了,他倾身过来,修长的手指抹去我鼻尖的奶油,
“在这里了,我七岁的小堂妹吃东西都比你干净。”
我狠瞪了高朝一眼,这真是熟了,连老师也敢调侃。
我不再理他,自顾吃着美食,只是我放弃蛋糕,选了几块寿司,这东东好,不会沾奶油。
“我舅舅,舅妈也过来了。”高朝视线向某处望去无意地说道。
我一口寿司噎在胸口,我艰难地捶着,今晚看来我的运气真是好到爆,这能遇到的人都来齐了。
11 狭路相逢
“老师,你怎么了?”
高朝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他赶紧把果汁递到我唇边,“快喝一口,顺一顺。”
我硬灌了两口果汁,胸口似乎好多了,我放下果汁和食物,抽出纸巾擦净唇角。
我想我现在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我顺着高朝方才看的方向望去,果然方凯文穿着一身浅淡的正装出现,他的臂弯里正挽着一个女人,脸蛋谈不上漂亮,却很白净,只是这些年看来她很养尊处优,体态都丰腴了很多。
“高朝,想不想听老师谈首钢琴曲给你听。”
高朝转回的目光由惊愣转为惊喜。
我的唇角勾笑,这次换作我牵他的手,我们来到大厅角落的钢琴师身旁,正巧她也刚弹完一曲,她很高兴有人能替她弹奏。
我端坐在钢琴旁,十指轻触琴键来个了悠扬的前奏,一曲华美的音符从我的指尖飞跃,激昂澎湃的乐曲顿时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这要感谢我的母亲,她让我对音乐充满灵性,我诠释的音符自是能流泻出不一样的感受。在这场奢侈的生日盛宴,这首能让人热血沸腾的欢乐最应景不过了。
我用余光瞟去那个女人,她的身子有些僵硬,她在努力地在我的脸上寻找痕迹,然,显然我今天的变化太大,她没有认出我是谁。
看来我倒要感谢那位疯魔的造型师,他用他的调色板把我改得面目全非。
可有人却认出来了,方凯文正震惊地望着我,我们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撞在一起,我逸出一抹凄凉的笑。
我眼风低飞,重新飘回黑白相间的琴键上,高昂的音乐渐渐流于低缓平和,如吟如泣,细语呢喃,似雨后的情人漫步在田间的油菜花间,彼此相拥亲吻缠绵,陶醉在悠悠的浪漫情怀……
爱情之所以伟大是由于它的浪漫而美好,它能让人为它倾尽所有,只为了享受那一刻的震撼……
爱情之所以渺小是缘于它的自私无畏,它能让人无视家庭的束缚,亲人的招唤,让你飞蛾赴火地去为它燃尽所有……
我的眼眸湿润,我的母亲当年弹这首曲子时,是不是也如我这般心境凄戚,她没有走出爱情的魔咒,她用她的生命换取了她心目中的永恒。
我的手指重击琴键,旋律再次激昂,如海浪击打岩石,层层飞跃,不断激升的音符飞跃至顶峰嘎然而止。
大厅里静默了几秒,四周便响起热烈的掌声。我优雅地站起身来,下面的林宇凡已等待多时,他惊为天人地紧视着我,
“温小姐,能请你共舞一曲吗?”
我的唇角弯起最优美的弧度,我把手放进他的大手里,我们走进舞池。
我回眸看了眼高朝,这个孩子有些受伤,他显然没有消化我已丢开他的事实,他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我。
我的心有些痛,我回了他个温暖的笑容,孩子,我不想把你拉入战局,对不起,你只是我的学生。
林宇凡轻揽我的腰,我们倒像是相识已久的恋人,音乐再次响起,我们滑入舞池翩然起舞。
“我方才还在懊恼怎么把你给弄丢了。”
林宇凡语气戏谑,眸子里却不见丝毫的懊恼。
我含笑的眸子开始正式的打量着他,“你现在不是找到了吗?”
我的声音很温柔,我望向他的目光更温柔。
近距离的看,林宇凡长相不错,富家公子的气质浓厚,遮挡不住的优越感在他身上表露无疑。虽然这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现在却是我最需要的人。
“温茜,你很神秘。”林宇凡的黑瞳带了抹深沉。
这男人也跟我熟了,直呼姓名了,我顺着他的推力回旋了个舞步,他又把我拉到近前,
“你和方才的你有些不同了。”
“哪里不同?想来尚美已把我的家底都告诉你了,你说我还神秘得起来吗?”
我笑得很羞涩,这是我现在该有的表情。
林宇凡的额头抵在我的脸侧,这在外人看来我们俩倒像是在亲密地耳语,
“怎么办温茜,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这个男人果然是个情场老手,他永远知道说什么话才能让女人砰然心动。
我不着痕迹地推开些距离,他的亲密碰触让我有些不适应。
“如若这话你等晚宴结束时再告诉我,我想我会更心动。”
林宇凡胸腔震动逸出笑声,“好,一会儿我送你回家时,我会俯在你耳边告诉你。”
我的眸光再次飘向那个女人,看得出她颇为拘谨,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方凯文的身边,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嚣张。
尚美的母亲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在亲密地交谈着什么。尚母是做医药生意的,而她又是主治医师,她们应该在某些方面能达到共识吧,互利互惠皆大欢喜。
高朝说的亲属关系一定是从他母亲那一方论起的,这么算来方凯文和尚家自然也是亲戚了,所以他们才会如此齐全地出现在尚美的生日宴会上。
一曲结束,林宇凡再次递给我一杯红酒,我细数喝尽,这个时候我不需要清醒。
理智曾让我望而却步,但此时我心中的恨却被这狭路相逢的巧遇重新炙燃了,也许他们会认为我母亲的死是一切的结束,但在我的心中,这只是开始。
林宇凡正陪着商业金贵们说着话,我借故离开,我一个漫步来到无人的露台。
这个季节气温冷凝,凉意顺着我敞露的肌肤慢慢渗透到我微乱的心里。但我全然没有察觉身上的寒冷,我的眸光恍惚地望着下面那些不畏严寒的花草。
想来那些娇贵的花朵都已被尚家的佣人挪去花房了,遗落在这里的只是些连名字都容易被人遗忘的杂花野草……
我的肩上多了一件避寒的外衣,浅淡的颜色亦如它的主人明朗干净,我惊怔地回眸,对视上一双含笑的眸。
“怎么?我很可怕吗?这种表情?”方凯文望着我,逸出温暖的笑。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