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帝王出游行宫,内务府管账目的广储司不可谓不忙。
“这几日的秦贤君是又嚣张起来了,看他那副张狂样儿,还真当自己是六宫之主了?嘁,统不过是个侍罢了。”
“嗨,真别说,月末的开销明细出来了,秦贤君借口说皇上日日要去他那里,现在花销庞大,眼看着都快越过长春宫去了。”
那宫人拿过账簿瞪得眼珠子都要冒出来:“这,这,两千叁百七十四两!这不是已经逾制了,要不要....往上头报一下?”
对账的宫监狠狠的在他脑门上敲了个爆栗,痛的他龇牙咧嘴的叫唤,那宫监仍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是要作死吗?皇上是有意纵着宠着人家,哪里由得你置喙?秦贤君仗着受宠,明里暗里不知道拾了多少想要爬龙床的,已经是一手遮天了!长春宫.....便是皇后也要避一避他的锋芒。”
重檐殿宇下,漫天龙旗迎风飘扬,一场盛世间的帝王出巡正热闹非凡。
为首是几位身着蟒袍的文武大臣骑着高头大马开路,接着便是侍卫大臣,内务府大臣率领众多侍卫沿街奉迎,其后一架光夺目的明黄色龙辇位于正中缓缓前行,一列列排成长队的宫女太监断后,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而不止。
沉谦自打与苏澈结识,便被破格擢升为大学士,此刻她鲜衣怒马,温润出尘的气质也是惹来不少人驻足观望,大抵是仕途上正春风得意,她此刻神采奕奕,颇是意气风发的护卫在正中的龙舆之侧。
龙舆后方不远处便是昭阳殿秦贤君的凤驾,一只白皙的手掀开了帘子,红衣劲装少年磨着牙不甘的瞪着前头那架龙辇:“凭什么我便坐不了前面那个车驾?而皇后轻轻松松就上去了,也不知道这么一天的功夫会跟陛下发生点什么?!”
锦川看他发脾气耍横也有一天了,垂死挣扎的劝道:“皇后毕竟是皇后,陛下也是要陪着正室坐在正中的,您取代皇后坐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不合规矩。”
是,所有人都在劝他安守本分,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肖想,可是他秦玥就是不想守本分也守不住本分。
其实这些天皇上已经是豁出去宽容他宠溺他了,可是人总是贪得无厌的,第一次他尝到了甜头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开始想着下一次,次数多了他开始不满足,就开始叫嚣着索要更多,最后无休无止,永远欲望看不到尽头。
只是,秦玥正在疯狂嫉妒着的林潇又好到哪里去?
便在那架装潢的流金溢的龙辇内,苏澈与林潇爆发了自他们相识以来最为激烈的一场冲突。
林潇这些日子也是忍够了,秦玥天天到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显摆苏澈给他的宠爱,还用炫耀苏澈赏给他的东西这种方式刺激他,结果现在满宫里都在瞧他笑话。
起初他还为苏澈找理由,她不是给他解释过吗,是为了拉拢宣平侯是为了皇权稳固,她就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的,秦玥得意不了几天她就回到自己身边了。
可是昨天,就在昨天,秦玥请完安,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优雅的理了理头发,骄矜而自得的跟自己讲:
“皇后看着其实倒也不老,就是太青涩太无趣了。”
“您这.....不会还没伺候过皇上吧。臣夫算是感觉出个中滋味来了,侍寝之事,当为人间极乐。”
少年恶意的挑衅仍旧在他耳边不停的回荡着:“皇后知道么,她的腿缠在臣夫腰上的时候,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美妙了。”
林潇疯了。
“苏澈,你跟我老实讲,要是有回现代的机会,你跟不跟我走?!”他再也不肯维持什么身为皇后的风度了,双目猩红的朝她质问道。
“林潇,现在我这个身体的原主似乎已经死亡了,如果我再抛下这个世界,会天下大乱,黎民百姓也会流离失所,我.......”
“你别再给我扯什么天下苍生的,苏澈你也不用拯救什么黎民百姓了,说白了你就是乐不思蜀了呗,有美男作陪就走不动道了。”林潇冷笑,他扯过苏澈的手腕逼着她直视他的眼睛:
“看着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那个秦玥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