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来的时候看起来虽然有神,不过大概在出发来找她前已经工作过好几个小时了。淋浴似乎总是能让他恢復神和放松。
房间桌上有些文件夹堆叠。她好奇走过去。
企划书已经写好,印出来放在他房间桌上。
雷克是行动力很强的人,她早就知道。
「天,他是认真的,希望我不会害公司赔钱,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赔给他。」
正当她对自己说话的同时,她注意到另一个打开的档案夹,瞄过文件标题,还来不及看清a4纸张上剩馀的内容,背后就传出低沉的男人声线。
「你不会的。」
雷克不知道何时走出浴室站在她背后。
他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大部分身体和头发还在滴着水。
他很明白关襄雅的信心完全被他打破,那是他原本的目的,因为觉得她不可一世,随意操控别人的人生,但是现在他的确有点后悔。
「对不起,我一时好奇闯进来。」
「如果你自己送上门来我怎么能拒绝。」
他手臂圈上她身体。
「雷克。」关襄雅试着推开他。
「不要否认你渴望我。」
「少往自己脸少上贴金。」
「是吗,我有吗。」
「当然有。」
「我们不应该......。」
雷克摇头,拉起她的手,先去把房门关好,将她拉进浴室。
他将她压到大理石墙上毫不客气亲吻。
他喜欢白色纯棉床单。襄雅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雷克不知道跑去哪了。
襄雅昨天看到雷克房间桌上的文件,那是私家侦探的调查,他应该已经知道谁推她落海。她没想到开曼群岛的房子有隐密的监视器,配合时间可以查出从海滩或是码头回到房子的人。
她穿好衣服走到他桌前已经不见那些堆得高高的文件。
她不安的在早餐室里走来走去,因为昨夜他什么都没提,所以有点奇怪。
「你在做什么?」
「看风景。」
「很可疑。」
她知道雷克可能打算留下来几天,她看见厨房准备法式方形甜甜圈,那是雷克最喜欢的甜点。
早上她回到房间已经整理过,房子里的人知道她在主人房间过夜。令她脸上着火。
管家和厨子没有像往常在宽广明亮有面大窗户开向温室的厨房摆放早餐,是管家直接带她到早餐室。
襄雅坐进他绅士的拉开的椅子。是传统英国习俗主人旁边的女主人位置。
桌子上摆好新鲜水果与现烤英式小圆饼麵包以及一些麦片,果汁瓶、牛奶瓶和咖啡壶也准备好,与一对骨瓷杯子一起静静坐在桌面。香蕉和草莓看起来都是进口货。
「好像很贵。」白色杯子表面有浮起线条从杯底旋转起到杯口的纹路,杯子看起有些透明,与杯子同款的盘子则是线条往外旋转展开。
襄雅自认不是喜欢大肆採购奢侈品的人,是在百货公司上班几年给她好眼力。
「这个房子里的东西都很贵,包括你。」
雷克把她关在这个房子里就不能把房子借给他有钱的朋友来维持这座庄园。加上股东会的事,他不知道损失多少钱,加上招待那些股东很可能大部分是他个人支出,而不是公司,难怪他有点不高兴。
「股东会......你损失了不少钱?」
「没有,倒是花了不少钱拉拢股东。」
他拿起咖啡壶倒咖啡,他很不喜欢有人在吃饭的时候走来走去做服务。
「你要吗。」
「不,谢谢。我喝果汁就好。」
「现在才小心翼翼会不会太迟。」
「你这个大忙人到底来做什么。」
「公务。」他把装小圆饼的小竹篮子拿起来。
「这里?」这附近是法国的乡村地区,既没有办公大楼,也没有什么重要办公室 。他要乱掰个理由也用心点吧。
「不行吗?」他夹了一个小圆饼麵包,把篮子推到她面前。
「这是你的地方,随便你。但是你不能一直把我留在这边无所事事。」
「有吗,昨天还满有生產力的嘛,你睡着我把你抱到房间,你还醒来跑到我房间呢。」他拿起装麦片的碗。
「闭嘴。」她想起昨夜的事。
「放心,没人会听见。」他拿起牛奶壶倒牛奶到碗里:「不过你昨夜叫得满大声的,不知道邻居是不是听到了。」
襄雅把铺在腿上的餐巾拿起来,正要站起来就被他捉住手腕。
「不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他把装着麦片和牛奶的碗放到她面前。
「早餐吃完我就出去,不会碍你的眼,请你把印出来的企划重新确认一遍,公司负责这部分的人你知道怎么联络。」
「噢。」
雷克没有再说话,边吃早餐边看平板电脑里的英国报纸。
当晚雷克并没有回来。房子里的人显得很紧张,但也没人告诉她发生什么事。不过他并没有说何时会再来,所以她把企划书传真到英国,下半天就跟平常一样在庄园里到处走走,用雷克留下的笔电上网。
晚餐后她一如过去几天,在有许多雷克藏书籍的书房看书。然后回房间睡觉。
「襄雅。」
门外急促敲门声和女声吵醒她。
襄雅匆忙拉过随意掛在椅子上的睡袍,穿在睡衣外头,连带子都来不及系好,立刻拉开门。
「夫人?公爵阁下!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们。」襄雅匆忙拉着睡袍遮掩好,仓促行个礼。
被她称为公爵的男人连睫毛都没眨一下:「快把衣服穿好。你需要出门一趟。」
直升机在房子旁边地上写有超大h字样的降落地点等待,叁人低下身子减少直升机叶片打来的风阻止脚步。
襄雅见另外两人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直接询问:「请问发生什么事,两位阁下要匆匆忙忙来找我。」
「雷克出车祸。」安瑜婕看理查没有说明的意思,就开口回答。
「他谁都不记得。只记得你。」理查懒懒的语气好像不严重。
襄雅知道有公爵身份的理查应该不光只是绅士俱乐部的成员,还是雷克的好朋友。
「别骗我。」襄雅压根就不信。
「你可以自己去问医生。」
「他母亲和妹妹呢。」
「也受伤,虽然不如他严重。」
「他妹妹不会喜欢我接近他的。」原来雷克出门很可能是去接他母亲和妹妹前来庄园。
「请你说谎不对,但是他想见你。你对他復原有很大影响。我可以付你钱,但我想你应该不要。以未婚妻身份你有较多权利和自由。」
「襄雅。」他的妻子对她使眼色。
「好吧。」襄雅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弃说服她。况且她也很好奇发生什么事,或是雷克根本是在假装。
由于螺旋桨风切声很大,说话几乎要用喊的,襄雅把飞行戴的耳机重新在耳朵上放好。
襄雅看看坐在她对面的两个人。
理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他的想法。
安瑜婕力图镇定的表情有一丝不确定和不安。
他们好像不是在骗她。
到达医院病房门口,她把手放到门把上,深吸一口气。
理查终于打破沉默:「关襄雅。」
「是。」在英国多年,她知道眼前男人不是她可以得罪的。
「不要太震惊。」
她对他投以奇怪和狐疑的眼神。
安瑜婕向必须要回去工作的理查道别,告诉关襄雅她会在病房外等她出来。
她转动门把推门进去,病床旁从天花板垂下围绕着的布幕帘半拉开,穿着白袍的医生和实习医生正在雷克病床边说着襄雅听不懂的法文。
「您是太太?」
「我......。」襄雅犹豫的看看正接受实习医生检查伤口的雷克。
只见他充满兴趣闪着光芒的眼光看着她,却又和平常不太一样。他身上虽然有些绷带,不过没有预想的严重,如果他不是假装大概是脑子伤得比较重。
「这样好了,大约半小时之后来你来我的办公室再谈。」
「是。」
「我们走吧。」医生要实习医生们跟上他,让护士继续包扎伤口。
襄雅走到离床有点距离的窗边等护士完成工作。
「走近一点,我不会吃人。」
两位护士忙着拾器具,边发出小声的笑声。
「你先生只是想念你。」其中一人推着装满医疗用品的推车经过她旁边的时候笑着说。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太太在哪里。」另一位护士关上门前笑着说。
她瞪着病床上的男人。
「太太。」
「别装了。」
「我没假装。」
「我认识你这么久以来,真的没听过你有什么事不记得的。」雷克在商场不是混假的,很多事情他都瞭若指掌。
「噢,所以我们认识很久了。」
「你该不会说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吧。」襄雅翻白眼。
「我记得。」
「你应该找你母亲和妹妹来照顾你。」
「我不记得她们,让陌生人照顾我有点怪怪的。」
「雷克,别闹了。」
「我看到理查也不认得他。」
「那谁通知他的。」
「医院。」
襄雅只希望医生和医院没有和雷克串通好,要知道有钱可使鬼推磨,她还是百货公司继承人的时候,很多人甚至愿意没钱替她做事,只求攀上关係。
她站起来。
「你要去哪?」
「医生要我去见他。」
「你会回来吧?」
「会。」
走出病房,安瑜婕还在。
「他母亲和妹妹呢?」理查不在场的时候,她和安瑜婕都是像一般朋友相处,她还在百货公司当老闆的时候当过安瑜婕的形象採购顾问。
「理查用在这语言不通不方便的理由,先让她们见过雷克没事才走的。」
「回澳洲?」
「好像先回英国等雷克可以换医院到英国。」
也就是说一旦以陪伴雷克的未婚妻身份踏上英国,她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她不认为理查会对雷克家人说明。
「这是他入院时身上带的东西。」医生要旁边的医院职员把东西放在桌上交给她。
她在物品交还文件上签名,接过一个中型透明密封袋,医院职院还在桌上放下另一个大透明密封袋,里面有不少散落的文件样子的纸张。
「打开看看。」医生指指那个中型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