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聪疑惑地抓了抓头发,没等他继续发问,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出宋辞两个大字。
这是沈听用宋辞的私人手机给他打的电话。
陈聪立刻接起来,用特别社会的口气招呼道:“喂,兄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你身体好点儿了吗?”
“我已经出院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恹恹的,“聪哥,我有一朋友想跟你认识一下,你方便晚上一起吃个饭不?”
陈聪刚张开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对方自顾自道:“哦,你不方便啊?那我下午直接带他去警察局吧。反正他找你谈的也是公事。”
面对沈听的暗示,陈聪立刻应道:“行啊,你让他直接来办公室找我吧。”
沈听挂了电话,朝着正往他杯子里加热水的楚淮南无比遗憾地耸了耸肩,“我朋友最近队里忙,没空跟你吃饭。让你有事直接去办公室找他。”
“你肠胃不舒服,喝点热水。”举重若轻的资本家“对人不对事”。
虽然是他主动提起让“宋辞”帮忙联系一下负责投毒案的陈聪。但在楚淮南眼里和沈听的健康比起来,其余的一切暂时都不太重要。
这样的体验让他自己都深感新奇。
含着金汤匙、出身于世家的楚淮南,固然举止斯文,彬彬有礼,但心底却总礼貌而疏离,用挑不出错的绅士态度把自己和他人之间的界限,划得泾渭分明。
出于人类的某种共性,尽管教养良好的天之骄子们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却早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而占据着金字塔顶端资源的他们自己则是与旁人不同的、顶顶矜贵的存在。
换句话说,像出身巨贵的楚淮南、根正苗红的乔抑岚和富埒陶白的林有匪,这种掌握着大量“生产资料”的人,是很难爱上别人的,因为他们心里可能只有自己。
那些妄想攀附、想要嫁入豪门的女孩儿并不明白,虽然门第之说倾废已久,可阶级相差悬殊的爱情仍少之又少。因为人是不会与蝼蚁恋爱的。
这些豪门巨贾的枕边尤物多如过江之鲫。
而明知竞争激烈却仍愿意奋力一扑的,或许亦没想过,自古想要成龙的鲤鱼众矣,可当真能鲤跃龙门的又有多少?
即便鲤鱼越过龙门成了龙,在生来便是龙的真龙堆中也未必就有立锥之地。
可沈听的出现让不曾与谁认真坠过爱河的楚淮南有了非常新鲜的心动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