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不在这里?”程归远质问盛柏年,“不是你带他回过的吗?”
是他带回来的,然后他就不在了。
盛百年沉着脸,不再说话,程归远几乎要被他的态度激怒,道:“如果盛先生想要上法庭的话,那我们今天在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
盛柏年看着程归远,他不怕上法庭,只是这件事如果闹上法庭,必然会让程嘉言知道,他把目光落在程嘉言的身上,欲言又止。
“小郁现在到底在哪里!”程归远又一次向盛柏年问道。
他在楼上,他睡着了,他永远也不能醒来了……盛柏年动了动唇,这些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对程归远说,尤其现在程嘉言还在这里,他不可能告诉程嘉言的。
程郁已经不在了,他已经不在了,眼泪差不多都已经流光了,盛柏年此时已经哭不出来,他看着程归远,对他说:“我们上楼去说吧,言言……言言就在楼下等一会儿吧。”
程嘉言疑惑地看着盛柏年,为什么自己要留在这里?不过如果他留在这里就能够等到爸爸,他愿意留下来。
最终,还是只有程归远一个人随着盛柏年上楼去了,越到楼上,温度就越低,程归远在某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是走进了冷库里面。
盛柏年带着程归远来到他与程郁那间卧室的外面,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程归远,目光中透着些微怜悯。
程归远此时还不明白盛柏年目光的含义,他只是看着盛柏年推开了眼前的门,更冷的空气向着程归远袭来,他穿得本来就不多,此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盛柏年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他在这里。”盛柏年低声对程归远说。
程郁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程归远还没反应过来,一抬头便看到了床上的人,他确实是在这里。
程郁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发青,一动不动,盛柏年走过去,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
程归远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厥过去,他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才强迫自己保持了清醒,他剧烈地喘息,胸口不断地起伏,他以一种非常非常缓慢地速度来到床边,好像不亲眼看到程郁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死在这里的人不是程郁。
程归远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耳旁轰的一声炸开,将他整个人炸得四分五裂,尸骨不全,眼前的一切都朦胧起来,可是程郁那张青白的脸却始终贴在他的眼前,久久不散。
“不是他、不是他……”程归远只能这样自我欺骗,他接受不了程郁离开自己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