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京。
程归远从医院做完检查回来,各项指标还都挺正常的,当年他做完肾脏移植后对自己的身体管理得就格外严格,在他刚查出自己肾脏出现问题的时候,特别害怕自己早早地去了,留下程郁一个人,没有办法担起整个公司,所幸后来找到合适的肾源,可他和程郁却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程归远叹了口气,向秘书问道:“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
秘书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犹豫,回答他:“没有。”
程归远的神情微微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严肃,他今年四十多岁,年纪其实并不算大,云京里很多像他这个年纪的企业家都还没有结婚,可他的孩子都二十多岁了,程归远向后仰了一些,靠在椅背上。
这几年他只知道程郁在平海,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却一无所知。
程归远按着自己的额头,他早就有些后悔,只是之前总有些舍不下面子,想让程郁先回来,但看起来是要他这个做父亲的先低头了。
秘书盯着程归远看了一会儿,这两年来程归远提起安锦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其他人也是这样,他们都快忘了他吗?他们都不记得他是因为谁才死去的吗?
怒火在秘书心中熊熊燃起的同时,他又听到程归远对自己说:“帮我订张去平海的机票。”
“先生是要去找小程先生?”
秘书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扭曲,幸好程归远低头看着相框里的合影,并没有发现,秘书很快将自己的表情调整好,微笑着对程归远说:“好的。”
他从办公室里退出后就打开了订票的软件,一边给程归远订去往平海的机票,一边恶毒地诅咒程归远最好飞机失事,再也回不来。
程郁从科技展览馆出来后,带着程嘉言吃了顿烤肉自助,下午在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出来的时候看着天色还早,又去爬了会儿山,看着夕阳落下,才带着程嘉言回家,拾行李,带程嘉言去云京。
晚上七点半,程郁与程嘉言刚刚抵达机场的时候,又到了一封亡者书。
亡者书的主人是个小姑娘,年纪不大,本来今年九月就要上六年级了,但是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
这个小姑娘将自己的记忆保护得严严实实,一点也不给程郁看,她死后唯一的执念是希望能够将自己在微博、海棠、老福特、ao3等平台上的账号全部注销,另外电脑f盘里有个名叫“学习资料”的文件夹,以及手机里的本地书架全都给彻底删除掉,千万别让她爸妈看到了。
程郁:“……”
这是有多大的秘密,人都不在了,还念念不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