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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溼透冷得哆嗦,花凝人窝在淳厚宽阔怀里。倘使这条厢廊没有尽头,那幺她就可以这样一直依偎下去身边有他,即便风雨他都会帮她阻挡遮蔽
他横抱着她,绕过大殿,走向禅房厢廊,眼睛凝视前方,不敢落于怀里人儿,心跳剧烈跳着,心思如一池被搅绉的春水余波不止。
花凝人余悸犹存,淳厚却又不发一语,他的心总是那幺深邃,她一点都猜不到,现在他是生气还是担忧,亦或是无关紧要
他一直闷着,花凝人幽幽道:「为何不让我淹死算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淳厚叹口气,听出她在跟他使子,说得是负气话。他的确很担心她,却不能表露,所有的动情都只能默默承受,此乃他的业障。
花凝人听闻,倚着他膛,「若不是我,他人亦是」
「夫人回房休息,将这身湿衣换下免得着凉,一会要师弟至斋房给夫人端碗姜汤过来,给夫人去风寒。」淳厚迴避问题,不看怀里的她,只顾看前方迂迴的路,怕她眼中款款深情又将他建立几天的城垣摧毁。翠玉跟彩荷跟在后面焦急着,让呛了水的她赶紧回房休息,才是他该做的事。
花凝人听着淳厚一如往常不疾不徐的语调,心像身上那般冷,「不知自己为何对淳厚师父时时牵挂,淳厚师父出现,凝人的心即静不下来,无法不去想、不去念,而你」
「温夫人禅房到了」淳厚无法再听下去,她的剖白令他心浮气躁,扬声打断了她。
语调字句铿锵,像似他的决然,花凝人心痛了一下。「凝人明白,淳厚师父是不能爱上的人。」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世间之物无十全十美,岂能强求。」走到这一步,并非他所愿,只怪无法自制。他希望她的谅解,他的不能并非他的无情,而是在早她一步,他已选择了未来的路,这条路除了佛,不会有任何人同行。
走进禅房淳厚放下了她,拧着心蓄意忽略她泛红眼眸的变化,转身对翠玉跟彩荷交代:「赶紧帮妳家夫人换衣服,别让她着凉了,会交代师弟端姜汤来,夫人有事再通知贫僧,先告辞了。」
说完淳厚垂头疾步出去,纠结的心彷彿跟衣裳一样滴着涔涔的泪。他捉住绞痛的口,咬紧牙,不容许自己再想下去。
佛说,修不净观能除却人世贪念、慾望,除去外界及神产生的身心痛苦。结果他不止没领悟,反而为女色迷惑,沉溺于世俗的流转之中,饱受痛苦。
回房换下一身湿袈裟,淳厚仍挥不去花凝人楚楚可人的影子,兀自盘腿打坐了会,想起那道圣旨,勾起逃避的意念。
咬着牙不容许自己再陷入无边想像。「我是和尚就是和尚,一日为和尚,终身是和尚。」
一闭眼花凝人娇柔倩影如魅飘蕩,脑中映着她妩媚双眸秋水潋滟、柔嫩肌肤润白如玉、窈窕身段凹凸曼妙,不盈一握的酥若隐若现,挑逗得他静不下心。
陡然睁开眼,抱头痛苦得大叫一声,心志被迷惑,冲出禅房,让袭来的冷风将他吹醒。醒不来,他遂而跑向斋房后方,往井里打了一桶冷冰冰的水,往头上一把浇了下去,在心底大声的警惕自己:「别想了,不过是和尚,就是和尚,动了情你还是和尚。」
「淳厚师兄你怎了」真能正巧要来打水,提着水桶狐疑的看着淳厚全身都在滴水,狐疑他受了什幺刺激,在这想不开。
淳厚气着自己,口不平,想给自己几拳让心镇定下来。
真能见淳厚像中邪般盯着井里,双眼发红,情绪激动。他盯着他,缓缓移至井边略为担忧。正要打水,淳厚突然大叫,他吃惊得撑大眼定住。
「啊」
淳厚突然疯狂的整个人往井里栽去,半个人掉进井里,腰挂在井边墙上。真能见状吓得丢下水桶,紧紧拉住他,慌忙大喊:「来人呀,快来呀淳厚师兄要跳井了师兄,别想不开呀来人呀」
淳厚赫然挺起腰,双眼濡湿地瞅着真能,「谁想不开了」
「师兄」真能不知他眼眸里的是泪还是水,但他真吓到,不知平常沉稳的淳厚到底受了什幺刺激,如此激动。
「发生什幺事师兄没事吧」斋房人听见真能方才呼天抢地都跑出来,忧心忡忡的看着淳厚。
「我没事了,先回房了,你们都去做事吧。」
淳厚心情沉重离去,一干人望着他背影议论纷纷,「想必师兄不想进京,才这幺激动,可是皇命难违,师兄这回去,不知还能不能再回寺。」
「谁知道」一个斋房和尚往身上擦擦手,羡慕道:「要我却想进京,到京里多威风啊。」
说话的和尚挨了一巴掌,被笑说:「等你是皇亲国戚再说吧」
斋房总管清净等了一会,出去看闹的和尚都没人回去,出来叫唤。「全回斋房做事去,还想继续偷懒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