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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终于醒了,我佛慈悲,阿弥陀佛」和尚合掌温文道。
眼前和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使花凝人为之震慑,朱唇微启,却说不出话来──他就是那个令她万念俱灰的人,他怎会在这不他怎会是个和尚
「尔崎」她从咽喉里艰涩喊出这个名字,惊愕迷濛了如夜双瞳。「你何时出家了昨日我看你还好端端的在唐家,为何现在这儿这儿又是哪儿」
淳厚闻言剑眉微蹙,一脸困惑,原本高兴她醒来了,现在又多蒙了一层忧虑。她似乎如翠玉所言丧失记忆
「阿弥陀佛,温夫人贵人多忘,贫僧淳厚,你我认识好些时候。妳与温老爷几度相偕来此膜拜,我与香灯师皆随侍在侧,妳也曾在此小住几宿,难道不记得了」淳厚耐心说着,却从她瞳仁看见了更深邃的迷惘。
花凝人恍惚摇头。她只知,他们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然而现在
她眼前是个已经剃度的和尚
见花凝人茫茫渺渺,淳厚再道:「先前我与徒儿至燕行山採药,见夫人坠崖受伤,将妳带回严华寺疗伤。夫人昏迷有些时日,亦或是伤势未癒,记不住以往,或等身体好些,也许会想起来。」
她依然频频摇头,才不信他的天花乱坠,「你明明是尔崎,为何说不是你既然已经出家,不用不认我啊」
尔崎没有孪生兄弟,眼前浓密慧黠的双眉、深邃如潭的双眼、棱线分明的唇、俊挺的鼻,无不是她深爱的尔崎。
「温夫人,我真是淳厚,夫人健忘,严华寺您来过无数次了。」淳厚望着花凝人茫然企盼的眼神心慌意乱。他是出家人,可是这女子眼中充满浓郁情爱,瞅着他的那一刻,像一盆火焰似乎要将他融化这是怎回事她是他已经见过几次的温夫人啊为何她朦胧似雾的眼神使他定不下心
花凝人忍住身上疼痛下床,扑过去淳厚跟前,激动的捉住他结实臂膀,迷濛泪眼含情的望着他炯然目光,「你不是跟平绣成亲,为何又要出家尔崎,你告诉我啊,为何你要娶的人是平绣,不是我」
「温夫人冷静,赶紧回床休息。」淳厚心急地想扶激动的花凝人回床,心想她是受了刺激,才会只此躁动。
「我不是什幺温夫人,我不是,我不是」她嘶喊。这是怎回事难道她来到另一个空间,为何她不是她,尔崎也不是尔崎了
她不肯相信,死命捶打自己脑袋,要自己赶快记起到底发生何事。
淳厚吓得赶紧捉牢她的手,「温夫人妳冷静,别伤了自己。」淳厚怀疑她滚落山崖伤了头,遗忘过去的事,甚至出现幻想,懊恼着怎幺给她请大夫医治。
「我如何冷静,我不想怪你,你也不认识我了,教我如何冷静得下来。尔崎,你回答我啊」她失心逼问。淳厚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实在不懂她的话意。
「夫人受伤先养病,病好了,即可从梦靥中醒来。」此时脆如薄翼的花凝人,不同以往他所认识的花凝人那般刚毅,淳厚不敢大意多言再刺激她,担心伤势未癒的她又动了伤口。
翠玉跟淳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暂时安抚六神无主的花凝人,看她躺在床上稍微平静下来,淳厚心才稍霁,过会才安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