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们眼花了还是被打晕了,居然看到林大人很厉害的样子?
“是你?你就是那个该死的断袖!”就在此时,方守乾的将领看着林辰疏道。
林辰疏的模样在京城之中一直很出名。
闻言,林辰疏本人神情不变,此时眼睛却是忽然转动,往方守乾的将领看过,见他身上将领穿着,面上很快涌上一丝讥诮,却是将长枪一把飞掷过来。
“笃”的一声声响,长枪直接穿透那将领的身体,余劲不止,直接连人带枪地将人钉在行宫墙面上。
这钉的墙面是一扇窗户,窗户里面偷看的文官看到纸糊的窗户上有血迹飞过,顿时“啊啊啊”惨叫起来。
那被林辰疏钉穿的将领已经不动了。
“林大人你……”杨戊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觉得林辰疏是一介文官,身体素质又差,需要他的保护,直到刚刚林辰疏使用的干脆利落的那一招,杨戊觉得自己没有十年是学不来的。
之前林辰疏冲进来还以为是自己产生的错觉,而现在杨戊发现他的林大人其实很强?
不仅是杨戊惊呆了,邵玉平、倪晋也都看呆了。他们一直觉得廷尉少卿是个闲职,林辰疏没本事没能力凭什么来空降,而现在看来——
林辰疏没能力?那怕不是个笑话?
三人震惊地看着林辰疏。陈殊一眼扫过行宫结构,快速问道:“皇上在哪里?”
“我带你去。”邵玉平最早缓过神来,连忙上前引路。
林辰疏点了点头,他一掌轰散一片人群,驱马继续向前前行。跟在他身后的,又有一辆马车快速前行,由一个暗影驾驭,往行宫处前行。
而又在林辰疏的身后——
众人举目看去,只见山丘之间原本被荆棘拦住的栅栏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密密麻麻的人头与马头,往着行宫处浩浩荡荡前进。
烈阳与行风中,南丰驻军旗帜迎风飞扬,伴随隆隆马蹄,震响承山。
*
而此时在行宫大殿内,有人不耐地看着眼前站着的帝王。
帝王手上拿着一柄剑,剑身古朴,看上去并不是特别的宝剑,但就在半刻钟前,这个帝王拿起剑便刺死了上去要捉拿他的方府的人。
尸体的血流过大殿,蜿蜿蜒蜒地形成一道界限,线的前方是身着玄衣青年和守护他的宫卫,而后方则是方守乾、朝中大臣、以及一干宗室,还有一个吓得发抖的女子。
“你是朕奶娘?朕没有印象。”解臻提剑慢慢道,他说的字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却像是敲在女子心头,“朕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你这么个人。”
女子吓得更抖了。
“你无须害怕,解臻到底是不是秦霜寒的儿子,有我们这些朝中老臣在,你尽管说来就是。”方守乾亦冷笑地看着解臻道。
有方守乾的话,女子松了口气,终于颤巍巍地低头道:“我确实是秦小少爷的奶娘,只是、只是秦小少爷在秦家是公认的傻子,不会说话,听不见东西,什么都做不了,很早就跟着秦霜寒一起消失了。小少爷他、他真的不是这样子。”
第90章 保护你京城凛雪【42】
女子的话清晰地落入在场的所有人的耳里。杵在殿中的几位臣子震惊 ,皆不由得看向站在前方的解臻。
解臻不急不怒不愠, 仿佛那女子说的话与自己无关, 也与在场的局势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年轻的皇帝自从扳倒太尉齐言储之后,他的沉默似乎便加上一层不同的意味, 和以前的傀儡的样子不大一样了。
想从这个冷面的皇帝看出些什么实在太难了。
众臣目光游移不定地看着地上的血,又斗胆地看着方守乾。只见方守乾站在倒戈的侍卫中,闻言笑了声:“解臻,一个傻子如何管理解家社稷?说!你到底是哪里来, 怎么冒充先帝和秦霜寒的儿子的?!”
他的声音在大殿内掷地有声, 话落时殿外似又有喊杀声传来,还有撞击行宫宫门的轰然声音。
方守乾原本端正儒雅的脸上泛过一丝从容笑意,凉淡地看着台上的解臻。
“朕有先帝的玄龙珏作证, 当初可是交由三位辅政大臣和宗祖台验证过的。”解臻闻言冷峻的脸上忽然浮现冷笑, “方相这话是何意,如此怀疑朕的身份,是要推翻当年的验证,想将朕取而代之?”
“方某只是不忍心先帝辛辛苦苦创下来的基业流入外人手里。”方守乾早先知道解臻并不像平常处理朝政的时候表现出来那么顺从, 但此时解臻的反驳还是让他皱了下眉, 他很快看向旁边的皇室宗室道:“解家江山自然要由解家血脉继承。”
皇室宗室内有六人站立, 年长的有七十余岁,年幼的则年约六岁, 此时正睁大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
小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双眼睛害怕地在方守乾和地上的尸体之间来回逡巡。
当他目光落在前面被称为皇帝的人面前的时候,那个冷峻的男子慢慢开口道:“原来方相是想再立一个傀儡。”
傀儡是什么?男孩茫然地想, 却听旁边的祖父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喝道:“胡说!方相鞠躬尽瘁,为我解家创下不世基业,解臻你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算你是先帝和秦霜寒的儿子,若不是我解家人丁凋敝,何时由得你入解家族谱!更何况你来路不明,谁知道你是故意冒充的身份!”
“祁老王爷过奖了。”方守乾笑过,看着解臻道,“解臻,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外面的喊杀已经越来越响,又有隆隆的马蹄震动着地面,预示着今日在此很可能发生宫变。
在场的臣子面面相觑,已经看出有皇室宗亲和方守乾窜同一气,年轻的皇帝势头已经明显被压过,再过不了一时恐怕就会被方守乾彻底拿下。三省之中的中书侍郎站出,连忙朝解臻躬身道:“皇上,方相也是为解家着想,皇上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与方相当面说清楚为好。”
他此言一出,门下侍郎、户部尚书等官亦纷纷附议。他们本是三省六部之人,隶属宰相管辖,此时或轻或重皆开始站出来表态。
朝臣或多或少都已经站队,只有少数像翰林学士、太史令的官员满额冒汗,并没敢马上站出来。
然而殿外的交战声音已经接近大殿。
众人目光都交集在殿前玄衣的男子身上,却见这位青年皇帝垂目,忽然轻轻笑了声,再抬眼的时候眼眸中却宛如凝结了寒霜,冷得骇人。
“方守乾,朕是不是秦霜寒和解奉侯所生后世自有定说,但你现在凭这样的说词就想盖棺定论,那朕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解臻执剑站在远处,明明是炎热的天气,但在他脚下隐隐已有水汽凝霜,慢慢地自脚边扩散,“方守乾,朕不过想施新政,就惹你这番跳脚。你最通律法,知道今日谋逆之罪的下场吧。”
“方某所为匡正解家血脉。”方守乾矢口否认,听殿外有马蹄冲进,眸光闪过一阵讥讽,却是振声道:“解臻并非皇家正统,需鉴明身份,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