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臻看着白影消失,牵了牵嘴角,提起缰绳往山寨处前行。
那山寨看得近,但离之前解臻等人的所在还是有些距离。一刻钟后,解臻和路七抵达寨门口,随后便看到寨门前横七竖八地倒着七八个山贼。这些山贼并没有死,有一部分晕了过去,还有一部分正抱着肚子喊疼呻吟,看身上的被人打的痕迹,不稍说应该就是姬长明手中的武器敲打的。
解臻默默地看过,拿着随身的侍剑穿过山寨前的空地,便见到姬长明一脚踏在一个山贼的背上。他手上还拿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麻绳,扭着山贼的肩膀结结实实地捆着。
白衣的青年眉眼致,动静有度,如果不是唇色淡得毫无血色,怕是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发着高烧。
“少侠,少侠饶命啊!我们真的不敢了!”姬长明脚下的山贼讨饶道。
“不敢什么?本少侠还没问话你就怂成这个样子,真是没出息。”姬长明哼了声道。
“……”山贼委屈。不是我没出息,是你实在太强了好吗?
姬长明却不管山贼的神态,捆完人后一脚将人踹到解臻面前,嘿笑了声:“你敢不敢做什么和这位秦公子说,他有兴趣。”他说着,又扬了扬眉道:“秦公子慢聊,我去其他房看看还有没有人。”
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十分得有神。
解臻并没有开口应话,就看到穿着白衣的姬长明已经转身,身形一动,人已经消失在原地,果真往其他房间搜寻过去。
解臻默默地回目光。
被捆的山贼见刚刚凶神恶煞过来砸场子的白衣青年远去,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可没过一会儿,他忽然听到有剑出鞘的声音,他微微一愣,便看到有柄冰寒的剑慢慢地抵住他的喉咙,声音也如同那剑一样冰寒。
“三个月前,青山围剿官兵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
山贼吓得直打哆嗦。他发现了,他一开始以为白衣青年恐怖,而现在站在他眼前的玄衣男子绝对比那白衣青年手段更加恐怖。
前者只是打,而后者会要他的命。
山贼欲哭无泪,只能暗喊倒霉。
“围剿官兵的事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这地处青山南边,平时就是山民的保护,混个日子而已。”他连连伸冤道,“离官道有四十里的山路,怎么会去那边道上的东西。”
“那批物资确实是你们青山截走的,你如若再回答不上来,我家大人也没有耐心再听你的无谓之词。”旁边路七道。
他说着,山贼果然感觉喉咙刺痛,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喉管。
他吓得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忽然如抓住救命稻草道:“大人、大人,你若说官兵被劫那天,我是不知道什么消息,但那两日之后,我看到有一队寨子的人从我山边经过,运着东西。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们在旁边截了东西,没有在意。”
“是哪个寨子的人?”路七又问道。
“我、我不知道。”山贼说着,却惊觉剑尖又往自己的喉咙里送了一些,就是要了自己的命的节奏,他连忙大喊一声道,“大人、大人!我、我真不知,我就听手下的人说其中有个人眼熟,像是北部寨子的汤飚。”
解臻垂眼,路七也皱眉。
山贼已经吓得哆哆嗦嗦,裤子已经湿了大半。
“汤飚,什么汤飚?”就在此时,姬长明已经在山寨搜了一圈,听闻声音后好奇地走了过来。
解臻面无表情地敲晕山贼。
姬长明走到一半便闻到一股尿骚味,他连忙嫌弃地捂住口鼻,看了眼山贼,见此人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气息是还有的,只是裤裆处湿成了一片。
他立刻详作诧异:“秦公子这次居然没杀人,真是出乎本少侠的所料。”
“青山山贼难以杀尽,即便这里有人死了,又会有新贼取而代之。”解臻默了默,道。
陈殊一愣,脸上还是露出不信之色:“那你昨晚还将灭了一个寨子。”
“是他们自己凑上来。”
“……”
若是知道你武功高强,谁会凑上来?
陈殊默。
“你妹妹呢?”解臻已经问道:
“……”他妹妹是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出现的。
姬长明抱着玄铁胚,耸了耸肩。
这个动作已经意味着是怎么回事,解臻默然。
“走吧,本少侠还要去下一站。”心里虽然好奇解臻到底有没有套出什么,但陈殊还是忍住没有问。
解臻这个人城府太深,问了反而被这人怀疑。眼下他能做的也只能帮这人多端几个寨子,多弄一点情报。
他先大步离开,走到寨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口停着的两匹马,脸色终于绿了绿。
“这骑马委实太时间了,还不如本少侠的脚程来得快。”姬长明很快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抬脚就要离开。
可他刚刚就要走,身后的披风忽然被人一把拽住。
“啊!”
披风的系带系着陈殊的脖子,陈殊一个猝不及防,人顿时被勒得微微后仰,兜帽处露出脖子上苍白的皮肤,脚步也跟着一滞。
下一息,旁边已经有人又搭住他的腰身,把他顺势抱了起来,一眨眼间的功夫便又飞回到马上。
“走吧。”身后再度传来解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