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热闹,挺热闹的,还有一大乌龙。有一人本来该牵手第二志愿的,居然跟第一志愿瞎表白了,你说这不是胡闹吗。这第二志愿虽然不是自己特想选的,可是她也是人哪,凭什么就这么让人糟践啊如果早就知道自己是第二志愿,谁愿意趟这趟浑水啊,再说了,我是你的野大学保不定还是别人的清华北大呢,你说是吧”
我自己说得自己都听不懂,难为他耐着子听完了,半晌,他低沉的声音才传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本来是气愤填膺的,可是他这么一问,又觉着心酸了,赶紧说:“没事。”
他不依不饶:“到底怎么了”
我绝对搪塞不过去,忽然想到还真有一件事,就问:“总经理,你能星期三回来吗”虽然行程安排是星期六,可我还是抱了一丝希望。
他问:“有事”
我这厚着脸皮就上了:“我生日。”
其实也不是搪塞,今天左思仁身上那价值不菲的衣服,还有记忆力黄毛那装潢考究的小公寓都刺激到我了,尤其是想到厨房里我色彩鲜艳前面画了一只小熊的围裙。
我觉得自己需要雄起一下。
农民工都已经不大存在工资拖欠的问题了,我这暧昧身份的也应该为自己的权益而战。
他“嗯”了一声。
只是嗯了一声
我饱含深意的提议:“要不要庆祝一下”送个礼物啥的
“庆祝什么”他极为认真的表现他的疑惑:“庆祝你又老了一岁吗”
我是想让你噎噎我,不是想让你噎死我
吃了豹子胆的我刷的挂了电话,气呼呼的回去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还挺安稳,早上醒来开始怀念许久没吃的食堂小笼包子,穿着睡衣挂着拖鞋就去买,结果在食堂门口居然好死不死遇到了班长,四目交接,不禁有些局促。
我先打招呼:“班长这么早啊”
他举了举手里拿着的早餐,笑得又开始如平常坦然:“给你嫂子送吃的去”
他这么一坦然,我也不小家子气了,也嘿嘿笑:“妻奴啊妻奴。”
他反攻为守:“有能耐你也找一个来使唤使唤。”
一句话把我呛住了,只能看着他得意洋洋哼着小曲儿的离开。
我是挺亮堂的,就像肖雪说的,人家有了情分,离也离不开,昨天就是喝多了搞个小告别,现在我在他心里估计连班嫂个小手指头上的美甲彩珠都比不上。
可是心里最深处还是有些伤感,我人生中第一朵盛开的小桃花,只夭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阳光一出来就迅速痿缩了,堪比昙花。
阳 痿得如此迅速
回头再看一眼班长拿着包子在女宿门口等着班嫂的样子,不禁唏嘘,我是前尘,她是后路,他选得多轻松。而我呢,前尘意图不明,后路本对我不屑,我的选择本就是无用功,只能这么一路的浑浑噩噩下去。
在学校这么浑浑噩噩了几天,终于到了我变老的这一天。
离毕业不过两个星期的时间,宿舍其他的人早就走了,肖雪也是每天在外面忙着,虽然是一个人,可是守着空荡荡的寝室,一回头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也挺不是个滋味。
再加上今天恰好是自己的生日,我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拿着钱包,我决定一个人去外面铺张浪费一番。
在外面漫无目的茫然走了很久,忽然听到有甜甜的声音招呼:“美女,几位”的招呼时才发现原来又鬼使神差地走回了那个“老地方”。这两年间,除了上次严鹏回来那一次,我再也没来过。老板已经不记得我了,服务员也都是些新面孔,不过也因为如此,才客客气气的叫我一声“美女”。以前那几个都比较写实,直接喊我:“三个胃。”
得名由来是我太爱这里的火锅,每次奉还残云后还恋恋不舍的看着桌子上的菜许愿:“老天,再赐予我三个胃吧~~”有一次太过失态被当时端菜过来的一个服务员听到,以后就成了我的绰号,只要一看到我就特狭促的叫:“胃,你好吗~~~~”
看了看眼前这个带着客气而陌生眼神叫我“美女”的小姑娘,我也很生疏的回答:“就我自个儿,我想去山水关。”
山水关是一个雅间的名字,就是我们的老地方。
那小姑娘跟对讲机说了两句话,为难的看我:“山水关已经有客人了,能不能换一个”
我不免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地说:“山水关旁边的也行。”
她笑:“有,你跟我来。”
我跟在她后面走过去,走过山水关的门口,刚好一个端菜过去的服务员开了门,只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瞥,整个人都僵掉。
居然是苏亚文坐在那里。
他也看到了我,整个画面似乎有一瞬间的定格,我目光下移在那些点的菜上面,羊两盘,午餐一盘,粉丝一盘,油麦菜一盘,金针菇一盘,冻豆腐一盘,旁边还有一包绿豆面和一瓶最大的橙汁。
何止是熟悉,简直是一模一样。
和两年前他走的那天,和之前每一次约会时的都一模一样。
我这一句“好巧”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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