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地瞄了我一眼:“怎么安置你一个就很让我头痛了。”
“那就不在乎再多一个啊,不都是你学生吗”
他古古怪怪地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说:“我的公司不是垃圾收容所。”
“”
虽然他这么诋毁我,不过我还是很好心的没跟他计较。主要是气氛太好了,宽广而无人烟的公路,平稳而舒适的轿车,英俊儒雅的男人,还有空气里甜而不腻的柠檬清香。我忽然有一种感觉,想就这么一直坐着任由车这么行驶下去,行驶下去
这么想着,心里也觉得温暖安心,崩了一天的弦松弛了下来,眼前劲舞不断模糊模糊最后漆黑一片。
忽然就看见苏亚文,他朝我走来张开双臂,我高兴的就要去拥抱他,他却直直越过我走向了我身后,紧紧拥抱住另一个人。我气急败坏的走过去,左右开弓冲着他们俩,嘴里还哇哇大叫:“社会已经不是你们人类的了,是我们邪恶的河蟹的”
我靠,我怎么会说这个呢,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只螃蟹,挥舞着两把大钳子在那横冲直撞。苏亚文眼里冒了火,冷哼:“你敢打她,你敢打她”一筷子夹起来我就给了我两个大嘴巴子。
脸颊一疼,我绿豆眼就睁开了,眼前不是苏亚文冒火的眼,而是宋子言水一样平静的面孔,看到我醒来,他说:“到了。”
我觉得我脑子还有点迷糊,哦了一声,也没去安全带就要下车。
“别动。”他说着侧过身来帮我解。
我低头看着他咫尺的垂下的眼睫毛挺挺的鼻子,脑子更迷糊了。直到他抬起头来、我连忙收起自己的目光,掩饰的笑:“总经理,走了啊,明天公司见。”
他嗯了一声,我刚打开车门,他又叫住我:“秦卿。”
“嗯”
“上次说的话别忘了。”
“什么话”
他手在方向盘上磕了磕:“我那辆车正好也没盘,明天帮我带几张过来。”
我这才想起来,不怕上司要东西,就怕他什么都不要,我连忙点头:“行行行。”
他这才点了点头:“回去吧。”
回到宿舍的时候还差半个小时就熄灯,我翻箱倒柜找cd。肖雪从床上布帘后面勾出头:“干吗呢,搬家呢”
我头也不回:“找cd呢行贿。”
她神情奇怪地看了我几眼:“你也忒穷酸了吧。”
我拿着七度空间的大手一挥:“俗人,你懂什么,我们这是神层次的交流。”
她摇了摇头:“得,我还以为你那几张烂盘跟着苏亚文入土了呢,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这厮最擅长的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她提的那壶水又偏偏是最烫人心口的。
手上有周杰伦的几张盘,火影的几张原声,在今天之前,我以为会跟着我到毕业那天付之一炬的东西。
那天似乎下了雪,可是天气并不是太冷,我四级失败后他假惺惺的打着安慰我的名义对我校女生进行盘查。
当时我们俩站在女宿楼下,看着来来往往的女生,我心里酸的要命,嘴上还装得满不在乎:“现在知道了吧,我们学校美女多绝对不是谣传,怎么样,有没有你喜欢的”
他说:“当然有啦,不然我老往你们学校跑什么。”
我觉得鼻子冷得难受,说话声音都嗡嗡的:“那你还不去追啊。”
他说:“我这不正追着呢么。诶,帮我支个招,说说你们女生都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我闷声闷气:“每个人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的啊。”
他眼睛还是看着女宿门口,漫不经心地说:“你就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吧。”
我说:“卡卡西那样的。”
“这个难度系数有点大。”他转过脸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还有呢”
他那目光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样,我脑子发昏,喃喃地说:“犬夜叉那样的。”
他脸似乎有点扭曲,声音也有点大:“现实中呢”
我没头没脑地回答:“周杰伦。”
他恶狠狠看我,我傻乎乎看他,看了很久之后,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手揉了揉我头发,头发上的雪花扑簌簌的遮住了视线。等到视线恢复的时候我已经在他怀里。
“真是傻。”他笑着叹息,腔微微震动,“可是,我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傻子呢。”
我觉着自己的心也微微震动了起来。
有时候回忆的片段太清晰,清晰的让人无路可逃。以前看奋斗的时候,米莱说她从没有再吃过一次冰激凌,肖雪就说她太矫情。其实那不是矫情,只是一种自我保护,法学上有一种伤害叫做重复伤害,是指让受害人在刑讯法庭乃至别的时候一直不停的重复回忆自己受伤害的经过,残忍的重复。
对我来说,伤害只有那么一瞬间,可是甜蜜却更加残忍。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听过周杰伦的歌,看过火影,好久没有去学校对面那家冷饮店喝冷饮,好久没有去学校外面那个山上爬山,好久没有在ktv唱起beyond和陈奕迅的歌有很多很多事情已经很久都没做过,不愿不想也不敢。
一次恋爱,我觉得自己身上发掘出了强烈的文人气质,伤春悲秋酸溜溜的跟白菜似的。可是事实证明,我绝对还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那个啥啥啥。
为了一个好的工作前程,为了讨好上司,我就从箱底拿出了这些东西当人情。
这个世界的确是太龌龊了,我没那个清高做白板反光。
把东西放进包里,我还不忘讨好的跟宋子言发了个短信:“总经理,cd找好了,都是我压箱底的心爱之物,祝您听得愉快听得顺心。”想想自己应该把自己的要求很含蓄的表达一下,于是我含蓄的打上一个一个的字:“记得明天把我分到好的部门”
如此含蓄的发完之后,我瞪着眼睛等回答。
很快地,宋子言的短信就发了回来,简简单单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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