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019-7-17眼看比武夺书的决定就要被武林人士接受,丐帮众人却愤愤道:“那妖女一出手就杀我丐帮长老,手段何其歹毒,大家何必与她讲什么武林道义,所谓比武夺书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引我们内斗,依我们丐帮的想法,直接把人扣押了,严刑拷问,不怕她们不交代。”
丐帮人多势众,他们一反对,其余帮派的人也就随之犹豫起来,趁着众人争论不休,丐帮众人骤然发难,数十人一拥而上,向楚薇和碧如发起勐攻,二女早有准备,抖剑向前杀做一团,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金成子一看阻拦不住,干脆破罐子破摔,于是命令各门各派围攻二女。
这边蒋英、沉雪、沉雨、蔡瑶四女一看情况不妙,留下左向明和馨儿等人守护我和赵平,随后也加入了战团之中,六女背靠背结成剑阵形成一个同心圆,五大门派的人将其团团围困,双方你来我往,呼喝之声不绝于耳,纵然碧如武功高绝,然而五大门派之中好手也不少,一时险象环生,再这样下去,六女结成的剑阵随时都有被破解的危险。
就在双方激烈缠斗的时候,忽然响起一段悦耳的琴声,听起来隐隐约约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入耳却清晰无比,霎时间竟然压制住众人的呼喝之声,显然声音之中暗含精纯的内力。
交战中的双方听此奇音纷纷住手后退,有人喊道:“是那个王八蛋龟儿子在这里乱弹琴,快跟爷爷滚出来!”
话音刚落,琴声忽然变的尖锐起来,只听嗡的一声,一股气浪向那谩骂之人射去,隐隐有挟风带雷之势,一路上催花折草,吓得众人纷纷喊道:“当心!”
那谩骂之人一身青袍看起来是青城派的弟子,不肯丢了师门的脸面去躲闪,当即扎下马步提起全身真力硬抗这一招,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人被这股气流撞飞了起来,接连撞断了身后五棵树才停了下来,口鼻流血,当场气绝身亡。
金成子大怒道:“何方妖孽,敢伤我的弟子,还不快快现身。”
话音刚落,一个女声从半空中传来:“金掌门果然很是护犊子,可惜你徒弟技不如人,须怪不得别人。”
众人向那发声处望去,只见一群白衣侍女簇拥着一个贵妇人踏叶而来,轻功甚是了得。
此人正是闻香教教主何心素,手中抱着天魔琴,飘飘然落到众人之中,有人喊道:“兀那妖女,报上名来。”
何心素嗤的一声笑了起来,继而变了脸色冷冷道:“一群岸貌道然的伪君子,就知道欺负一群弱女子,还自称英雄好汉,我看是狗熊怂种才对。”
众人大怒道:“妖女!你一出手就伤人,现在又出言不逊,是嫌命活得不长吗?快快报出名来,看看你是何门何派如此没有教养。”
何心素正色道:“我乃闻香教教主何心素,你们说我嫌命长,那就尽管来试!”
众人一听炸了窝,热烈议论起来,良久之后,金成子冷哼道:“原来是魔教教主,当年你们在山东闹事,被朝廷派大军剿的四散而逃,没想到现在又死灰复燃,刚才你使的那招正是失传已久的天魔罡音,你手中抱的必定是天魔琴,魔音二怪消失江湖六十年,原来将看门绝技都传给了你,不知何教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何心素笑道:“金掌门果然是武林前辈,见多识广,本教主听闻『九天真离诀』现世,当然要过来见识见识这本旷世奇书是否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谁知没见到书,倒瞧见你们一群自封为武林正道的英雄好汉欺负几个妇道人家。”
金成子哈哈笑道:“教主误会了,这几个女子可不是寻常的妇道人家,她们个个身怀绝技,尤其是那个叫碧如的,武功已经进入先天境界,不信的话你与她比试一番。”
何心素笑道:“金掌门还真是会说笑,三言两语就想挑拨我跟她决斗,可惜你算计错了,本教自从创立以来,向来锄强扶弱,怎会为难这些弱女子,倒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伪君子,更让本教主恶心。”
众人哗然,纷纷喝道:“金盟主,跟她废话这么多干嘛,自古正邪不两立,咱们先除掉这个妖女,回头再对付赵家人!”
何心素闻言将天魔琴横放胸口,左右随从取来板凳小桌在地上摆好,她便将琴放在桌上,大袖一挥道:“求之不得,各位一起来吧!”
金成子见众人跃跃欲试,只得点了点头,一时五大门派又纷纷向何心素围了过来,只见她坦然坐在原地,芊芊玉手轻抚魔琴冷笑道:“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天魔琴的威力!”
只见六个大汉抖剑率先冲了过来,何心素拈动琴弦一拨,发出铮的一响,一股气浪呈扇形荡了出去,那六个大汉还来不及冲到面前,就被拦腰斩作两段,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发出凄厉的尖叫。
后面众人为之一惊,冲锋的态势也为之一滞,何心素却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继续拨动琴弦,一股又一股的气浪从琴弦喷薄而出,霎那间卷起飞沙走石,众人如野草被狂风吹倒,惨叫声轰然大作。
过了片刻,琴声骤停,风沙也随之消失,满面尘土的各派弟子从地上爬起来,神情木然,显然方才天魔琴的威力让他们惊魂未定。
一直观战的金成子向众人道:“天魔琴如此威力,咱们必须抢过来,否则任由此琴落在魔教手里,将来必成武林大患,谁杀死何心素,这天魔琴就归谁。”
五大门派的人听了他的话,很快激起夺宝之心,怪叫着向何心素冲杀了过去。
这里楚薇见五大门派和闻香教缠斗在一起,便和碧如商量道:“咱们趁此机会偷偷熘走吧。”
碧如道:“能跑到那里去?如今羽弟尚在昏迷之中,我们带着他根本走不快,这些人轻功了得,怎么跑都是白费力气。”
楚薇道:“这可咋办?老爷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这一路上艰难重重,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碧如听了来到我身边,伸手给我把了脉息,沉吟道:“羽弟身上的伤已经大好,只是神识不清,唯有银针刺百汇穴、气海穴、檀中穴、人中穴五处或许能让他醒来。”
楚薇急忙道:“你不早说,现在那里去找银针?”
碧如道:“他虽然看起来是昏迷不醒,其实也是身体养伤的绝佳办法,我之所以不唤醒他,主要还是过早唤醒对养伤不利——没有银针银钗也可代替。”
众女听说,纷纷取下头上簪子,递到碧如手中,她命人扒掉我的上衣,先后将簪子刺入我的穴道之中,我登时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痛楚袭来,待我睁开眼后,映入眼帘的是众人欢呼。
我不知身在何处,茫然地看着四周,楚薇等人连忙替我穿上衣服,又将闯营入城、五大门派围攻、闻香教半路杀出的事给我简略地讲了一遍。
我连忙道:“丽华怎么没跟你们一起走?”
楚薇含泪道:“秦妹妹说要与她的jūn_duì共存亡,我怎么劝也没办法,请老爷恕罪。”
我长叹了口气,秦丽华与jūn_duì感情深厚,不肯独自离开在情理之中,这次城破之后,她那点jūn_duì很难抵挡闯营成千上万的人马,现在只怕是凶多吉少。
正在沉吟中,众人劝道:“如今不是发愣的时候,那何心素来势汹汹,只怕她打跑了五大门派之后,就会对付咱们,咱们趁着他们无暇东顾,应该赶紧离开这里。”
我转头看向那边的战场,何心素利用天魔琴打的五大门派死伤惨重,而五大门派各自结成看家剑阵,威力也颇为可观,双方激斗正酣,还没分出胜负。
我不由得冷笑道:“可笑这帮混蛋,为了一本不存在的书杀的你死我活,很好很好,我们这就离开这里,让他们杀个痛快吧。”
众人听了大喜,见林中遗留许多马匹,纷纷抢来骑上,一挥马鞭,快速跑了起来,先前五大门派已经得知我们要南下,所以这次我们调转方向,一路向北,日夜兼程,很快来到邳州城下,此时已经是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一,邳州全城正在过春节,倒也热闹非凡,既然下南洋的计划被他们打断,我决定北上去京师,盘算着流贼再怎么厉害应该也打不下北京城。
我们在邳州城稍作停留,补充好干粮和马料后就继续前行,跨过黄河不久,来到山东充州,当地匪患严重,毛贼遍地都是,一路如过关斩将,走走停停耽搁了不少日子,直到二月初的时候,终于跨过山东来到北直隶,当时正在献县一家客栈歇息,忽闻山西全境皆投降李自成的大顺军,李自成则亲自提兵三十万向北京挺进,一路上明军无人抵抗,纷纷投降。
看来北京不久将有一场大战,我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生出一种乱世之中无立锥之地的感觉,只好在献县盘恒几日,静观时局变化。
谁知这一呆就是数月之久,三月,闯营攻占北京,崇祯皇帝在煤山上吊,四月,李自成、吴三桂、多尔衮三股力量混战于山海关,最后李自成战败,清军从山海关入关,五月,李自成退出北京,多尔衮占领北京城,同时,福王朱由崧在南京称帝,改年号为弘光。
一连串的变化看得人目瞪口呆,大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终结在李自成的手里,而如日中天的李自成却又瞬间在清军的攻击下仓皇而逃,正应了碧如先前的判断,东北妖星将入主中原。
清军来势极快,没多久就传来献县有清兵出没的消息,大批百姓、士子、官僚结成浩浩荡荡的逃难队伍向南而去,打算投靠南边的弘光帝。
这期间,始终没有白杆军的消息,秦丽华她们也不知怎么样了,让我日日牵挂却无能为力。
我召集众人商议南下之事,谁知众女已经受够了流浪奔波的日子,根本不想再往南逃。
碧如向我道:“那大清又不是见人就杀,我们留下来只要不作乱,他们才懒得理会呢。”
楚薇也道:“如今天下未定,清军必定四处笼络人心,我们只要做一个顺民,应该没什么危险。”
其余沉雪等人也都纷纷点头赞成。
我气的指着她们道:“你们这些女人那里知道什么天下大事,大明再怎么不好,也是我华夏神族王朝,那清国不过是建奴所创,要我给他们下跪,休想!”
楚薇笑道:“谁说你一定要给他们下跪,以后咱们只要不去见官,那就不用下跪,再说你又是个监生身份,比秀才还管用,大清想统一天下,自然会沿用大明的规矩,放心啦。”
碧如笑道:“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三位弟妹都有身孕,那里还经得起折腾。”
碧如说的没错,楚薇、罗芸已怀孕五个月,蒋英怀孕三个月,现在肚子挺的老高,为了肚子里的小孩,我已经不敢轻易折腾。
我见众女都是这个心思,也不好坚持己见,只得继续留在献县度日。
这时候赵平已经一岁多,勉强能下地行走,白天我就搂着儿子四处闲逛,晚上则与夫人们在租的四合院里打牌吃酒,倒也逍遥自在了一段时间,然而没过多久,闻香教还是找上门来,不过这次何心素并没有杀我的意思,反而执礼甚恭,甚至称我为少爷。
我心中奇怪,于是问她原因,原来何心素居然认识我的父母,当日她独战五大门派,并不是为了所谓的九天真离诀,而是在我父母的请求下,单纯只是为了救人。
说起来我父母原来对闻香教有恩,至于是什么恩,何心素并不想多说,我也就没再多问。
她又道:“当日在水月楼设下陷阱要杀你,是我不知你是本教两位大恩人的亲生儿子,后来知道以后,就万分后悔,一直想着将功补过,谁知那群江湖人士就找上门来,我这才有了弥补先前过失的机会,还望少爷多多体谅。”
我叹息道:“不知者无罪,话说当日在酒楼,你明知我母亲叫曹柔,怎么会不知我是她亲生儿子呢。”
何心素笑道:“其实曹柔并非恩人的真名。”
我惊讶道:“不会吧,我母亲一直叫这个名字啊!”
何心素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你要问的话,就去问你父母吧。”
说毕她就匆匆告辞。
我连忙道:“你竟然认识我父母,他们现在到底在何处?”
何心素回眸一笑道:“少爷放心!只要机会到了,他们会来找你的!”
我听的一头雾水,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药,只得把这个消息给众女说了,碧如最是高兴,一个劲责怪我不多问几句,我的夫人们则有些紧张,因为就连楚薇都没见过我父母。
数日之后,清军在定州大破顺军,屠城之后又有大队人马进献县,献县县令率领众乡绅出城归降,那清军是正蓝旗和硕肃亲王豪格所部,一到县城便颁布剃发易服令:头顶只留金钱大小一片头发,蓄做手指粗细的小辫子,须得能穿过铜钱的方孔才算合格,服装则以满服为主,改汉服交领为立领、对襟、盘扣等样式。
我大为恼火,没想到清廷当政第一件事不是为民生着想,而是专注这些莫名其妙的穿着打扮。
当晚我与众女商议趁夜逃走,然而观察一番之后却又作罢,原来清军早已经将县城围的死死的,只许进不许出,规定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限期三日完成,铁了心要推行那荒唐的政令。
夫人们也多次劝我剃头,我坚决不允,样貌丑陋倒在其次,孝经上早就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自先秦以来,中原被异族多次占领,也未有今日之事。
我自然不想成为那无父无母之人。
当日献县知县李昌国作为全城表率,第一个带头剃发易服,戴上清廷官员的红顶暖帽,七品青色补服,士绅也纷纷头戴瓜皮帽,身穿蜈蚣领马褂,鬼模鬼样丑陋之极,众人奉沉阳的爱新觉罗?福临为皇帝,遥向东北方向进行三跪六叩,极尽谄媚之能事。
此后,清军在城里专门设立剃发点数处,百姓之中有只有少许自愿去的,大多都是被强行抓过去,一时鸡飞狗跳,全城陷入恐慌之中。
接下来几天,清兵挨家挨户捉人去剃头,轮到我家的时候,我与众女早就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砍翻数个清兵之后,一路向县衙杀过去,我们打算活捉占领县城的清军将领阿勒巴图,以此为要挟退出献县。
清军果然要比明军和流寇战斗力强上许多,尽管武力悬殊却悍不畏死,我们一路杀过去斩杀敌军有百人之多,却无一人退却。
来到县衙后,阿勒巴图和一众汉官已经端坐在县衙外,他一边饮酒一边大笑道:“未想到区区一个小县居然有如此高手!今天我就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厉害!”
说毕手一挥,只见一群白甲军蜂拥而出,这些人个个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满脸凶悍之气,一看就是百战余生的老兵,又传闻清军精锐就是身穿白甲,每个牛录中挑选十个好手组成,装备极为精良,内有锁子甲,中有绵甲,外有铁甲,一般刀刃弓箭都拿他们没办法,人数比较稀少,没想到今日一下来了二十多个白甲兵,倒也算瞧得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