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好了吗?”
他不理我。
“你要怎么感谢我?”我盯着他厚薄适中的唇,回想了下方才的触感,“我不要多,刚才那样,换你对我做一次就好。”
这句话显然惹怒了他,让他再次回想起被冒犯的不悦。
他一把扯住我衣襟,将我重重顶到墙上。
电梯三面镶嵌着香槟金的镜子,三面都映照出他凶狠的面容,以及我实在讨打的笑脸。
“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吗?”他缓缓靠近我,“你赶走她又如何?陆枫,我宁可跟一个婊·子结婚,也不会和你上·床。”
他的呼吸喷吐在我脸侧,凑得近了,那股皮革与乌木的味道越发汹涌难以忽略,似乎……还带着点麝香的气息。
仿佛具象化了他身上浓烈的荷尔蒙,闻久了叫人腿软。
“听懂了吗?”他扼住我脸颊,指尖用力收紧。
我感到一阵剧痛,对上他压着暗火的眼,下意识点了头。
“懂……”
他早就明了萧沫雨的水性杨花,可他选择了视而不见,换别人兴许是为爱而大度,但他,应该是根本没把萧沫雨当回事。
他只是需要一个“未婚妻”,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有血有肉、知冷知暖的正常人。
如果必要,他当然也能伪装成一名爱意绵绵,整日将“宝贝”、“哈尼”挂在嘴边的痴情种。
他不做,不是不能,而是不屑,就像他从来不掩饰对我的嫌恶。再直白点——我和萧沫雨都不是值得他费工夫伪装自己的存在。我甚至排在萧沫雨之后。
他一开始或许并没有想过要拿萧沫雨做文章,但由于我的介入,事态已一发不可收拾。萧沫雨与他彻底撕破了恩爱的假面,他如今只能舍掉这个“掩护”,心中如何恼火,从他掐我的力度上便能看出一二。
电梯停下,盛珉鸥松开我,视电梯外错愕围观的众人为无物,表情毫无变化地往外走去。
我揉着酸软的两颊,穿过自动空出道路的人群,跟着他出了酒店。
“那就先欠着呗!”我朝他背影不要命地喊了一句,也没看他反应,插着兜转身就溜。
第10章 我就是陆枫
当铺这地方,虽然也没明文规定只能当死物,但实在没想到有人能来当猫,还是只纯种海双布偶。
自称猫主人的姑娘出示了一大堆品种证书,号称这猫是她重金国外购回,从小吃进口罐头进口粮长大,一岁不到点的公猫,开价十万。
我学了两个月奢侈品鉴定,一颗钻值不值十万我还能说说,对宠物猫真的就没办法了。况且店里没粮没猫砂的,也不好养。
“不好意思,这儿收不了活物,您要不出门左转去宠物店问问?”我给她指了个方向。
姑娘将桌上证书一卷,翻了个白眼,拎着宠物箱气势汹汹走了。
“收不了不早说!”
那只已经长得十分壮硕的布偶猫透过栅栏一直看着我,湛蓝的眼睛懵懂又无辜,瞧着着实可怜。
不由,就让我想起记忆中的另一只猫。
少年的适应力总是很出色,认清对盛珉鸥的感情后,不出三天我便接受了这一事实。
早恋男女那样多,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也不多。
感情深怎样都不可能说忘就忘,我独自烦恼也烦恼不出个花来;感情浅,我不去想,经年累月也就忘了,更无须烦恼。
从我爸突然去世开始,我就明白一个道理——想做的事要趁早,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有那样多的时间去犹豫。
用手砸镜子那一下着实将少年的冲动、鲁莽诠释的淋漓尽致,教训自然也很惨烈。右手无名指与中指肌腱断裂,动手术缝了好几针不说,还绑了一个月石膏。
一个月不用做作业我倒是挺开心的,就是我妈总是对着我愁眉苦脸,为我落下的功课唉声叹气。
于是我主动提议,周末去找盛珉鸥为我补习。
我妈一开始还有些顾虑,怕我是去盛珉鸥那边躲懒,在我指天发誓一定用功学习,并且在下一次的月考中也将保持年级前五十的名次后,她这才松口,去跟盛珉鸥打电话。
我其实挺怕他不同意的。那时候他和我们的联系已经越来越少,贫瘠的关系全靠一直以来的习惯维持,每次他同我们道别,望着他走下楼梯的背影,我都会生出一种要失去他的错觉。
但好在最后他还是同意了,养母亲自出马,他多少会买点面子。只是言明晚上七点以后才有时间,白天他都要打工。
这样算算,吃了晚饭去他那里也正好。
只是一个心意的明了,隔了也不算很久,可一想到要见盛珉鸥,我竟然就无比紧张起来。
我特地换了崭新的衣物,理了发,漱了口,出门前,还调整了石膏系带的位置。
到达盛珉鸥所租住的小区时,我没想到那么巧,正赶上他从外面回来。
他背对着我,并未发现我的到来,脚边有一只橘黄的小猫,正围着他撒娇打转。
七点的天已彻底暗下,老旧的小区没有什么路灯,只门廊下装了只瓦数不高的黄色灯泡,要死不活地照着门前一小块区域。
盛珉鸥与那只猫,便介于它的明暗边缘。
那猫不太怕人,蹭了盛珉鸥许久,嘴里不停发出娇软的“喵喵”声。
盛珉鸥垂首看着它,并没有驱赶,只是沉默地任它将一身猫毛蹭在自己的裤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