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所见都是面黄肌瘦，嘴唇干裂出血的灾民，天灾令这些平民根本无计可施，偏偏几公里外的京城内却日日歌舞升平，繁华喧嚣。

陆芊芊出发前命下人准备了许多水囊，她从马车上下来，亲自将水囊分发给灾民们，墨问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硬生生靠气势吓退了一些准备上来抢夺水囊的灾民。

“谢谢菩萨，谢谢女菩萨啊...谢谢，谢谢...”身材佝偻的老婆婆眼含泪花，颤抖着双手接过水囊，转身递给了身后的妇人，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婴儿，老婆婆感激地跪下给陆芊芊磕头道谢。

“老婆婆，您别这样，来，先喝口水。”陆芊芊急忙扶起老人家，身后墨问默契地拔出水囊的塞子，递给对方，老婆婆颤巍巍地接过，却只抿了一小口便停下。

陆芊芊头一次见到这般惨烈的场面，每个人都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死亡的恐惧笼罩在每个人脸上。

“谢谢，谢谢女菩萨的大恩大德啊——谢谢——”老婆婆止不住地道谢，“老婆婆，京城外不是设了粥棚每日施粥吗？怎会有人活活饿死?”

“这...这...女菩萨...”老婆婆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陆芊芊安抚道：“老婆婆，您别怕，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的。”

“这...这不能说的呀女菩萨...”

陆芊芊皱眉，一旁却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她不敢说，我来说!”

陆芊芊转头，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位紫衣女子，一头乌发随意地用一根木钗束在脑后，一双眼睛十分清明。

“你们这群京城里的贵人，口口声声说着施粥救济灾民，说得好听!你看看，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吗!”紫衣女子端来一个碗，递到他们面前，陆芊芊定睛一看，碗里稀薄的米汤，零零碎碎几粒米，竟还混着糟糠与沙土。

要知道，按照楚国的标准，熬粥时要保证筷子插入粥内而不倒，保证粥的浓度不会让人饿死。眼前这碗赈灾粥明显不符合，更别说混着沙土，怎能给人喝。

“这是怎么回事?”陆芊芊不解，陆承厉要给百姓留下好印象，怎会做出这样丝毫不利己的事情?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可以狠狠告他一个欺君之罪。

“最开始还好好的，那粥又香又浓，可渐渐的，里面竟掺了米糠和沙土，白粥变成了米汤，这明显就是有人做了手脚。”老婆婆身后的妇人大着胆子开口，“有几个人气不过，去讨要个说法，那，那些官大爷竟然将他们痛打一顿，还威胁说，若是敢把这事说出去，就要了我们的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