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剑拔弩张
欧阳家的悍将镇守的四号门呈现白热化的状态,据说双方已经杀红了眼,亡
命徒中有不少的好手真打起来也毫不逊色。欧阳家三兄的老幺已经殉国了,其
他的兄二人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这样的惨烈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因为论起白刃战的能力,欧阳家应该是皇帝这边最强的一股力量,别的不说
欧阳家三兄的身手和凶名在外的双头枪绝不是浪得虚名。能把他们打到这地步
证明这些看似仓促集的叛逆并不是省油的灯,肯定一早就精过了精心的挑选,
选的是那种穷凶极恶的练家子。
四号门那边的情况明显让士气敌涨我消,在这样的刺激下加之叛军的参呈现
战势如破竹的趋势,原本还算游刃有余的守城战竟然出现了颓势,没多久就坏消
息频现。三号门被攻破,六号,九号也是有些抵抗不住叛军的势如破竹,接连的
坏消息传来开始人心惶惶。
御医们说圣上已经醒了,听闻坏消息后立刻强打精神准备坐镇中枢。在议事
堂的张圣阳第一时间坐不住了,立刻和陈丹兵分两路带着各自的人马赶去增援。
现在有的地方已经是鞭长莫及了,但无论如何能最快通往皇宫内院的一号门和六
号都必须守住,不然的话被叛逆趁虚而入那绝对能打出一片长驱直入的优势。
这种分散防守的局面就怕的就是连锁反应,要是让叛军就这么打出气势的话,
这皇宫恐怕都守不住了,带兵打仗打的其实就是一个士气,如果局面无法控制的
话再多的人都是一盘散沙,兵败如山倒的情况一但出现的话诸葛再世都不可能救
得了。
陈丹带着三千号好手迅速增援情况最是惨烈的六号门,在那攻打的是正规的
禁军,这伙叛军的头领也是一个成名已久的高手,文武双全不只身手了得就连用
兵上都是饱受赞誉绝不是省油的灯。而且人家现在兵强马壮,陈丹饶是有地品的
修为但那点人马也只能起拖延时间的作用,若说能退敌甚至是灭敌的话张圣阳都
不带信的。
他的任务只是继续拖延而已,没必要任何的豪言壮语,更不敢打任何的军令
状,能拖得了一时就是一时了。因为对方明显是就是攻的精锐,两万多兵马的
排兵布阵声势浩大,就算有防守的先天优势但也只有拖延的可能,想退敌的话完
全是痴人说梦话。
一号门前,当来到这的时候张圣阳的心里已经一个咯噔了,门口密密麻麻的
尸体中过半都是自己手下的人和皇城的禁军,虽然不乏一些叛逆的尸首但数量上
一看就知道这边的战况很是吃亏。不难看出在白刃战开始后这里的战斗一直处于
下风,要知道这里的守军可是集了御用拱卫司和禁军的好手,哪怕是人数上落
了劣势也不该有这样的局面出现。
宫门已经破了,叛逆们已经潮水般的涌了进来,清一色的叛军但大多都穿着
特殊的军服。其中不乏一些看起来三教九流的强人,还是有一些声名在外却一直
低调得让人几乎遗忘的高手,这样的阵仗让张圣阳心里一个咯噔,因为这些熟悉
的面孔御用拱卫司几乎全监视过,表面上清一色的良民可在这时却摇身一变成了
叛逆中强悍无比的战斗力。
叛逆大军已经彻底的攻下了防卫最是森严的一号门,眼见张圣阳率着两千人
马来援没人惊慌,反而这些杀得性起的亡命徒嘿嘿的笑了起来。聚拢在一起不慌
不忙的朝前走着,后方的人马从他们身后的宫门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这时候就
算想堵住缺口也不可能了。
「混帐,杀了他们。」虽然只带着两千余人,但都是自己所部的精锐,个个
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张圣阳一看他们得意洋洋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这时候他
们也不能后退了,因为这已经是退无可退的地步。
张圣阳的嫡系这二千人马看似不多,但却是最中坚的力量,最差的也有三流
的修为,其中还有三四位已经立了地品却又深藏不露的强人。张圣阳怒喝之间一
马当先的冲了过去,他抽出背上一直背着的东西,油纸一散开顿时是寒光毕现,
即使动作快得只看见一抹寒光但依旧让人感觉到伶俐的杀气。
那是一秉黝黑而又古朴的长刀,看似沉重但在张圣阳的手上却是举重若轻,
随意的一翻舞间地品的真气如是水银泄地一般,来势之凶狠没人敢于小觑,光是
那漆黑的锋芒就已经让人嗅见了死亡的味道。
张家斩刀数年来凶名在外,加之这把古老的神兵斩月刀,这四年来不
知道斩杀了多少人头的神兵一点卷刃的迹象都没有,一开始张圣阳已经是狰狞毕
现拿出了什么的底牌。他的嫡系一看顿时是精神一振,各自抽出趁手的兵器怒喝
着冲了过来,即使只有两千兵马但这时候却展现出了涛天的杀气。
「杀啊!」张圣阳一马当先,身居高位的他已经忘了多少年没真刀真枪的撕
杀过,即使感觉一时有些生疏。但对于自己的刀法,对于自己的修为,对于自己
手里的斩月刀他有着被人无法想象的信心。
「上!」叛军亦是毫不畏惧的迎头而上,修为最强的几人眼里满是战意,明
显能遭遇上成名已久的御用拱卫司司长,这些好战份子的情绪也是控制不住的亢
奋起来。
就如是张圣阳那份孤傲的自信一样,没人敢于小觑手握斩月刀的张圣阳,张
家斩刀法也不是浪得虚名,虽然未曾疆场扬威但在大明王朝的岁月中亦是让人
闻风丧胆的一门刀法。
攻破一号门的叛军一万有余,加之一些民间高手战斗力绝对的强悍,不管是
混战还是排兵布阵都有应付之策。不过眼见张圣阳来势汹汹没人敢小觑,这位御
用拱卫司的司长可是成名许久的猛人,而且一出手就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这样的凶悍只有傻子才敢麻痹大意。
这时候谁都不敢狂妄自大,因为这场遭遇战绝对比之前更险恶,眼前的人马
看似不多但肯定是皇帝手中最让人头疼的悍将。
御用拱卫司最精锐的人马终于上了战场,当张圣阳亲自动手的时候就证明皇
宫内再没其他以留后用的力量,这也是因为皇后的实力确实让人惊讶,而且还有
那么多来历不明的亡命徒,在这一点上确实张圣阳也有些预料不足。
御用拱卫司是皇权鹰犬,这是建立在和平年代的背景下,事实上这个机构一
向是三教九流各种旁门左道的人才都收纳。战争一向是属于jūn_duì的事,一但御用
拱卫司也涉及其中的话情况必定凶险,所以别看御用拱卫司人才济济的,但绝算
不上兵多将广,真正有拼杀能力的战斗人员其实并不多。
张圣阳亲自出马,还带上了御用拱卫司里的精锐,即使人数并不多但绝对没
人敢小觑,不过也侧面的反映出了皇室捉襟见肘的窘况。
一号门的胜利没时间庆祝就遭遇到了最强悍的堵截,人的名树的影,张圣阳
素来凶名在外。他的亲自上阵本身就是一种威慑,一瞬间双方就撕杀到了一起,
手起刀落
¨?
间呈现出一副拼了命的架势,遭遇战的一开始已经呈现出了极端无解的
白热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随着张圣阳的带来,这里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地狱,哪怕人数并不多但这里的
撕杀绝对算得上惨烈至极。
皇城内院,休息完的朱威权终于醒了过来,面无血色的他坐在轮椅之上。让
人推着上了金殿,与往日不同,现在的金殿上没有文武官的身影,这让他感觉
多少少了点那种君临天下的快感。
殿上都是御用拱卫司的人,也有不少是有从龙之功的心腹,这些人大多追随
着他杀出一条血路拥护着他位极九五。而后这些人全被下放地方,混得好的成了
一方的封疆大吏,有一些也是在军之中掌权,可说到根上这是他最最信任的力
量,在京城这个大染缸里哪怕是平日再温顺的爪牙他都会起疑心,所以早在战斗
一开始他就暗地里通知了这些心腹之人京效命。
在朱威权的身后是五禁卫队的人马,比之御用拱卫司而言似乎他更相信这
一股力量,因为这些人是他自从皇子时代就培养起来的心腹,说难听点每一个都
是那种你让他去死,他会问你皇上你想要什么死法的愚忠派。
这时殿外一片喧哗,朱威权的面色不变,浑浊的眼里甚至一点波动都没有,
这时候的他可以淡漠的面对任何的事情。对于失败不该有沮丧,而对于小小的胜
利也不必有任何的喜悦。
「秉皇上,欧阳家的人把人带到。」站在朱威权身后的是一个仙风道骨老人,
朱威权名义上的恩师,亦是世上仅存不多的天品高手,师出青衣教的徐振翁。
徐振翁的面色古井无波,身穿着青灰色的道袍颇有仙风道骨之气,身为当世
得高望重的老前辈又是青衣教的掌门,他的修为到底有多高没人清楚。
「带上来吧!」朱威权的语气几乎没半丝波澜,对于已经是供奉身份的徐振
翁似乎很是尊敬。
欧阳家的人把人带到以后交给了御前之人,一群满身是血的亲兵个个面露担
忧之色,还没来得及告罪圣听就转身离去。这帮人行色匆匆,大概也是知道自己
上那边的战况并不乐观,一行人直接冲了四号门去增援,这些早就经历了血
与火洗礼的强者没人在意所谓的盛赞。
对于他们的行经没人谴责,即使这在平时的话绝对是大不敬的罪行,但在这
时刻谁都敬重这些忠心护的家伙。不会有人用大道理去训斥他们,因为这时繁
文俗礼最是可恨,这些人的行为反而是血性方刚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欧阳家拼死保护的人很快就带被上来了,一部分殿外看押,有资格上殿的只
有二人而已。陆举的身影十分的踉跄,面无血色步履蹒跚,意气风发的他在这时
候看起来起码苍老了十岁,如果没女儿的搀扶他怀疑自己还能不能走得了这一段
路,这一段时间熟悉无比的路每一步都让他感觉眼前发黑。
陆吟雪一套浅蓝色的身裙,勾勒着她成熟而又美艳的身段,素面朝天却掩
饰不住她那媚骨天成的妖娆。比之陆举的满面颓废,陆吟雪的神色淡然许多,走
上殿来的步伐款款有度依旧保持了皇家高有的那种尊贵,一点阶下囚的惊慌都没
有,曼步生莲依旧气质动人美艳得不可方物。
「陆贵妃,陆大人,好久不见了。」朱威权坐于龙椅之上,开口的时候一点
感情都没有,语气极端的生疏甚至是冷漠。冷眼相视后竟然是摇了摇头:「原本
以为你们破釜沉舟的背叛朕是有何能耐,谁知道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现在你们
如丧家之犬般站在朕的面前,难道就不想向朕求饶么。」
「皇上,妾身与家父何罪之有?」陆吟雪安抚着老父,迎着朱威权那冷漠而
又陌生的眼神站了出来,娇美的容颜带着浅浅的笑意:「我陆家遭受叛逆攻击,
那时皇上正忙着于真龙会开战,并没有派人过来救援。我陆家已经军中转而从政
并没多少安保的力量,好在家中护卫以死护,妾身与家父才得以逃出生天,何
时有背叛之举……」
陆吟雪的话说得不亢不卑,既有皇家该有的礼数,那些理由又是掷地有声,
这一份从容的风采让不少人心里暗地里叫好。这才是皇家贵妃才有的风范,即使
已是阶下之囚,但开口时依旧带有让人为之赞叹的睿智。
「逃出来了为什么不宫里,反而躲了起来。」朱威权神色一肃,厉声喝问
道:「欧阳家的人去找你们的时候,你们陆家的护卫里可是强人辈出啊,朕的麾
下家臣中就属欧阳家战斗力最是强悍,饶是如此欧阳家的双雄被你们打得差点是
铩羽而归,那些强人真的仅是你陆家的护卫么?」
朱威权的话不无道理,欧阳家的两兄带着自己的亲兵前去,战斗力那该是
何等的彪悍。按常理说陆家如果是为了躲避叛逆,那看见这支人马该是看见曙光
一样,可陆家却是那么轰轰烈烈的与之对抗,这样的表现要是不惹人怀疑的话才
有鬼了。
这时,殿上的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陆吟雪,眼神阴沉充满杀气颇有威
慑之意。身为一个忠臣这时候就该配一下,散发出一种威慑而又压迫的气氛,
尽管金殿之上没有文武官但也必须有九五之尊该有的压迫,不然的话何谈皇权
的威严。
尽管众人瞬间就满面肃杀之气,但有的就是控制不住男人的本能,眼里多少
有些yín荡的色欲,毕竟面对这样祸国殃民的尤物试问谁不动心,更何况陆贵妃身
份高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能如此近距离的欣赏她的绝代风姿也是一件赏心悦
目之事。
尽管素面朝天穿着朴素就似是普通的民女,可依旧掩饰不住那绝代的芳华,
比之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庸容华贵,亦只有这样的芳华才能衬得上大明王朝的强
盛。现在的陆吟雪身无金玉,亦无盛装,但那份高贵而又幽雅的气质却更让人折
服,她那媚骨天成的妖冶带来的诱惑是剧烈的,那种明艳的魅力甚至会让人感觉
到震惊,这绝对是上天赐于男人最好的恩物了。
众人不免心神有些恍惚,毕竟面对如此的倾国绝色没人能淡定得了,尤其那
份高高在上从容不迫的风采更是让人心悦诚服。
「皇上明鉴!」陆举这时虽然狼狈,但到底是混迹内政阁多年的老狐狸,眼
见女儿的态度如此镇定他亦是过神了,清了一下嗓子后一副谦卑的态度说:
「那时京城战火纷飞,皇亲国戚无不是举家外逃,老朽有心杀贼可却无力天。
想宫里效命以这老残之躯忠殉国,可皇城已经被叛逆包围得水泄不通,圣上
的人马分身乏术也联系不上,无奈之下老朽只能携家带眷的躲避叛逆的追杀,而
不是有意避。」
陆吟雪面色如常,但心里偷偷松了一口大气,心知只要父亲镇定下来的话这
叛逆之名就加不到他们陆家的头上。毕竟陆举可是混迹官场多年,身为内大臣还
有问鼎领内大臣的能耐,短暂的颓废过后只要稳住心神的话论起胡说八道的本事
天下没几个人能出其右。
金殿上有的是尊卑之分,有时候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没人敢耍小聪明,不过事
已至此破罐子破摔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论起聪明睿智的话陆吟雪对自己的父亲有
绝对的信心,他绝不比天下任何一人差。
「是么,你们也可谓是兵强马壮,想宫大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既可显刚烈
不必这样藏头露尾吧。」朱威权神色一冷,冷声的喝问道:「更何况你们明知欧
阳家乃是我的家臣出身,为何他们前去接应之时你们不但不来,反而拼死的抵
抗让欧阳家的人损兵折将,这又做何解释啊。」
「是老朽愚钝,老眼浑浊识不出欧阳将军的臣臣忠心!」陆举已经定下神来,
神色如常一副无奈的口吻:「按理说欧阳家是圣上的家臣出身不该怀疑,不过那
时京城已是鱼龙混杂之态,禁军中都多有叛变之人,就连御用拱卫司亦非白壁无
暇。老朽也不知道欧阳家的人到底是真的忠心护,还是打着皇上的旗号实际上
已经投靠了在真龙会,加之他们态度强硬蛮横又不讲理,麾下之人一时情急与之
发生冲突也是在所难免。」
真真假假难以分辨,这段时间皇帝确实没少借真龙会的名号行利己之事,外
边的混乱也是扑朔迷离难以分辨。更何况真龙会的人也不是生油的灯,在作乱的
时候几乎各个部门都出了内奸,这样特殊的时刻就算欧阳家背叛也不是什么惊奇
的事。
退一万步说,真龙会的人冒充欧阳家也不是没可能,在这敌我难分的时候为
了保住身家性命多一点谨慎其实无可厚非。
尽管知道这是陆举这只老狐狸的推脱之词,但毕竟陆家还没光明正大的造反,
这解释在明面上也算是情理根本没有破绽。人家虽然纠结了那么多的亡命之
徒,不过反馈在御用拱卫司的情报里这是穆家的手笔,脏水已经泼出去了,这会
陆举确实有理直气壮的资本。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是皇帝的权利,说难听点皇帝要你死的话你放个屁都是
错,但在这非常时刻滥用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绝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是有一时的
痛快但也容易让手下的人人心惶惶,毕竟不是谁都深知这些真相,也看得透其中
的厉害关系。
朱威权闭上眼睛思了一下,满是阴霾的脸上明显有杀意,但这时候没必要
节外生枝给自己找麻烦,他知道只要抗过了这一关有的是秋后算帐的时候。朱威
权现在没精力计较这事,正好徐振翁接到了一个消息,附到了朱威权的耳边轻声
细语了一番。
这么久以来朱威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这笑意让陆吟雪感觉到一阵心寒,
因为皇帝笑的时候眼光有些玩味的看着她,脸上已经没了那种必须忍耐操之过急
的恼怒。
「来人啊,送陆贵妃和陆大人去休息。」朱威权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尽管笑
得依旧诡异但马上大手一挥下令道:「宫中现在战火四起,就送陆贵妃她的寝
宫里休息吧,至于陆大人和其他陆家的人就先找个别院妥善安置,毕竟他们是皇
亲之尊可不能有半点的委屈。虽说后宫一向是男子禁步,不过非常时期也顾虑不
了那么多了,是吧,国丈大人。」
「是!」御前的人应了命,立刻将陆家的人带走了,美曰其名是送他们去休
息,实际上还不是找个地方囚禁起来。
这时陆吟雪原本在宫内的宫女也过来了,似乎如之前一样恭顺,不过态度隐
隐有些强硬,明显她们早就是朱威权的人,在这场叛乱没开始之前她们扮演着
依顺的角色,实际上这些人恐怕是早就被彻底洗脑的工具。
陆吟雪也没抵抗,因为她知道现在自己和父亲是任人宰割的鱼肉,首要的任
务是保住自己的命。只是皇帝的笑意让她感觉心神不宁,临走的时候忍不住问道:
「贱妾看皇上似乎是龙心大悦,莫非是前方有何捷报,哪位将军生擒了朱威堂这
叛逆。」
「呵呵,一个朱威堂何足挂齿。」朱威权饶有深意的笑着,看了看她后
一副调侃的口吻说:「对了,这事应该知会陆贵妃一声,毕竟为人母者谁不关心
自己的孩子。徐老底下的人已经找到了被真龙会掳去的曼儿跟可儿,调动了御用
拱卫司分处的人进行解救,虽然死伤惨重不过最后还是把我们的宝贝公安全的
救了出来。」
「什么?」这消息让陆吟雪瞬间脑子发炸,如是五雷轰顶一样整个人都楞住
了。
陆举的脚步亦是僵了一下,不过老辣如他并没有把惊慌写在脸上,反而似是
欣慰的笑了笑说:「那就好,毕竟是龙子血脉,她们能安全不遭受叛逆的利用就
行了。」
「现在护送公的人已经进了京城了,你放心,朕已经调动其他兵马前去接
应,务必把我们的小公安全的接来。」朱威权阴森的笑着:「洛研身为蟒蛇
特攻队的将军却归顺真龙会的叛逆,还趁朕不备将朕的两位保护公掳走,实在
是罪不可恕。这次徐老的子围剿时还奋力的抵抗,最终负伤而逃,朕倒要看看
她能逃到什么时候。」
朱威权的话充满了得意,两个女儿被接京城的话,他就有了夺取寿元的载
体,难怪皇帝会高兴成这样。
「朱威权,你……」陆吟雪瞬间就面无血色,怒斥道:「你个丧心病狂的家
伙,你真的想要自己女儿的寿元……」
「陆贵妃受惊了,扶她去休息。」朱威权没等她说完,得意洋洋的挥了挥
手,现在不管陆吟雪再怎么恶毒的漫骂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种胜利的喜悦。
陆吟雪立刻被那几个宫女架住往后宫的方向拖去,这时候这些宫女哪还有什
么上之分,有的捂住了她的嘴巴连拖带拽的,陆吟雪剧烈的挣扎着却半点作用
没有。朱威权得意的看着陆吟雪惊慌失措的模样,那冷酷的眼神哪有一点夫妻间
的感觉,反而像是在嘲笑一个陌生的疯子一样。
陆举沉默着跟在后边,老辣如他绝不会意气用事有无用之举,但他明白女儿
的爱子心切,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明白所谓的漫骂全是无用之功。
陆举的神色依旧镇定如初,给人一种稳如泰山的老辣感觉,坦然无比倒是让
人想痛声妙赞。
金殿之外密密麻麻的都是喝杀之声,战局在如火如荼的僵持过后渐渐的有了
变向,九门被攻破的颓势渐渐的显露。这时候一个混身是血的人跑了进来,跪在
地上焦急的秉告:「秉皇上,六号门被真龙会的叛逆攻破了,副司长陈丹死于李
海东的手下。现在这些叛逆已经长驱直入朝着金殿杀来,其他门的人分兵全去阻
截介无成效,根据可靠的线报这次李海东率领的是真龙会内部真正的精锐。」
九个门全处于混战的状态,六号门被攻破,其他门在胶着的情况下还要分兵
支援。这样的行径简直愚蠢至极,他们血战连连已经很是疲惫,能分出的兵力根
本不多而且各自为政,犹如一盘散沙一样根本起不了作用。
九门间的距离有长有短,他们得到消息赶来增援也是有快有慢,这样无疑是
一小股一小股的人跑过去送死,如果以愚蠢的角度而言这就是兵家最忌讳的添油
战术,徒劳无功又于己大损。
不用说了,真龙会放在其他门都是乌之众而已,只有六号门那边才是真正
的力。朱威权没有惊慌,只是嘶着声问了一句:「朱威堂呢?」
「没和李海东在一起。」来人气喘吁吁,继续秉:「不过根据情报来看,
朱威堂也混迹在叛逆的人群之中,不过应该是在其他的门遥远观望静待时机,现
在还没发现他具体的行踪。」
这人刚秉报完,门外的喧哗声更盛了,朱威权淡漠的笑了笑看了看漆黑的夜
空和外边似乎越来越近的明火执杖,嘶着声说:「徐老,我们该出去了,远来总
是客,当了那么多年的过街老鼠难得有这意气风发的时候,朕倒想看看这些真龙
会的叛逆是何嘴脸。」
「小人得志,过街老鼠有一时的威风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还妄想与天日同辉
么。」这时,朱威权身后一个鹰眉剑目的男子冷哼了一声。
徐振翁淡漠的笑了笑,依旧站在朱威权的身后岿然如山,身后是他的十余关
门子,过半的地品修为即使青涩,但这样的力量摆在现代而言亦是数一数二,
其他的最次也是一流的境界绝对的不容小觑。这样的实力可以傲视任何一个门派,
哪怕是号称国教的鬼谷在这样的阵容面前也只能甘败下风。
青衣教早年也是国教之一,即使当年出了天品三圣的林远但也只能屈居鬼谷
之后,后来没落了一段时间后重新崛起,可惜的是鬼谷派四年的国教地位不容
撼动。加之在民众的心里鬼谷是圣皇的师门,这样的地位绝对是超尘脱俗不容亵
渎,单纯的武力斗争就算胜利也收不到什么成效。
青衣教为了自己的名声自然不能师出无名的挑衅,在两家数年的交情面前
绝不能无的放失的找人家的晦气,这也导致了即使门下高手如云但渐渐失去了国
教之名,别的不说光是徐振翁立天品一事就足够压住一个天品高手都没有的鬼谷
派,可饶是这样青衣教在鬼谷的面前还是矮了一大截。
金殿后边五千多兵马鱼惯而出,既有旧底家臣中的好手,亦有特攻队内得到
信任的强者。加之青衣教的高手坐镇和最为信任的禁卫队,这强悍的阵容是朱威
权的底牌,亦是他有信心就算真龙会攻进皇城也能就地剿灭的力量,单纯依靠冷
兵器的话这样的势力几乎可以横扫任何一个门派。
如果是热兵器的话,那真龙会的叛逆更是不堪一击,不过碍于赌约这些手段
只能暂时雪藏,但既然敢答应这个不利的赌约他就有足够的后手,即使皇宫的战
况看似胶着但他还是有能平定这场叛乱的信心和准备。
这场叛乱已经是其次了,朱威权更在意的是其他的事,想到这他心神有一些
恍惚,看了看身后的禁卫队和青衣教众,脸色隐隐有些恍惚。
朱威权坐着轮椅被人推了出来,青衣教的高手紧随保护,开路的是禁军特务
的好手。
金殿之外是方圆三千多平米的开阔地,围墙之内是皇家奢华的空旷,远处的
门外已经可见人头耸动,一大波的叛逆潮水般的涌了进来。一看这严阵以待的阵
势他们也不敢直接冲上前来,人冲进来后聚在一起眼露凶光的看着这最后的抵抗,
在他们眼里天真的认为只要能将眼前的这些人杀掉那江山就可以易了,他们就
有了从龙之功下半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些攻进来的叛逆不是傻子,守住了门等待着其他人的进入,意在聚集一起
时再图后谋,毕竟对方如此的严阵以待没人会脑子一热傻乎乎的往上冲。
双方这时候能站着的都是身经战的强者,真龙会是乌之众但也是高手如
云,眼下的人就是其中最精锐的部分,论起单兵作战的能力甚至远在禁军之上。
近万的人马冲进了内廷与皇帝的人马遥相而望,气氛一时压抑无比谁都没出声也
没漫骂,但空气却十分的沉闷仿佛充满了火药味,大有那种一点即燃的压迫。
皇帝的人马严阵以待,不仅一点慌张都没有反而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气魄让人
不敢小觑,而叛逆那边还在等待着人马的涌入先集结力量,同时现在群龙无首的
他们也在等待着自己的首领。
李海东终于走了进来,大摇大摆得意洋洋,一身都是别人的血看起来颇是狰
狞。一手拿着他那把成名许久的刺矛,一手提着陈丹的人头往前一丢,笑着说:
「好久不见了圣上,叛逆李海东参拜来迟,还请见谅。」
陈丹的人头披头散发,脖子处被整齐的砍断,血肉模糊的一片几乎看不清容
貌。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滚到了金殿的台阶之前,这样的举动无疑是一种严重的挑
衅,皇家的兵马顿时是怒气冲天气得面色发黑,不过碍于朱威权没有开口他们也
只能忍着,不少人咬牙切齿的盯着得意洋洋的李海东,大有圣上一开金口就将他
碎尸万断的准备。
朱威权的轮椅上有扩音设备,他淡漠的一笑,开口的声音嘶哑无比却充满了
高高在上的压迫,那是常年掌权不怒自威的气魄,哪怕他病入膏肓但这声音依旧
让人感觉心头一颤:「确实,一晃十数年就过去了,你们不来的话朕也想念得紧,
深怕你们客死他乡,身为叛逆死得窝囊反而失了我皇家的脸面。只是为何只有你
一人,你的子朱威堂还龟缩着么,还有那个号称双斩刃的肖扬怎么没来,你们
不是一向形影不离号称是朱威堂的左膀右臂么。」
「我家子稳坐钓鱼台即可,至于肖扬,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皇上居然还记
得他。」李海东嘿嘿的一笑,表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实际上谁都看得出
他的眼神飘渺了一下,一直在打量围在朱威权身边的青衣教教众。
李海东虽然血战了一天一夜亦有点疲态,但说话的时候还是用上了自己澎湃
的真气,声音浑厚有力每一个人都能听清,似乎他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压住朱威
权展露出来的气魄。
身为真龙会第一高手,李海东一直是深藏不露但却威名在外,多年之前初破
地品可谓是震惊天下的少年高手,时至今日已经没人敢猜他的修为如何了,哪怕
是停留在地品之境但十多年的浸yín修为也肯定老辣到让人惊叹的地步。
至于肖扬此人,禁军的出身虽不是名门望族但也是不可多见的天才。不到三
十岁时已近地品,一流颠峰之时双手各持一把长刀打遍京城的青年才俊,号称双
斩刃亦是风采一时无二的少年英雄。
当年他拜入朱威堂的府下,除了老一辈的高手外就属他的身手最是强悍,仅
屈居号称天才的李海东之下。当年皇城夺嫡之战可谓是凶险异常,肖扬一马当先
是朱威堂麾下绝对的第一猛将,即使他的修为不是最高但那两把长刀杀得让人闻
风丧胆,更为关键的是他的凶猛给朱威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即使过了十多年但
再次提起的时候朱威权的面色亦是有些不自在。
那时候的血战可谓惨烈至极,京城重地即使是皇子之争也不敢动用大杀伤性
的武器深怕伤到朝堂上那些实权派系,而在那种撕杀中肖扬绝对是最出彩的一个,
当时他凶猛无比只身杀入到了敌营的千军万马中,势如破竹简直可以用阎罗下凡
来形容,当时朱威权麾下之人尚是青涩,实力尚差一筹的他甚至找不到可以抵挡
住肖扬的猛将。
欧阳家三兄虽然出彩,可惜全被人纠缠上了,就算没有的话以当年欧阳武
的实力也不是肖扬的对手。
当年肖扬就如是天兵下凡一样,冲破千军万马的封锁杀到了朱威权的面前,
那威武无比的一刀只差那么分毫的距离就能将朱威权送去见阎王。虽然有忠心护
的高手以死的代价挡住了他,但事后朱威权依旧是心有余悸,可以说肖扬当时
的凶猛已经成了朱威权心里的阴霾。
那次如果肖扬一击得手的话,坐上龙椅的将会是朱威堂,可惜的是朱威权福
大命大终于还是躲过了那一劫。只是那一次肖扬如携天地之威的凶猛的刀和狰狞
的面孔成了朱威权心里的阴霾,即使后来位极九五亦是躲不过那个梦魇,病入膏
肓对于他而言没有那一刻恐慌,因为在他看来那是离死亡最接近的一次。
哪怕身体已经奄奄一息让他无数次幻想过死亡,但那依旧是一辈子的噩梦,
朱威权甚至觉得肖扬就是命的阎罗,那凌厉无比的一刀就是来自阎罗殿的催命。
「肖将军的厉害,朕可还记得呢。」朱威权亦是有魄力之人,眼见李海东似
乎有拖延时间的意思,立刻是脸一沉嘶着声说:「李海东,你们这样破釜沉舟的
造反,莫不是只为了与朕叙旧吧。朕乃顺天意之正统,大明江山也断不是你等乌
之众所能撼动的,废话少说了,来吧,让朕看看你真龙会的叛逆有何过人之处。」
朱威权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把手按在兵器上,面色肃杀只等着皇帝一声令
下就与之相拼,即使人数上吃亏但这些人却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皇上,不急,海东可没什么拖延时间的想法,纯粹就是数岁到了废话多而
已。」李海东嘿嘿的一笑:「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拖拖拉拉的,大家真刀真枪的
干一场更是痛快,不过我们还有份礼物要献给圣上,如果您有那一点耐心的话不
妨稍微等一等。」
说罢,李海东做出一副环顾四周的模样,笑咪咪的说:「现在京城四周都是
你的兵马,已经有近五十万的禁军包围了京城。就算我们造反成功也插翅难逃,
皇上连一个月都能等,难不成还急这的十多分钟。」
连时间的概念都那么清晰,明显李海东的拖延时间是早有谋划,虽然不知道
他要干什么,但朱威权身为天下之不能在这时候失了自己的气魄。一念至此,
朱威权淡然的一笑:「好啊,我倒想看看朱威堂还有什么花样可玩,若是就地将
你们剿灭的话也是无趣得很,年沉淀的叛逆组织,希望不会让朕失望。」
朱威权这话说得也不算危言耸听,虽然李海东率领的人马有一万之众,但摆
在现在真占不了什么优势。
朱威权表面上看是只有这勉强凑得够五千之数的兵马,但谁知道他还有没有
其他人马埋伏着,毕竟皇帝手里还有其他的热兵器,真撕毁赌约的话可以轻易的
消灭这些人。而且就算他食言而肥,这五千人马以逸待劳不说身手过人绝对个个
是一等一的强人,论起战斗力的话已经疲惫不堪的真龙会精锐也很难占到便宜,
各方面而言直到现在李海东就算攻进了皇城依旧没半点优势。
很可怕,只是一眼扫过去就几乎看不到胜算,先不说这些精兵强将。单是站
在皇帝身手的青衣教众就让人无法忽视,李海东只是随意的一扫立刻说:「那就
请圣上先等一等了。」
看似平淡的对话,但双方的人马依旧保持着剑拔弩张之势,气氛压抑得让人
感觉几乎要晕厥过去。
短短的十分钟,每一秒用度日如年来形容都不为过,终于九号门的方向传来
了一阵喧哗声。那边一直焦灼的战斗似乎也分出了胜负,那里属于防守比较薄弱
的地方,不过攻打的禁军叛军却是无比的凶悍,战斗力之强也是出类拔萃甚至可
以媲美任何一支特战队。
听到那隐约的动静李海东闭上了眼睛,温吞的一笑说:「皇上,我们这些年
在你身边安插不了人,不过总有些人会在胜利的面前膨胀而又麻木。」
「就如陈丹么……」朱威权到底是九五帝王,心思缜密的他立刻冷笑着说:
「陈丹为人虽然谨慎又足智多谋,可惜的是他始终不懂得人性的险恶,想来他身
边的亲信有你们的人,否则的话以你和他的修为相比年算你更胜一筹也不可能占
尽上风,更不可能在一开始就被你斩于刀下。」
「对,皇上所言极是,要不是被人身后偷袭陈丹也不至于被我一刀解决。」
李海东睁开了眼睛,眼里有一丝玩味的笑意:「我虽是过街老鼠,不过与皇上
相同的是自小他就生长在暗流涌动的皇家,对于权谋和帝王心术也有一定的见解,
虽然不知与圣上一比孰高孰低,不过身为叛逆的他最懂的一件东西恰恰是您挥之
不去的毛病。」
「笑话,一个叛逆还能猜懂朕的心意不成,难不成这一刻人头有何可炫
耀的地方。」朱威权一看他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是火气,只是这话一出时心里却是
一个咯噔,不好的预感已经隐隐袭上心头了。
陈丹的人头此时显得是那么凄凉,明明是以死殉国,却成为了别人嘴里的玩
笑之物。
「海东一介武夫,自然不懂这些。」李海东的笑依旧很是得意,不过却带着
高深莫测的自得:「您一开始安排禁军守门,御用拱卫司的力量为后盾,但您身
边带的却是青衣教的人。其实是个人在您心里就有可不可以信任的别,就像是
欧阳家的人一样,看似是您的绝对心腹可惜的是他们得到的信任不一样多,或者
说您一开始就没相信过他们。」
「欧阳武,贾旭尧!」李海东不等他有反应,继续嘲讽的笑着:「你不信任
他们,一是因为欧阳家始终是名门望族的出身,你怕牵扯到太多的东西不敢加以
重用。而姓贾的当年和穆家的人牵扯颇深,哪怕是后来他飞黄腾达进入御用拱卫
司自立了门户,可您依旧不信任他,害怕这个御用拱卫司的副司长是内鬼这才这
才让他负责出宫去找弹药,对么?」
「荒诞,那是朕信任他的能耐,绝非你等宵小之辈所能猜到的。」朱威权表
面上依旧淡然,但心里已经惊诧了,因为李海东说的正是他所想的。
「是么,那王济宝呢?」这时李海东得意的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的诡异,
得意而又充满了阴森的味道。
王济宝可是宫内的供奉高手,亦是有从龙之功的人,不显山不露水但绝对是
一等一的好手。不同的是他与各个名门望族都没牵扯,更为重要的是这人一直雪
藏着,性格亦是孤僻从不与人来往和谁也不假辞色,他与御用拱卫司或是禁军都
没任何的牵连,这些年一直住于宫中几乎是影子一样的存在,甚至宫内很多人都
遗忘了有这么一号人。
这样一个人几乎都要被遗忘,在皇帝的心里他不喜好功名利禄,更不喜欢有
人打扰他的清静,属于闲云野鹤一般的人,那种无欲无求是最值得欣赏的。
李海东嘿嘿的一笑,说:「王济宝是杂家出身,与任何的名门望族无关,苦
练的是各家功夫样样精可从没得过任何精髓的传承,可以说是绝对的草民。他的
横练功夫是一绝但一直深藏不露,用刀的话懂得张家的斩刀法,用枪的话也略
精欧阳家的双头枪,这样一个草民出身的人却有这等的天赋,确实难得啊。」
李海东如细数家珍的话让朱威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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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越来越惊悚,因为真龙会竟然对这名不
见经传而又低调的高手显得是了如指掌:「王济宝不算强大,现在他顶多就立了
地品而已,他真正强的地方是那一门心思苦研的魄力。他没有师门,拳脚功夫的
话可以说集众家之所长却又有几分粗糙,既懂得古老的分筋错骨手,对于圣皇苦
心研究又传于御用拱卫司的擒龙功更是擅长,即使没名师传授但他集家之所长
可以说亦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属于是杂家野路的一代高手,日后肯定有开宗立
派的能耐。」
最让朱威权心惊的并不是他对王济宝的了解,也不是王济宝精通各门功夫的
天赋。因为现在的王济宝依旧身在宫中,和其他各路高手不同,这位看似无欲无
求的武痴现在的任务是保护两位身在宫中的皇子。
「混帐,不好,赶紧去救两位皇子……」朱威权顿时傻眼了,过神来时面
色涨红,暴跳如雷的吼了一声。
李海东捂住了眼睛,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张狂的笑声让人感觉恼怒异常:
「晚了,你就别白费那个功夫了。」
第五章、临阵倒戈
朱威权没等反应过来,两位皇子居住的东宫方向就传来了冲天的喝杀之声,
明显很是骤然但又十分的激烈。
千算万算,估计谁都算不到王济宝这个少言寡语的家伙竟然是真龙会的叛逆,
或者说他不是真龙会的人而是从一开始他就是朱威堂的人。当年朱威堂败走京城
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这颗棋子,十多年的忍辱负重到这一刻才狰狞毕现,此人的
深藏不露想想都让人胆寒。
即使在当年惨败之时,朱威堂深知天乏术并没有动用这一颗棋子,一般人
在面临那样的窘境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隐忍和心机。
在朱威权发话的一瞬间,身后的徐振翁深知事情的重要性,立刻率领着五位
地品之境的子飘然而去。事急从权,他们脚下一点直接飞檐而过,展露出的脚
上功夫让人咋舌。
朱威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东宫的情况确实紧张得刻不
容缓,尽管青衣教众还留有重用,但这时候也只能依赖于他们了,朱威权默默的
祈祷着青衣教的人千万别一时冲动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要是他们出了什么差池
的话那整盘计划就全失败了。
战斗力最强的人去东宫救援了,此时李海东收住了笑声,脸上的狰狞已近扭
曲,原来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他瞬间就暴发出了惊人的杀气。
似乎李海东就是在等待皇帝分兵的时机,青衣教众前脚一走,他立刻手持着
刺矛猛的往朝一指,怒吼道:「兄们上,把老皇帝的狗头给我砍了。」
「杀啊!」身后一众精锐身体紧绷着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李海东一声令下
顿时是杀声镇天,他们就犹如是蛰伏一冬的毒蛇一般,速度奇快的朝着金殿杀了
过去。
近万兵马在面前的冲锋喝杀颇有震慑力,不过皇帝这边的人此时能站在这的
哪个不是战余生强者,面对着战场和所谓的死亡他们已经有一种麻木般的忽视。
「放肆,护驾!」御前之人也不含糊,比真龙会更强的一点就是他们制度分
明进退有序,喝令之下三千兵马迎头而上,毫不畏惧的迎上了眼前三倍于己的敌
人。
余下的两千兵马继续保护着朱威权,朱威权的心思不在眼前的战斗中,他恼
怒的瞪着李海东,又忍不住焦急的看向东宫的方向。身边的两千兵马把他围了个
水泄不通,尽管心里焦虑不堪但朱威权却是心里一个咯噔,因为李海东这次并没
有身先士卒,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以往的战斗,李海东绝对是一马当先,有他势如破竹的神勇麾下之人都会士
气大振呈现一副猛虎扑食般的凶猛,这是作为一个将领最要的作用。而这一次
他的一万人马冲了上来,但身为将的他却是原地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一
样,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得意又略显狰狞的笑意,那种感觉让人特别的不爽。
李海东故意把王济宝曝露出来,明显就是要让自己不得不分兵救援,这时候
趁着自己手忙脚乱的时候下手无疑是掌握了好时机,可为什么他却没有一鼓作气
背水一战的意思呢?
朱威权沉默了,看来李海东的拖延时间不只这么简单,可除了两位皇子还有
自己的性命他又能觊觎着什么。
双方的兵马在若大的广场上开始了残酷的肉搏战,刀光剑影一片,手起刀落
间惨叫连连。干净而又整齐的青石砖地上瞬间就血流成河,伴随着一阵阵的惨叫
声甚至可以看到一些残肢被砍飞,地上流淌的不只是鲜血还有带着体温还在蠕动
的内脏,几乎算不出每一秒有多少的生命在眼前消逝,血雾的分肥纷飞似乎是对
生命一种嘲讽至极的亵渎。
人命在这种时刻根本不值钱,这样的画面这些天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似乎
生命已经是此时此刻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朱威权和李海东遥相而望,忽视了中央撕杀得水深火热的人,相比朱威权身
边的人强马壮,孤身只影的李海东显得有些孤独,但萧瑟中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豪
迈感,那种横刀立马的威风着实让人惊叹。
有别于喝杀之声,当七号门的方向传来一阵喧哗声时李海东睁开了眼睛,眼
里的笑分明带着那种熟悉的得意感,瞬间就让朱威权感觉到心里不安,又恨得咬
牙切齿,但朱威权知道事情肯定再有变故了。
一阵喧哗间,又一大波的叛逆涌了进来,无不是伤痕累累但脸上又带着嗜战
的凶性。要不怎么说乌之众没有纪律性,一些人冲进来以后一看这里打得热火
朝天,瞬间就产生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冲动,立刻挥舞着还滴血的刀冲进了战
圈。
那些杀得眼红的家伙甚至看都不看李海东一眼直接就冲了上去,真龙会的叛
逆无不是对皇家恨得咬牙切齿,哪一个不是苦大仇深又只能无奈的藏匿,现在有
了这近在咫尺的机会光是朱威权遥远的存在已经刺激起了他们压抑多年的凶性。
这一波人马并不多,也就两三千的散兵游勇而已,而且身上亦是伤痕累累明
显已经经过了一轮的苦战。皇室的兵马本就只派出三千,这三千能与敌方近万叛
逆混战得不落下风已经是难能可贵,现在又来了这么一群不见章法的亡命徒瞬间
就有点吃力了,随着这波增援的到来战局瞬间呈现出了一种即将节节败退的趋势。
李海东也不管这些人没有命令就擅自增援的卤莽,事实上没有纪律是真龙会
的优势也是劣势,一盘散沙式的混战反而能章显出这样的优势,如果是排兵步阵
拉开架势干一场的话明显敌不过军纪严明的正规军。
人流的最后边,几十个身手与气度不凡的高手稳步的走了过来,经历了一场
血战无不是气喘吁吁,但此时不少人都是面露狰狞的笑意,豪迈而又不失轻狂的
得意。
「肖扬……」即使眼睛浑浊,即使距离很远,但此时朱威权很是面色一变,
咬牙切齿的声音嘶哑无比。那个身影实在太熟悉了,那梦魇般的一刀曾让他离死
亡只有一线之遥,若说这辈子有过任何的恐惧,那肖扬可以说是他心里永远的阴
影。
前边的是欢呼破门之胜的散兵游勇,而随后走进来的这些人明显才是核心人
物,一群人既有得意轻狂又沉稳无比,虽然无声却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肃杀之
气。为首的是和一个比李海东还要高大的男子,脸上满是血水看不清容貌和年岁,
背上背着两把满是鲜血的长刀,明显是这伙人的首领。
双斩刃肖扬为人沉默寡言,不显山不露水但只要他往这一站就是一种无声的
威慑,随着他的到来那群冲进来的散兵游勇也打了鸡血一样越战越勇,不得已朱
威权身边再分兵一千前去增援,这样的颓势下不得不分兵增援,要知道这种混战
一但有任何不好的苗头都得第一时间扼杀掉,否则一但对方借此起势的话就会有
兵败如山倒的危险。
「老肖,来了!」李海东嘿嘿的一笑,彼此过命的交情不用言语许多,对于
肖扬他有着坚定不移的信心。
「人全抓住了,其他的事你来办吧。」肖扬点了点头,脚步并没有停顿下来,
越过李海东后拔出了背后两把似乎还散着血气的长刀猛的冲进了战圈。
成名已久的双斩刃自然是名不虚传,那两把杀人无数的长刀似乎沁入了血色
一样,泛着一种诡异的红光,阴暗而又深沉似乎还弥漫着隐隐的腥味。挥舞间如
是秋风扫落叶一样,大开大却又精准无比,不误伤自己人可碰到皇帝的人马时
却是一击毙命十分的狠辣。
兵器的作用大概而言分为两个类型,有的适单打独斗,有的则是战场上所
向披靡的杀器。肖扬正是这一类,论起身手他或许不如李海东和其他高手,即使
一样是地品的修为也占不到半点便宜甚至会落于下风,但在这种千军万马的混战
之中他的双刀却能发挥得淋漓尽致,那恐怖的杀伤力就算是两个李海东也无法比
拟。
简单来说,李海东所学的武功是单体高伤害技能,碰上硬角色也是丝毫不惧。
而肖扬的双斩刃则属于是群体伤害极高的那种,单挑可能不太行但放在这种混战
中绝对是所向披靡,哪怕是修为比他高的都发挥不了这么酣畅淋漓的作用。
如是天兵下凡般的威猛,在千军万马中的凶悍比起双头枪和战戟这些成名已
久的凶器也毫不逊色,双斩刃唯一的缺陷是单兵之勇不足,不过现在这个缺点可
以忽略不计,因为肖扬已经把它适混战的特性发挥得酣畅淋漓。
朱威权没看肖扬如天神下凡的威武,亦没去注意越发水深火热的白刃战,因
为肖扬的手下押来的人让朱威权感觉震惊,一头的雾水搞不清朱威堂这个叛逆到
底想搞什么。
被肖扬押来的赫然是一直蛰伏着却在今日率领叛军攻打皇城的穆家众人,后
边二十余的穆家家众不说。更让人震惊的是穆家的家穆昭华也赫然在列,此时
的穆昭华满面的恼怒和颓废,剧烈的挣扎着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刀刃,一见李海东
顿时疯一样的怒吼起来:「李海东你这个混帐什么意思,说好了先一起作打进
皇宫杀了皇帝,你却派人在我们后边偷袭,你以为凭你真龙会有必胜的把握么。」
「呵呵,我真龙会又不是抱着必胜之心来的。」李海东上前一边,笑吟吟的
看着气急败坏的穆昭华,冷声道:「确实现在我们也没把握能击败皇帝的兵马,
不过您穆大家的四万余兵马都份散而开攻打其他宫门,刚才他们被禁军纠缠着
想增援也是分身乏术,而你们身边的兵马也不过两千,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时
候自然不能放过。」
这话一出,他身边的真龙会叛逆嘿嘿的笑了起来,明显肖扬迟迟没出现就是
在等着穆家落单的机会,这时候窝里反绝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
「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穆昭华此时已经满面的扭曲,愤怒让他的眼睛
布满了血丝,在他看来李海东纯粹是疯了,大局未定就刀戈相向绝对害而无一
利。
至于架在脖子上的刀已经无所谓了,本身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一但失败的
话就是抄家灭门的下场,而事实上他穆家也被逼到不得不造反的地步,从一开始
他就抱好了九死一生的决心。只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李海东会突然朝自己下
手,尽管他清楚这些叛逆绝对信不过,但现在还没杀掉皇帝就先闹内讧,如果说
李海东不是有必胜的把握,就只能说他是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
于上位者而言,为了大局考虑完全可以放下私人的恩怨,双方的作其实是
建立在不信任的基础上。
不过要刀戈相向最起码得等干掉皇帝再说,穆昭华已经有计划等到事成之时
就由妹妹母仪天下之尊宣布皇帝龙御归天的消息,号令城外的禁军杀进来为圣上
复仇,以死一举消灭真龙会的叛逆。穆昭华一直提防着,提防朱威堂背后的小动
作,他相信真龙会也应该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只是他没想到李海东会在这时候朝
他下手,所以促不及防间才会被一锅端了。
「你们这些怕死的皇亲国戚也会来前线,这倒是我们想不到的,按正常来想
你们该龟缩后方才是。」李海东冷笑了一下,鄙夷道:「穆昭华,你那些禁军的
人马大多出工不出力,等的是解决了皇帝以后再朝我们下死手吧,你那边心思谁
不明白啊。」
「是又怎么样,你们还不是这样想的。」穆昭华面色狰狞,此时真是恨不能
把李海东给千刀万剐,就算彼此各怀鬼胎现在也不是闹内讧的时候,任谁都想不
到李海东会在这种大局未定的情况下动手。
本身他真龙会和皇帝一拼就没胜算,加上自己手下的叛军也就能打个平手而
已,双方如果不作的话各呢不能就没把握。就算想火拼也得等大局已定的时候,
现在双方闹疆的话只会让皇帝白捡一个便宜,这倒不是说不顾全大局,只是穆昭
华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海东竟然会这么干,这对他们来说害而无一利。
「皇上,海东先处理点事,一会再和你们一决高下。」李海东没理会他,朝
皇帝戏谑的笑了笑后转过身来,脸色瞬间变得阴森无比,几乎是狰狞的笑了起来:
「穆昭华,说起来我们也十多年不见了,听说你穆家混得够风生水起的,想来你
也忘了当年是多少颗人头成就你内大臣的风光。」
「混帐,李海东,这就是你提前动手的原因?」穆昭华也想起了过去的事,
面色瞬间就一片惨白,眼见李海东笑得有些癫狂他也明白李海东要干什么了。
当年皇自的夺嫡之战何等的惨烈,虽然朱威权最后胜出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
价,而那时还没有所谓的穆家。穆昭华是朱威权在王府时的门客,既有谋略又有
一定的武力,可以用文武双全来形容也不为过,在那时他绝对是朱威权的左膀右
臂,尽管比他厉害的狠角色比比皆是,但真略到谋略的话他也算是出类拔萃。
夺嫡之战时,猛将在前冲锋陷阵,而穆昭华则是采取了迂的战术,绑了不
少叛逆的家属以此为要求扰乱朱威堂的军心。而后当朱威权胜利的位极九五时,
身为功臣的他又露出了狠辣无比的一面,当时朱威权为了赚一个仁厚明君之人,
尽管对朱威堂恨之入骨但不得不收敛他的暴戾,因为新皇登基后废待新,在腥
风血雨中登基的皇帝需要行仁政安抚人心。
朱威堂一行败走京城,但不意味着他们能拖家带口的走,一些家眷和手下都
被抓了起来。
那时身为爪牙的穆昭华狰狞毕现,揣摩了圣意掩饰在仁慈外表下的恨意,立
刻请缨暗地里处理这些余孽。成年人大多发生了各种意外,总之个个都是横尸没
一个有好下场,而小孩则是生各种重病不幸夭折,就连那些被送入教思坊卖身为
奴的女眷同样没好下场,沦为了最低级的妓女不说也遭受了非人的虐待,除了被
折磨至死以外,一半以上竟然是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选择了自尽。
穆昭华十分的狠辣,用三年的时间温水煮青蛙,把所有和朱威堂有关的人全
都弄死了,不是折磨至死就是造成意外的事故让他们横尸街头。作风虽然狠毒不
过也了朱威权的心意,在叛逆的家眷无一例外的解决掉后,穆昭华就凭借着朱
威权的赏识开始混迹官场,有着从龙之功的他又有皇帝的青睐,仕途自然是一番
风顺。
穆昭华的在心腹圈子里出了名,谁都不愿意招惹他,加之他还成了国舅爷那
更是风光无限。自此穆昭华就是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之时为了让自己更上档次也
栽培起了亲戚,美曰其名是穆家,因为他也想挤身到名门望族的行列之中。
可以说穆昭华的成就一是对应了皇帝想赶尽杀绝的心思,二也是用真龙会家
眷那一颗颗人头堆积起来的,这顶钨砂帽上有多少血债连他自己都忘了。
「明白了,宵小之辈啊,目光始终短浅。」穆昭华自然明白李海东想干什么
了,他心知今天一定难逃一死,所以也没求饶的想法,只是鄙夷的笑着,似乎是
在嘲笑李海东他们记仇的举动,在他看来这种举动绝对的幼稚。
「是啊,不然我们怎么会成过街老鼠,若是有穆大人一半的狠辣,当初享受
荣华富贵的就是我们了。」李海东狰狞的笑着,微微的递了一个眼色。
朱威权一直冷眼旁观着,出现这样的变故他也惊讶,不过心里肯定是暗喜的。
还没等决出胜负就闹内讧,他是最大的受益者,尽管不知道朱威堂做什么打算,
不过于他而言现在看着狗咬狗一嘴毛是一件十分痛快的事,这样的局面对他而言
有利而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