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冲突
石室内的一室皆春不为人知,有李道然这个神棍把守着花宫上下都是蒙在
鼓里,谁都想不到在她们视为圣地的石室内会发生那么荒yín不堪的事。
三天过去了,石室那边的人没出来也没半点的消息,花宫的人只能安心等
待了。毕竟鬼谷派上下都以观天宫为尊,有身为宫的李道然亲自出手她们也放
心得下,更何况叶双语走火入魔不能操之过急,毕竟都那么多年了就算有办法根
除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只是这时候鬼谷派却迎来了一群不束之客,一向安静隐世的山门从没这样喧
闹过,以至于门下子们人心惶惶有些忐忑不安,不少激进的甚至已经做好了以
死护教的准备。
京城而来的一支禁军竟然包围了鬼谷派的山门,除了绵延神农架无人的地
方不敢涉足以外,里三围外三围的把鬼谷的山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除了禁军外
依稀还有御用拱卫司的人,要是往常的话也就算了,现在鬼谷派处于风口浪尖之
上,就算他们包围以后的态度很客气,但这样的局面也会让鬼谷派的声望一落千
丈,民间肯定又是议论纷纷流言四起。
双宫宫,一个走火入魔,一个号称现在正为她治疗都无法走开半步。五行
堂的堂闭关了四位,唯一没闭关的是金刚堂的堂,修为最第只有一流中阶的
李巴,现在鬼谷上下人心惶惶,他是唯一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
前段时间修炼伤了经脉,这也是李巴没办法闭关的原因,现在还在休养之中
的他在子们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虽然是虎背熊腰的大汉,不过因为有伤在身面
色显得有些苍白,身材高大犹如铁塔,生得是怒目横眉真就似是金刚下凡一般。
整个山门被禁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等森严的
程度看得李巴直皱眉,立刻命门下子去联系禁军的负责人,他也有些恼怒禁军
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就不知道鬼谷派是年国教么,竟然敢如此的冒犯。
没多一会就得到了复,来了一群将领级别的jūn_rén,毕竟五行堂的堂出面
了禁军也得给个面子。
为首的竟然是一个女子,身材挺拔高挑,穿着一真正统的军装勾勒着完美的
曲线,同时也透着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威严十分的亮眼。女子是瓜子脸柳叶眉,
小巧的鼻子加之樱桃小口,成熟动人又有一种不容侵犯的英气。一身军装让她看
起来是英姿飒爽,看不出年纪具体是多少,但那种成熟的美却让人眼前一亮。
肩膀上挂着少将的军衔,禁军一向是男人的世界,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在禁军
中有着少将的军衔。李巴和众子都楞住了,因为禁军虽然是全民招兵,不过淘
汰率极高能留下的寥寥无几,在那个靠实力说话的世界里光靠关系的话不可能混
到少将这一个等级。
女子背着手走到了李巴的面前,态度不亢不卑,开口时的声线也充满了冰霜
般的沉静:「这位是李堂吧,在下禁军特务连少将洛研,奉圣旨在此做接驾准
备,请问你有什么问题。」
若是平时,眼见一个美丽女子有这等风姿李巴肯定会叫一声好,不过眼前的
架势太过严重了,一听还是有圣上旨意。李巴即使心有怒气但还是不敢怠慢:
「洛少将,圣上是九五之尊,接驾时自然不能有所疏忽,安全肯定是第一位。只
是我鬼谷山门年国教,历代帝王前来巡查的时候都不曾如此大动干戈,您带这
么多兵来是什么意思?」
这话说得够婉转了,一是说历代帝王再怕死的都没带过这么多兵来,二也是
在亮明鬼谷国教的身份,若是担心安全的话这里也是好手如云,在数量等同不依
靠热兵器的情况下怎么样都不比禁军差吧。
「不是圣上前来,而是当今贵妃。」洛研的语气始终温吞似乎不带情绪,不
冷不热的说:「末将只是奉命行事,圣意是此次陆贵妃有要事前来鬼谷,圣上说
了鬼谷派一直是隐世不出,即使兴师动众也不会惊扰到诸位的潜修,若是李堂
有意见的话大可以上书一封,相信以鬼谷派的声望定可直达天听。」
洛研说话的时候着脸,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冷冰冰的话加之这副态
度看了就不爽。
「洛将军,一个贵妃要来,竟然摆出如此排场。」李巴再好脾气也忍不住了,
冷哼了一声恼怒的说:「历代帝王来我鬼谷,也是到了山门下车,入山之路弃驾。
若是当今圣上巡视的话李巴无话可说,退一万步说就是皇后娘娘亲来鬼谷上下也
须持礼待之,可现在贵妃娘娘车驾未到却扰得我鬼谷山门鸡犬不宁。这到底是皇
家无视我国教之尊,还是您洛将军拿着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的招摇之举。」
「放肆!」洛研顿时脸一冷,大眼睛里杀气毕现:「鬼谷虽是国教,但也须
敬皇室,你不过是个堂而已竟然敢口出狂言蔑视当朝贵妃,可知这是以下犯上
之罪。」
她的话一出,身后的将士们立刻是虎视耽耽,明显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她的心
腹。
「李巴不才,自然不敢有不敬之心。」李巴冷笑着:「贵妃娘娘位份尊贵,
李巴哪敢亵渎。只是李巴怀疑是不是有些人在此招摇过市,故意抖搂那所谓的军
威挑衅生事。鬼谷派虽然不敢不敬,但也不容一些宵小之徒招摇撞骗,尤其是打
着禁军的名号在丢皇家的脸。」
鬼谷派的子们也血气方刚,李巴的话一出口立刻摆开了阵势和虎视耽耽的
禁军对峙着,大有一言不就直接开打的意思。
「挑衅你,你配么。」洛研满面的冰霜,不屑的冷哼道:「总之一句,末将
奉的是圣意,若李堂有任何疑问的话可以上书天听,军令一到末将自然不会在
此逗留。」
「是么!」李巴看了看她,阴阳怪气的说:「圣旨里有言明一万禁军包围鬼
谷山门,布明岗暗哨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我看你们这不像是在接驾,反而是要
与我鬼谷派摩擦生事,将我们当反贼对待是吗。」
空气里火药味十足,双方对峙着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一方是国教一派是禁
军,双方都是自持身份又重视尊严之人,一但开打的话绝不会手软。
「废话少说,我奉我的军令,李堂就不用多说了。」洛研粉眉一皱,毫不
客气的应:「鬼谷派虽然贵为国教,但李堂也别总挂在嘴边,你以为抬出鬼
谷派的名号就能压得住我么。我禁军若论起溯源比你们鬼谷更加的悠久,四年
来精兵强将无数,沙死沙场功劳显赫者更是无数,若说起尊贵的话恐怕鬼谷派这
三个字于我们的眼里还不够分量吧!」
「混帐,你竟敢藐视国教。」李巴气得是火冒三丈,要不是顾忌着禁军手里
还有枪炮而且有圣旨撑腰,以他的性格早就动手了。
「如何,我禁军没这个能耐么?」洛研脸一,针锋相对的喝道:「论渊源
和功劳,你鬼谷派敢和禁军比么。退一万步说就单纯我和你,先祖乃骁骑大将军
洛勇,我乃是嫡系真传,先祖戎马一生开创大明盛世的时候还没你鬼谷山门的存
在。」
话已至此,双方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李巴性子本就火暴差点就要指着禁军
的人破口大骂,但好在门下之人拦着才不会那么口无遮拦。
毕竟鬼谷年国教,真论起历史的话肯定没办法和禁军相比。大明上下那么
多的万烈浮屠,四年来禁军有多少人为国捐躯,有多少人马革椁尸,可以说多
如天上繁星数都数不过来。论起战功和声望,一直以铁血著称的禁军肯定远在鬼
谷派之上,这群为了家国天下出生入生的jūn_rén得到的尊重比上不了台面的鬼谷派
多了太多,而这些也是他们应得的。
这洛研一看就是不好说话的,而且着脸一副寸步不让的架势,明显李巴
敢动手的话她为了禁军的威严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好,据说禁军特务连的将士个个身手高强各有所长,不知道洛将军可有兴
趣赐教一番。」李巴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论身份无法比,人家又抬着圣旨的名号
而来而且态度那么强硬一点面子都不给,现在他确实是无话可说的地步。
「师傅,您的伤!」旁边有子小声提醒,不过李巴一瞪就不敢吭声了,因
为现在鬼谷上下是群情激愤,觉得禁军这是欺人太甚了,虽然道理上说不过但都
想在拳脚上讨一个面子。
「李堂,末将军令在身,职责所在可没办法和您一样意气用事。」洛研冷
笑着走了,这阴阳怪气颇具嘲讽的话让鬼谷上下更是气愤,但人家已经这么说了
大家也无可奈何。
禁军依旧水泄不通的包围着,不过倒是没限制鬼谷派上下的进出,只是每一
个人进出都得拿子的腰牌登记。这样看似很宽松,实际上已经有了软禁的嫌疑,
本来就处于风口浪尖之上现在又被如此对待,性格暴躁的李巴已经是无名火起了。
第二天李巴再一次派子约战,即使不能扭转这个现状但好歹得出这一口气,
如果这次禁军再次拒绝的话鬼谷上下就可以嘲笑他们一番,可出乎意料的是这次
禁军那边竟然答应了,而且指名要金刚堂李巴出战。
毕竟铁血禁军也有自己的尊严,被人挑衅约战选择拒绝那是因为jūn_rén的职责
所在,被再次挑衅的话就无法容忍了。在请示上级得到许可之后禁军上下也是蠢
蠢欲动,特务连来的精英并不多,出乎意料的是出战之人竟然是最高级别的将领,
少将洛研。
顾及民间的影响这场比武选择了闭门而战,胜负不得对外宣扬,毕竟是禁军
挑战国教,无论哪一方输了对声望都是一种一落千丈的损伤。皇家这次的行动虽
然有些过火了,但说到底鬼谷和禁军都是自己麾下的势力,自然不希望这种意气
之争会让两者间的关系恶化。
禁军总兵所最后的命令是明确的,这次比武是关门较量,不管是鬼谷派的门
人还是禁军的士兵都不能围观,双方也不能就输赢之事有半句泄露。
鬼谷派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禁军在山门口亦是议论纷纷,因为鬼谷五行
堂固然是威名在外。但洛研能以巾帼之躯入了特务连还有少将的军衔,这就证明
在禁军的世界里她一点都不比男人弱,甚至可以说出身名门望族的她身手肯定很
是恐怖。
演武场这边大门紧闭着,没多一阵已经换上一身短打的李巴就走了过来,在
万众瞩目的情况下走了进去。另一边的洛研在军中声望颇高,一出现顿时是哗然
的一片,明显除了貌美身材辣以外,能在禁军特务连混到少将这个位置她也有不
俗的实力,否则的话常女人根本不可能在禁军这种残酷而又铁血的体系里生存
下去。
洛研依旧一身军装英资飒爽,根本没必要换其他的服装,因为军装存在的意
义本身就是为了战斗,每一颗纽扣每一块布料都是为了战斗而设计的。容颜娇美
天成,却又冷如冰霜高高在上,这位少将的出现让全军上下哗然,少不了对她美
貌的觊觎,当然了更多人眼里是一种火热至极的崇拜。
演武场内,在门关上的一刹那这里发生的一切就不为外人所知了。李巴双手
交叉的站着,如铁塔一般的身体透着一种阳刚结实的压迫,就似是一遵怒目金刚
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禁军少将,洛家洛研,讨教了。」洛研走到了他的面前,面若冰霜,按照
江湖规矩先自报家门,双手自然的放开着并没有做出该有的起手式。
「鬼谷金刚堂,李巴,讨教了。」李巴眼睛睁开,沉重的吸了口大气后双手
张开,长桥大马的摆开了一个起手式。性格火爆的他明显这段时间是气坏了,难
掩心里的不满哼道:「禁军特务连不是号称好手如云么,竟然派一个女人出战,
成何体统。」
「身为五行堂的堂竟然如此愚昧,李堂真是可笑啊。」洛研眼里凶光一
闪,嘲讽道:「天下之人十之八九都觉得女不如男,不过李堂不知道即使是阴
柔之身也有人杰么。当年的财神娘娘,御用拱卫司的司长,乃至是贵派的开山四
圣之一妙音师太,试问哪一个不是名扬天下,享受着大明姓的顶礼膜拜。」
「你所说的谁不知,不过你又有什么资格与她们媲美!」李巴不想和她废话,
怒吼道:「李某没不敬之心,只是笑你禁军无人而已,你若不服的话只管来战,
大话就等你赢了我的时候再说吧。」
「狂妄,自大!」洛研张开了手掌,轻葱玉指修长美丽,但紧紧的一握时那
看似秀气的拳头又让人不敢小觑。这时候她才吐了一口大气摆出了一个奇怪的起
手式,冷声道:「今日就让你看看我禁军是否无人,记住了,末将洛研。禁军特
务连少将,正职是蟒蛇营特战队队长,不折不扣的洛家嫡系。」
姓洛的,既是特务连又有正军职,在号称男人世界的禁军里有这样得天独厚
的地位,不用说对方肯定是骁骑
找2?请|?
大将军洛勇的后人了。但这些都不重要,就算是
后人的身份但没实力的话肯定混不到这地位,光是一个特战队长的名号就足见眼
前的洛研绝不是泛泛之辈。
李巴闻言眉头一皱收起了轻视之心,脸色瞬间就肃然起来,怒喝一声后真气
在体内暴动起来,一出手就是凌厉无比的一拳直轰而去。
这一拳虎虎生风,刚劲无比一看就知道肯定力量非凡,即使只是一流中阶也
看得出李巴的修为很是老辣沉稳,就算修为未登峰造极但从这一下就看出他自小
苦练底子特别的扎实。
洛研冷笑了一下,脸上若有若无的鄙夷,不动声色间初破地品的真气磅礴而
出,一个照面可以说是高下立分了。地品之境,在现在的大明而言已经算是绝世
高手了,在武道没落的现在绝对有开宗立派的实力,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无法窥视,
谁曾想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竟然有这等骸人的修为。
李巴楞了楞明显很是经验,但此时也没退路了,还是咬着牙硬上。看似一流
中阶和地境有着天壤之别,但毕竟战龙诀一向是强人一等,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
拼了,就算心里清楚自己根本赢不了但心里的傲性让他不可能选择认败。
「不自量力!」洛研冷声一笑,身形快如鬼魅的消失了,身影飘忽美得如是
舞蹈一样,玉臂一伸手掌毫不犹豫的迎上了李巴巨大的拳头。
砰的一声十分的沉闷,硬碰硬的一击之下李巴如山般高大的身体竟然后退了
好几步,脸色诧异眉头更是控制不住的皱起。地品的磅礴真气既然不稳定也不容
小觑,而这时洛研身形一闪再次贴到了他的身前,冷笑了一声真气拔地而起,身
体娇美无比的旋转之中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右臂之上,猛的一掌再次朝李巴
的胸口拍了下去。
这女人功夫高深,速度奇快实在看不透,看似阴绵的功夫却诡异得让人难以
预料。事到如今李巴也没办法了,躲是肯定躲不开,只能选择硬抗洛研这一下,
尽管身体有伤,但这时他也是顾不了伤势会不会加剧了。
「金刚体。」怒吼一声青筋暴起,肌肤在刹那间变成了金黄色,李巴眉头紧
皱着绷紧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一瞬间金色的真气笼罩全身,宛如金刚下凡一般
瞬间就金身大成。
「战龙诀五行之一么,给我破!」
洛研也是战意大起,娇喝一声后混身上下的真气盘旋起来,排山倒海般的汇
集着。面对着战龙诀号称防守至尊的金刚堂堂她也不敢小觑,一出手就是看家
的功夫,调动所有的真气誓在一击之内拿下。
没任何的花把势,没任何的技巧可言,就是强悍的攻击和坚硬的防守最直接
的硬拼。
洛研集中了所有真气的手掌轰在了李巴金光闪烁的胸膛之上,彼此真气都迸
发到了极限,这硬碰硬的第二击发出了声音简直有点地动山摇的意思。砰的一声
如是开山裂石,洛研紧咬着牙关,被震飞了十多步后才稳住了身形,这时候虎口
做疼整条右臂几乎抬不起来。
明明修为上差别那么大,但她没料到战龙诀的防守如此之可怕,这样的硬碰
硬自己竟然一点好处都讨不到。要知道洛家本就有自己的功夫底子,后来更是广
拜良师,不仅学习了当年冷月传下来的飘渺鬼步,更学到了花宫的叠劲和其他
高深的武学自成一派,现在这种自成一派的武学已经是炉火纯情,可和战龙诀一
比竟然是落于下风。
赢了,还是输了?洛研不知道,因为眼前这个高大如山的家伙依然屹立着。
嘴角的鲜血往下滴,胸膛处有一个清晰的掌印,不只是肌肉陷了进去,一眼
就看得出肯定已经伤到了筋骨。李巴感觉喉咙阵阵的发甜,强忍着疼痛把血水一
个劲的往咽,强忍着要倒下去的疼痛张开嘴来狰狞的笑着:「怎么样啊,我金
刚堂师从圣皇的战龙五行,学的是密不透风的防守和至强的横练功夫,你我修为
差别那么大你却无法一击得手,看来还是我鬼谷派更博大精深一些。」
「你身体本来就有伤?」洛研皱起了眉头,一直冰霜不动的自信心有些动摇
了,因为真论起来的话输的是她,在修为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打了个平分秋色,
她已经输了。
「若不是我早就暗伤在身,你以为凭你这一击能伤得了我。」李巴说着话满
面的得意之色,血水已经染红了他的牙齿看起来有些狞态。事实上他觉得自己的
话有点言过其实了,就算没伤在身要硬抗这一下也不是容易的事,刚才若不是有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在硬撑着,恐怕这会自己已经倒下去了。
洛研惊讶于战龙金刚体的强悍防御,按传说战龙五行之一的金,金刚体不过
是比入门稍微强了一点的招数。真正最强的应该是战龙金身,可眼前的李巴仅以
金刚体就挡下了自己的全力一击,战龙诀的强悍让人想想都有点毛骨悚然。
洛李巴则是对于眼前这个美貌女子的修为瞠目结舌,心里也明白为什么禁军
会派她出战了,地品之境即使是初破境但放眼天下也是廖廖可数,在禁军中肯定
也是出类拔萃的人中之凤。说难听点就是在鬼谷门下也有当一个堂的资格,甚
至鬼谷现在还有两位堂是连地品都突破不了的。
想到这,李巴一脸的傲然没了,自惭的摇了摇头,如若不是战龙诀的强人一
等,恐怕自己现在就丢人现眼了。洛研则是沉默下来,因为右手麻痹着一点力气
都提不起来,即使现在有余力可以将眼前的李巴击倒,但似乎没什么必要了。
诡异的沉默着,李巴感觉胸口越来越闷整个人也有点眩晕,但为了面子还是
咬了咬牙闷哼道:「洛少将,想再战便来吧,就算李某今日技不如人也不会退缩
半步。」
「没必要了!」洛研摇了摇头,将军装的帽子戴上后饶有所思的看着李巴,
面色肃然说:「你还是去疗伤吧,皇贵妃不日就要抵达了,虽然我不知道圣意
如何,不过想来如此严阵以待肯定事关重大,你们自求多福吧。」
洛研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同时也是在表明一切都是军令,而非她嚣张跋扈想
显摆威风,因为于任何人而言因为一时之快得罪国教都是没必要的事。
「不送了。」一字一句都是咬着牙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嘶哑的从喉咙底发出
来的。李巴已经面色苍白一头的冷汗,尽管还能勉强站着,但那纤纤玉手留下的
伤不容忽视,毕竟那可是地品澎湃无比的真气。
「告辞。」洛研转身就走,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尽显jūn_rén的干练之风。
她走出的一刹那禁军的人发出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因为没人注意到她的右臂
始终抬不起来,而那一脸淡漠一切的冰霜又给于他们无尽的兴奋。洛研走后,李
巴巨大的身体才摇晃着走出了演武场,鬼谷的子们不甘示弱的发出了欢呼声。
李巴能强撑金刚堂,只是到了金刚堂后就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雾,在众子
焦急的叫喊声中晕厥过去。
「好重的伤啊!」在场的金刚堂子都倒吸一了口凉气,慌忙的找来门中的
医生。
李巴衣襟敞开着已经是不醒人事了,本身就有内伤在身,而现在胸口的伤痕
看起来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因为那个掌印实在太清晰了,已经乏着紫黑看着让人
不忍直视,因为那个掌印已经从肌肉里凹了下去,甚至隐隐可见胸前骨骼被打断
的扭曲。
这一次的比武似乎毫无意义,为此折损了一名堂本就不值。而且让鬼谷上
下更加的担忧,担忧起了皇家的态度,因为半年以后鬼谷派还有一场事关声望和
尊严的擂战要进行,李巴现在的伤这么重,半年后能够出战实在是个难题。
李巴闭关疗伤,而洛研那边的说法则是平分秋色,这一场比武并无输赢之说。
禁军依旧水泄不通的包围着鬼谷山门,只不过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想来他们是
觉得这一次洛将军肯定是占了上风,既然扬眉吐气了也不好意思欺人太甚,毕竟
怎么说人家还是年的国教。
花宫内,长老们面色严峻,明显禁军的包围已经扰得鬼谷上下人心惶惶。
安轻雪吃喝都在石室里,这几天叶双语的身体开始有些变化,所以她惊喜的照顾
在妈妈的身边一步都不肯走开。
小湖边的亭子里,李道然秉退了所有花宫的人。一桌普通的菜肴并不太出
彩,可见现在连小小的厨娘都陷入了慌乱中无心烹饪,许平抿了口酒也不计较,
这两天在安轻雪的身上爽够了足够是要补充体力了,饕餮而食是件舒服的事,当
然了要是少了些碍眼的东西就更好了。
所谓碍眼的东西自然是李道然了,老家伙在面前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直
皱着眉头在唉声叹气又时不时的喃喃自语,仿佛死了多少个小老婆一样可怜。
「妈的,你别在这苦着个脸了。」许平吃着吃着被他叹气得有些烦了,忍不
住把筷子丢了过去,没好气的骂道:「要是觉得悲愤欲绝就去跳湖,老子保证没
人救得了你,不然的话就给老子闭嘴,妈的好好吃顿饭你在这捣什么乱,苦着个
脸搞得和去上坟似的,操。」
「我的了个老祖宗啊,我能不着急么?」李道然苦着个脸,满面担忧的说:
「不是咱说话大不敬,但你们当皇帝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啊,不过是贵妃
来巡查而已至于派禁军包围么。谁知道圣上到底想干什么,他现在没准已经病得
糊涂了,要是胡言乱语几句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那我们就惨了。」
「顶多就被灭满门,怕什么。」许平呸了一下:「这些年来以武犯禁被剿灭
的帮派还少么,对于当皇帝的而言国教就是个可以利用的大帮派而已,真到了特
殊时刻值得依赖的还是禁军,要是他觉得你们没利用价值了过河拆桥也是正常的。」
「您说得轻松啊,我这……」李道然急得都语无伦次了,饶是他老狐狸一只
也想不通到底哪出了问题,为什么皇家会这样大动干戈的包围鬼谷山门。
「废话,我管他多少禁军呢,真杀进来的话就跑呗。」许平嘿嘿的一笑,一
副幸灾乐祸的口吻说:「禁军的包围如果有热兵器的话我肯定不会硬闯,不过想
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难事,再不济的话我就往无人跑,难不成他们还敢往里追。
除非是用炮弹把那夷为平地,不然的话那里永远是生人勿近,有那些妖怪布下的
大阵什么人进去都得一命呜呼。」
「您老就别开玩笑了!」李道然着急的哎了一声,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看
了看许平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是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许平自顾自的大吃大喝懒得理他,李道然思了良久,掐指算了算眉头微微
的皱起,试探性的问:「祖师爷,按理说鬼谷派这些年有些青黄不济是不假,但
从不曾有任何的忤逆按理说皇家没理由对鬼谷派下手才对。倒是子想起了一件
事,当年子的师傅还未仙去之时曾被请到京城,而我一直跟随在他的旁边寸步
不离,唯有一处地方没办法跟随。」
「什么情况?」许平楞了楞,说实话许平也想不通皇家包围鬼谷到底想干什
么,就算是皇帝临死丧心病狂一把也说不过去啊,因为就算小命要没了这时候也
不可能这样乱来,要是真的师出无名把鬼谷派给剿灭掉的话,就不怕落一个昏君
之名?
皇朝延续了太久,鬼谷立为国教又是自己当年的旨意,想来这一代的皇帝就
算磕药了也不会发这种疯。因为剿灭鬼谷派对他而言没有好处,反而可能引起渲
染大波倍受诟病,怎么想都是害而无一利。
「记得没错的话,当年京城的万烈浮屠要安装先进的防卫设备。」李道然努
力的忆着,越想脸色越是难看:「当年皇家把观天宫的人请去,就是怕施工的
时候会影响到这些风水宝地,也深怕那些地方设着什么机关。而当年我唯一没跟
去的地方就是圣皇陵,据师傅说他小心翼翼的查看了几日后才和皇家的人一起进
入了陵寝,他的责职是确保那里的风水不会被破坏,至于皇家的人进去干了什么
他就不知道了。」
「靠,不是吧!」许平冷汗了一下,难不成是盗墓行为,不可能啊,如果是
安装什么先进设备的话,难不成这帮家伙闲得蛋疼也在自己的陵寝里装什么红外
线探测仪或者监控之类的?
「恐怕,是真的。」李道然沉吟了半晌,见许平也有些目瞪口呆,大着胆说:
「祖师爷,恐怕你重现人间的事不止子一人知道,如果当年皇家真的也在进入
陵寝以后做了什么手脚,那您复活的消息皇家那边肯定也知道了。」
「妈的,这也太扯蛋了吧!」许平感觉脑子晕晕的真是不敢相信,这皇帝手
也太痒了吧,哪有人在自己祖宗的棺材旁边装监控的。虽说是要达到以防万一的
效果,但这样也太匪夷所思了,如果李道然的推断是对的,那禁军这严阵以待之
势岂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在许平瞠目结舌的时候,山门前一片哗然,一辆军用的小轿车在禁军和御用
拱卫司的保护下驾了进来,为首的依然是洛研,她面若寒霜在前边开路。门口的
人如临大敌,洛研走上前去,拿出了旧式的金线圣旨:「贵妃奶奶奉吾皇之命前
来巡查,从现在开始鬼谷上下门人不得随意进出,命鬼谷派观天宫宫李道然出
来接驾。」
第五章、贵妃驾到
有了圣旨开道,一直在山门外不敢造次的禁军堂而皇之的进了山门,鬼谷派
上下被勒令不准随意走动,花宫和五行堂的门人全都不得外出,鬼谷上下被禁
军的人看守着已经造成了大面积的恐慌。因为这情况实在太诡异了,四年来未
曾有过不说,来的是皇贵妃虽然也身份高贵但也不至于这样大动干戈吧。
洛研带着兵严格执行圣旨,鬼谷派所有的门人按照自己所属归位不得逾越,
在确定把所有鬼谷派的人都分好后这才迎下了车驾之内那位举足轻重之人。
观天宫是唯一特殊的地方,因为从山道,小道,偏堂,到处都是御用拱卫司
的人把守着。其他一宫五堂被禁军给关了禁闭,现在禁军正拿着鬼谷派的名册一
一的筛别确认,如此的大费周张似乎是要在鬼谷派找什么人。
所有门人都感觉脑子晕晕的,一开始软禁现在却要清点人头,难不成鬼谷派
里混进了什么犯了天威的钦犯么?
其他一宫五堂由禁军把守盘查,观天宫的地盘则全是御用拱卫司的高手,哪
怕是树林之间都有不少的好手埋伏着,在这种水泄不通的情况下估计苍蝇都飞不
出一只。
观天宫的起居之地,院落里一颗老槐树在此盛夏没几片树叶,几年来都
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似是要枯萎,但年年都有几片新叶长出却又半死不活,
没遮荫之用又不忍心砍去,歪脖子老树似乎是在嘲笑世人的俗气一样,存在得那
么匪夷所思。
古砖院落,老旧而又沧桑,似乎一块石头都带着岁月的印记。老树之下的石
桌之上,一身盛装的陆吟月雍容华贵,举手投足充满了让人不敢直视的魅力,那
若有若无的妖娆似乎是在诠释着什么是天生媚骨,自她露面的那时候起就少不了
一些惊艳的目光,本能的想亵渎却又没那个冒犯的勇气。
「李宫,您好。」陆吟雪虽然来势汹汹,但言行举止高贵大方,出声也是
温言软语十分的客气,身为当朝贵妃的她那种不可方物的高贵让人不自觉的心生
敬畏。
不过她的阵丈可不算客气,一点温和有礼的感觉都没有。院外近的御用拱
卫司高手在盘查观天宫的门人,院内随行的宫女侍卫也是人多势重。尤其还是洛
研这个地品高手和御用拱卫司里一等一的好手,在这样的阵势之下就算表现得很
客气都是虚假的,皇家高高在上又似乎是在亲民的虚假。
「贵妃娘娘千岁。」李道然并没行跪拜之礼,因为观天宫是方外之人,早就
有除圣上皇后之外不行大礼的特权,所以他只是轻轻的作了一揖。
「李道长,本宫千里迢迢而来,难道您就不准备请本宫试一下鬼谷的好茶么?」
陆吟雪笑得是那么的温和,即使带着若有若无的媚意,但那一份高贵依旧让人觉
得很是和蔼。
「观天宫有的只是粗茶,淡饭,若是贵妃娘娘不嫌弃的话,小道这里倒是有。」
李道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云淡风轻似乎与世无争,但他也察觉到了陆吟雪时
不时的和身边的人交流,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消息。
一杯猴手粗茶,苦涩甘似乎带着让人心宁神安的特性,只是轻抿一口陆吟
雪就粉眉微皱,因为现在的她根本没心境来品味这一份平和。李道然倒是一副坦
荡荡的样子品着茶,似乎现在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即使整个山门都乱套
了但他还是一副不为所样的模样。
堂堂国教,现在一万多禁军里外的乱来,加之御用拱卫司早就是闹哄哄了。
他这观天宫的宫也不得不出来接驾,让他担忧的是那位在错愕过后就在他的
眼前消失了,如果是逃走的话是一事,怕就怕这会要是一个不开心的话没准
会闹出什么动静。
接连的有人来汇报,汇报了几次之后陆吟雪微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看了
看一直沉默不语的李道然,轻笑说:「李道长,虽然有些卤莽,不过禁军上下盘
点了现在鬼谷的门下人数,一人不多一人不少刚行好。」
「哦!」李道然依旧古井无波,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但同时心境有些乱了。
「刚刚好,这就不对了吧!」陆吟雪话锋一转,冷笑说:「叶宫的女儿倒
是在花宫,只是听闻这段时间您新收了一个小徒,这位小徒面孔生得很谁都没
见过,大约有十八九岁的年纪。我记得没错的话鬼谷派收徒一般都是从幼年的时
候就收入门下,按资质决定入哪个派别,收这种年纪的人入门似乎有过先例,不
过历年来是屈指可数。」
「偶有破例,毕竟爱才之心人皆有之。」李道然心里一个咯噔,心想坏了,
果然皇家如此大费周折就是为了祖师爷来的,可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这一个人就
在自己的门下,鬼谷派内人多口杂,观天宫又一直与他们甚少往来,按理说就算
走露了消息也不该那么准确。
「贵妃娘娘,查过后,近两个月根本没新子的入门登记。」洛研走了过来,
满面冰霜的说着。
鬼谷派收徒虽然不拘一格,不过也有固定的规矩,那就是入门子都必须先
做个入门登记配发统一的腰牌才能在门派内行走。这是在鬼谷派存活的最基本,
因为没这块腰牌的话按子的身份在山门内肯定是寸步难行,不管是日常的用度
加之给养也全都以这腰牌为准。
「是么,这位天才连山门都不拜就可以入国教门下呢。」陆吟雪冷笑了一下,
手一挥立刻有一个身着道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这是观天宫门下的子,李道然的得意之徒,三徒陈丹,看他走进来时那
一脸的献媚又有些心虚的样子李道然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看了看这位徒李道
然失望的摇了摇头,不过还是面不改色的说:「贵妃娘娘,皇家行如此之事,就
不怕寒了人心么。」
「是么,那本宫就给你个交代。」陆吟雪始终波澜不惊,既然能把陈丹叫出
来就表明皇家此行是势在必得。
「娘娘,您答应我……」陈丹满面的惶恐,瞬间就吓得面无血色,在他意识
过来转身欲逃的时候感觉到脖子上一热。随即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一样的凌空飞
起,等到他的身体喷着血雾撞到了围墙上时清脆的骨裂之声响起,落地的已经是
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了。
「李道长,圣上说了,如果您不满意的话,待圣上得闲之时亲自向您赔罪。」
动手的是御用拱卫司的头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此时他的刀已经了鞘,
就算是在热兵器时代但他依旧随身带着宝刀。
这一出手快如闪电几乎看不清,地品中阶的修为老辣无比,更要的是杀人
于一念之间连眼都不眨的那一份冷血。不只是洛研在旁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李道然亦是眉头紧皱,因为这一击实在太快了,若论修为的
话就算是叶双语恢复过来都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位是御用拱卫司的副司长贾旭尧,师承青衣教,不日就将是新的司长。」
陆吟雪做着介绍,同时亦是一脸无辜的说:「李道长,圣上这可是一片苦心啊,
您倒是收了个好徒可又曾想到是养虎为患,这陈丹并非是我们想动收买的,
他自幼入鬼谷山门的时候就已经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若不是他心有不诡的话也
不会动的通风报信。」
「是么,愿闻其详。」李道然冷笑着,现在能做的只有耗时间,因为皇家到
底是何意图他也猜不出来。
「十三年前,丹霞山上一散修,耕鱼田间一闲人。」贾旭尧面无表情,冷哼
道:「这段虽然算是陈年往事,不过想来李道长该记得当年惨死在自己手下之人
吧。」
「原来如此,陈丹是当时贫道没遇见的遗孤,他投入我门下是想为父报仇了。」
李道然当然记住了,那是一个对于玄门之术天姿卓绝的年轻人,可惜的是一心想
做闲云野鹤,并不肯听自己的劝告投入鬼谷门下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只想安
心的在地里田间参悟他自己的道。
可惜的是那时情报是皇家传来的,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只有除之为快,年轻人
天姿是奇高也有家传的奇术,不过最终是惨死在五行堂高手的手下。想起这段往
事,李道然不尽感慨道:「如果是他的后人,难怪小小年纪就天赋异秉,可惜啊,
如果再潜心修行几年的话,没准修为会在我之上,下一任的宫就非他莫属了。」
贾旭尧不为所动,手一挥立刻有人把陈丹的尸体抬走,那一地的血水让李道
然心生悲哀。
「无关人等,退下。」陆吟雪不想纠缠往事,手一挥除了贾旭尧和洛研之外
其他人都恭敬的退下了,若大的院子里只有四个人显得有几分萧瑟。
「李道长,明人不说暗话了。」陆吟雪眼若冰霜的看着李道然,开门见山说:
「圣皇重现人间之事当今圣上已经知道了,那时候的京城之行你应该也跟随你师
傅一起去了。不妨告诉你那一次皇家开启了圣皇陵,为防有宵小之辈打扰到圣皇
的安息所以装了监控设备,圣上不只知道圣皇重现人间,更是直接目睹了整个过
程,所以您想隐瞒的话没什么意义。」
贾旭尧在旁边也接上了话:「李道长,当今圣上想访圣皇的目的很简单,
毕竟他是皇室先祖,当今圣上是最崇尚孝道的,自然得以天下养之才能报孝圣祖。」
话音一落陆吟雪沉默不语,眼睛始终带着压迫看着李道然。事到如今李道然
知道瞒也是瞒不下去了,更何况皇家的人话说得算是客气,不过按这阵仗来看恐
怕不交人的话事情没那么简单,是圣上的旨意如果不遵循的话对于鬼谷一派而言
没准真的是灭顶之灾。
年国教确实不容侵犯,可说到底依旧是依附于皇家的羽翼之下,此事牵涉
到圣皇的话如果不给他们个交代,想来是不可能善了了。
「老朽明白了。」良久,李道然终于叹息了一声:「老朽带你们去圣皇的起
居之地,只是圣皇毕竟神通广大,若是不愿见你们的话恐怕就仙踪全无。你们也
知道我鬼谷派守护的无人何等的凶险,若是圣上隐入其中避而不见的话老朽也
没办法,当今世上恐怕只有圣皇一人能在其中来去自如。」
「烦请李道长带路了。」贾旭尧松了口大气,似乎没想到观天宫的宫居然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但他最需要的是确认圣皇就在鬼谷山门。
「道长放心,子子孙孙的孝心想来圣皇亦会动容,您只管带路就行了。」陆
吟雪眼里精光一闪不过马上消逝不见,她悄悄的使了一下眼色,洛研就带上了事
先准备好的食盒还有提篮。
「为免圣皇不悦,此行就我们三人。」陆吟雪说得一脸的虔诚,那模样仿佛
要去朝圣一样。
「然也,祖师爷最喜欢清静了,贵妃娘娘思虑周到,想来圣皇亦能体会。」
李道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对方身份尊贵这时候只能客气的赞同了。
看着要同行的洛研,贾旭尧微微的一楞,不过李道然已经答应下来了他就不
想节外生枝。身为下一任司长的热门人选,又能知道这样惊世骸俗的秘密可见他
是当今皇帝朱威权十分信任的心腹,在皇室里他可是连皇后穆灵月都不敢轻易差
遣之人,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这一趟派出的是皇贵妃,说到底是枕边之人自然信得过。可洛研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禁军特务连的人而已,就算有个好祖宗可现在的洛家也不算名门望族了,
她有什么资格跟着一起见证这种皇家密不外宣的秘密。
贾旭尧疑惑着,不过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皇上的旨意,所以不敢开口多问。
事到如今李道然别无他法,只能硬这头皮的带着他们走上石阶了,尽管知道
这样做对不起老祖宗,可是不这样做的话鬼谷上下可能会被灭门。他只有在心里
安慰自己,老祖宗要是不愿见他们的话自然不会露面,到时候难不成圣上真的敢
派大军荡平无人。
就算派大军又如何,以那位的神通广大,他真的想避而不见的话就算是九
五之尊也奈何不了他,只是到时候鬼谷一派不知道逃不逃得了这灭顶之灾。
一行人上到了悬崖,看着这里隐世的小屋陆吟雪顿时是眼前一亮。因为鬼谷
派虽然是神秘的国教,不过具体分布如何皇家那边也有草图,但她没想到的是观
天宫果然另有蹊跷,在这临近无人的悬崖之上竟然是别有洞天。
陆吟雪立刻站在院门口恭敬的喊了一声:「不孝子孙前来拜见圣祖,请圣祖
恩准子孙入内。」
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应,陆吟雪不敢怠慢,又喊了两遍后疑惑的看着李道
然。李道然摇了摇头:「圣皇行踪飘渺,既是皇家先祖也是我鬼谷派的祖师爷,
我自然不敢过问他的行踪,这会他仙踪何去老朽也不知道,其实他要走的话当世
谁也拦不住他。」
「是么,希望圣祖还没走远。」陆吟雪一副失望的模样叹息了一声,悄悄的
使了一个眼色,一旁的洛研和贾旭尧都点了点头,只是似乎他们领会到的意思并
不一样。
「不孝子孙,恳求圣皇现身一见。」陆吟雪似乎很顾忌贾旭尧,此时也不敢
自持贵妃的身份,在门口跪拜下来又喊了一声。
依旧没有应,看起来似乎没人,陆吟雪忍不住的朝身后的两位高手使了一
下眼色。
贾旭尧在面口跪拜了一下这才进了屋,而洛研则是来到了悬崖上的石桌旁,
打开随身带着的食盒和提篮。里边装的是皇家御厨做出的美食,更有着两坛子黑
陶装着的酒,一看外表的腐蚀就知道年代久远,那标志性的外形即使没任何的文
字但稍微懂行的就知道那是顶级到世面都不可能出现的十里香佳酿。
操,这是把老祖宗当耗子还是当狗了,拿食物下饵啊。李道然一直沉默不语,
不过一看这一幕还是翻了一下白眼,心想这个皇贵妃到底要干什么。
贾旭尧进屋查了一翻,找出了那有破烂龙袍的锦盒和生活起居的痕迹,出
来的时候悄悄的点了点头就站在一旁不敢再语。他眉头隐隐皱起的看着洛研,似
乎是疑惑这样绝密的任务怎么会多这一个女人的存在,不过洛研站在一旁并没有
理他,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波澜不惊。
石桌上供品齐全,陆吟雪挽了一下衣摆,慢慢的跪在了石桌之前,恭敬的磕
着头:「不孝子孙陆吟雪,恭请圣皇现身。」
「恭请圣皇。」贾旭尧也跪了下去,一旁的洛研亦是满面的严肃之色不敢怠
慢。李道然一看自然是跟着跪了,否则的话这位贵妃娘娘不高兴还指不定会生出
什么事端。
四人就这样跪在石桌之前,陆吟雪不敢抬起头来表现得是分外的恭敬,贾旭
尧和洛研亦是如此,唯有李道然贼眉鼠目的四下张望着,心里感觉到有一些的好
笑。如果这样请就能把那老妖怪请出来就有鬼了,因为这根本不是恭敬,如果是
一心行孝而来的话,那山下的一万多禁军算怎么事。
李道然鄙夷的笑着,不过大白天的真是见鬼了。悬崖上的石桌莫名其妙的消
失了,在他偷偷抬起眼眸的一刹那石桌连着那些供品全都消失了,察觉到这异常
的时候李道然惊得是目瞪口呆。
「道然,山下去吧。」这时空中响起了诡异的声音,飘忽无定又深沉无比,
不知从何而来,就似是地狱里的焚音一样让人瞬间就感觉阴寒彻骨。
故弄玄虚,李道然心里暗骂了一声,但不知道这老妖怪要干什么,为免殃及
池鱼还是赶紧站起身来,恭谨的说:「谨遵祖师爷法命。」
「命山下禁军撤出山门,不要打扰这一方净土。」那嘶哑而又深沉的声音再
次响起,依旧是无法觅出处,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贾旭尧和洛研满面惶恐的抬起头来,而这时陆吟雪眼里凶光一闪,只是抬起
头的时候是一副恭谨而又惊喜的模样,双手作揖再磕了一头,小心翼翼的问:
「老祖宗,可否容不孝子孙起身话。」
「恩!」无根之声,荡在天地山谷,飘渺得无法觅。
三人这才战战兢兢的起了身,恭谨无比连大气都不敢喘,这时候陆吟雪也不
敢怠慢,立刻拿出了自己的贴身宝印又拿来了洛研的军印交给了李道然,一副惭
愧的模样说:「李道长,打扰您的清修了。圣上是念孝心动,想以最隆重的规矩
把老祖宗接去,没想到反而对鬼谷派造成了困扰,扰了国教这一方净土的清静,
实在是罪过啊。」
「贵妃娘娘言重了,那小道告辞了。」李道然似乎是懒得应对,毕竟这些话
太虚假了,皇家的道貌岸然有时候确实让人反感。
李道然慢悠悠的走了,三人过神来都感觉毛骨悚然,因为石桌连着那么多
的东西就在他们面前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虽然是科技的世界但她们明白世界上的
奇人异术不在少数,可当这些真实的在眼前发生的时候心态又不同了。
更何况接下来要面对的不知道是神是鬼,是人是妖。他活着的时候就极富传
奇性,无可诟病的一代帝王又被盛赞为天下第一人,现在死而复生了,自然没人
会愚蠢到将现在的他当普通的人看。
「圣祖,可否现身让不孝子孙一睹圣颜。」陆吟雪很是紧张,紧张得不只手
心都是冷汗就连身上都布满了汗水几乎把衣服浸透,说出这话的时候那柔媚妖冶
的容颜看似恭谨,但却无法掩饰人性里对未知事物的一种恐惧。
「进屋吧!」声线依旧嘶哑无比,刚才听的时候是惊为天人,而现在听着却
不知为何觉得骨头都有些发酸。
那深沉的声音太过骸人了一,一刹那似乎成为了心头的阴霾一样让人鼓不起
反抗的勇气。陆吟雪深吸了一口大气,迈动着已经有些发软的双腿往走,不知
道为什么眼前一个恍惚,那道平常的小石门这时候看起来就似是吞噬灵魂的地狱
之门一样。
贾旭尧和洛研跟在身后亦是一脸的紧张之色,两位地品高手的面色一片苍白,
明显要面对这种曾经傲视天下的怪物所谓的地品之境似乎只是个笑话。
进了院子,环境突然发现了变化,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阴森森的味道。天空
漆黑的一片,在敞开的屋门里阴气飘渺,那莫名其妙消失的石桌就出现在屋前的
位置。陆吟雪忍不住害怕的咽了一下口水,饶是她心志不似一般女人那样脆弱,
可当看清眼前的场景时也是眼一黑,要不是早有心理准备的话恐怕会尖叫一声吓
晕过去。
石桌的后边,一具黝黑腐烂的干尸直挺挺的坐着,混身上下都是皮包骨,一
眼看过去可以清晰的看见骨骼的线条。披头散发的模样分外的骸人,尤其骷髅头
只有皮包骨的大概轮廓,牙齿曝露了,眼睛的位置是两个深邃的黑洞根本没有眼
珠,那黑洞明显是看向自己的,即使没所谓的视线但一刹那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
骨子底都开始发寒。
黝黑的干尸,脱去了破烂的龙袍看起来是如此之可怕,尤其是诡异的一笑更
是让人毛骨悚然:「怎么,朕现在的样子很吓人么?」
「不孝子孙陆吟雪,拜见圣祖。」陆吟雪吓得腿软了,呼吸一滞跪倒在地。
一旁的二人亦是一样的感觉,毕竟这样
?地??◢
可怕的怪物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想来常
人都没有直面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