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闻言默了默,再看一眼半梦半醒的明达,忽而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忽然变得粘人起来了,还特别大胆,从前你都不是这样的。”
无论小公主还是长公主,胆子都没她现在大。
明达要睡着了,话语声在耳边徘徊也听不真切,可就在她彻底入眠的前一瞬,肩膀又被人轻轻戳了两下。被打扰的她不满的“哼唧”了两声,那道询问又在她耳边重复了一遍,她便只好含含糊糊的回应了一句什么,接着便彻底睡着了。
唐昭却是听清了她那句含糊的回应,她说的是:不抓紧,你就跑了。
这一夜明达还是宿在了唐昭这里,两人相拥睡得暖乎乎的,并没有感觉到半点冬夜的严寒。
翌日一早,先醒来的是唐昭,她低头看了眼怀中睡得满脸红润的明达,神情不自觉柔和了许多。她轻轻地抬起手,似要触碰明达的脸颊,却又在咫尺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而后指尖微移,沿着明达的眉眼滑过,好似轻抚又好似描摹,但却始终不曾真正的触碰。
许久,空气中似传来一声轻叹。
唐昭终于回了手,也回了她恋恋不舍的目光,然后蹑手蹑脚起了床——昨晚明达半夜跑来她这里,不可能不惊动其他人,至少明达帐外值守的军士肯定是看见了的。她得设法去拾下烂摊子,至少不能让这事传得人尽皆知。
起身拾完,唐昭便匆匆出门去了,床上一直没醒的明达这才睁开了眼睛。她懒洋洋的蹭了蹭枕头,感觉四周仍旧被唐昭身上的气息包围着,让人倦怠又安心。
等犯懒够了,明达又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眉眼低垂似自言自语:“何必这般小心……”
另一边,唐昭的运气却不怎么好。她刚跟值守军士说好了保密的事,又去明达营帐里替她取了几件要换的衣裳,结果出门就遇上了几个属官结伴而来。
论官阶,唐昭辞官前是长史,也是公主府属官中职位最高的。明达没有认可她的辞呈,再加上两人关系亲密,几个属官见到唐昭都不了行礼,又寒暄:“长史大人来得真早。”
唐昭点点头敷衍的回应两句,又见他们冲着明达营帐而来,便主动问道:“诸位一早来此,可是有事要禀报殿下?”
几人闻言都忍不住眉间喜色:“正是如此,昨晚茂州城里便有了动静,我等特来禀报。”
唐昭闻言有些诧异,没想到这才下了两场雪,撒了一回纸条,效果竟这般立竿见影。这本是好事,奈何明达现在不在帐中,而且起床没起床还是两说呢。
正在唐昭想对策打发这些人离开的当口,终于有人注意到唐昭手中的衣物了:“唐长史,你手上拿着的这是殿下的披风吧?”
万幸唐昭出门前将衣裳都用披风裹上了,乍一眼倒没被人看出端倪。她也就顺势应道:“殿下此刻不在帐中,她暂时去了我那里,我正是过来帮她拿披风的。”
其他人闻言也没怎么诧异,毕竟明达对唐昭的亲近有目共睹,平日两人又总黏在一起,殿下大清早过去寻人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