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宜生腹中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言,这会不谎不忙地道:“陛下,朝廷每次派兵马前来,我王派人战前上述,直言对陛下之心苍天可见,日月可表,从未有过不臣之心,奈何不知何因,一直被人误解,众将士都是一帮目无记律的粗人,不比朝廷大军训练有素,他们气不过,故跟朝廷人马打了起来,这一打就不可收拾了。”
纣王没有说话,将目光看向文武,微子出列道:“陛下,臣以为此人所言,实乃满嘴的信口开何,这天底下哪里有被下属裹挟的王。”
散宜生反驳道:“微子殿下,岂不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微子一怔,若论辩才,举朝之下,只怕以张谦为首。纣王看了百官一眼,问张谦:“爱卿,你对散宜生所说之事,有何看法。”
张谦心里叹了口气,言不由衷地道:“回陛下,臣以为散宜生所言,不无道理。”
此话一出,众文武议论声一片,纣王哼了一声,道:“散宜生,朕估且信你,你的请降书,朕接受,回去告诉姬发,若发现他对朕有异心,必举国之力讨伐,不死不休!”
散宜生心中一凛,连忙道:“臣领命。”
这个纣王虽然沉迷女色,不过威严还在,看其气势,仍有君临天下之相,看来大王请降,虽是迫于无奈,但不失英明。
纣王发话了,丞相也为散宜生说话,众文武纵然满腹疑惑,不过这时候不敢站出来反对,怕惹怒纣王。当官的,有几个糊涂的,这会齐声道:“陛下英明。”
……
朝会散去,众文武退出九间殿,微子看了张谦一眼,面色不悦的拂袖而去。在他看来,张谦定然是收了散宜生的好处,否则绝然不会为他说话。
“张丞相,多谢你刚刚为我进言。”
散宜生拱手表达谢意,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显然张谦昨夜去见纣王,必然替自己美言了一番,纣王这才接受西岐的请降。就像当年,纣王之所以肯放文王,那是费尤二臣的功劳。
张谦摆摆头,道:“我也是为了朝廷考虑,才不得为之。”
昨夜为了搞定纣王,自己可是绞尽脑汁,纣王在意的只是他君王的颜面,而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国家考虑,才赞同罢兵言和。毕竟若是跟西岐永无止境的在打下去,姬发固然承受不了损失,朝廷也一样承受不起战争所带来的消耗。
不在其位,不谋其职。
坐上丞相之位后,张谦统计了国家的钱粮收入,发现国库空虚,已成入不敷出的趋势,若再不开源节流,最多三五年,朝廷连将士们的军饷都发不起。届时,局面比现在更加险峻。
这些年,国家连连征战,纣王又大兴土木,修建鹿台,酒池肉林,肆意挥霍,将两代君王几十年的积蓄挥霍一空,根本不计后果。
散宜生道:“张丞相,你我都忠于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君王,你的心情,在下很理解。”纣王暴虐无道,喜怒无常,若张谦只是一个会佞臣,那么他只要讨好纣王的欢心,他的丞相做的必然无比轻松,只可惜他不是,困难很大,稍有不慎,所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
张谦冷冷道:“不需要,你回去告诉姬发,他的缓兵之计,并非没人看出来,只是没必用闹得鱼死网破。若是他仍不安分守己,企图取商而代之,张谦不惜一死,也要劝陛下举国讨伐!”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威胁之意明显,散宜生面色凝重,想不到张谦区区一文官,居然有这样的胆魄和远见,有他和邓九公在,对西岐俨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