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汤……听名字就知道是做甚么用的,晗蕊平静地接过,也没用调羹,吹了吹热气和药味,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
喝完见了底,小脸皱作一团,忙道:“好苦……有糖吗?”
一边吐着舌头一边含混不清地说着,文墨取过一碟虎眼糖,晗蕊忙拿了两块塞入口中,这才稍稍解了苦味。
文墨笑了笑,皇上以前临幸过宫女,她常常第二天就端一碗避子汤过去,那些宫女一见避子汤,无一不哭哭啼啼,又是求饶又是撒泼打滚。
后宫自然有后宫的规矩,若是宫女们都将爬龙床当成了做主子的手段,宫里岂不是乱了套,秀女遴选成了笑话。
见她痛快地喝完了避子汤,文墨又道:“用完膳把衣裳换了,要是被旁人看你身着皇上的常服,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一听要被砍脑袋,晗蕊后脖一寒,忙点点头,文墨这才拉着她坐下用膳。
而梅苑那处,特意备好的甜食点心都被风吹凉了,皇后离开一会儿再回来后面色有些不好看,福王毕灵宸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些不痛快,关切地问她:“妍妍,你刚刚去哪儿了?”
近旁伺候的都是贴身宫女侍从,多年相伴,自是不用避讳,皇后垂下眼,冷冷说道:“福王,请你注意些分寸,本宫是皇后。”
毕灵宸抿了抿唇,怅然一笑:“是本王逾越了,皇后恕罪。”
两人相顾无言,一时寂静,梅花枝头雪太厚,不堪重负,吱呀一声就断了。
皇后突然轻笑了起来,想起她在藏书阁院中,真真切切地听着皇上cào那宫奴cào塌了榻,也是这般动静。
“来人啊……”皇后轻启朱唇,指了指那株断了枝的梅花树,“把它给本宫砍了,当柴火烧了。”
“烧这树作甚?”清朗的笑声传来,重叠的红色云霞中,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形渐进,鬓间垂下的乌发微湿,想是来得有些急,连伞也没撑。
果然,吴用小跑着跟在他后面,拼命踮脚给他撑伞。
毕灵渊弯腰捡起地上那枝被压断的梅花枝,握在手中晃了晃:“这花开得极盛,烧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