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顾熹身体就恢复了不少。
她醒来时觉得房间有一股异味,宗信不在,她起床后四处打量,在垃圾桶里找到了端倪——
那几团粘糊糊沾着白浊,都没皱拢的纸巾,可不就是某人自渎后留下的物证。
顾熹怀疑这个骚男人简直就是故意的,这间房实际上是宗老板的私人房间,不会有人来打理,他没把那玩意儿丢马桶里冲掉,而是遗留在垃圾桶里引着顾熹去发现,可不就是在暗示顾熹他没吃饱么?
顾熹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小腹,想起阿妈曾在她痛经时跟她开玩笑,说等她结婚了就不药而愈了,现在看来也是瞎掰。
阿妈。
顾熹点开手机,久未登入的通信软件弹出一连串消息,有商学参的,更多的是她阿妈的。
“小熹,阿妈听你爷爷说你跟宗信已经领证了,阿妈真心为你感到高兴,我们小熹终于美梦成真,嫁了个好男人。”
“小熹,有空带着宗信回云州来看看阿妈和爷爷,宗信这孩子倔得很,不愿意继承顾家就罢了,可是你可不能不认阿妈和爷爷啊!”
“阿妈想你了,小熹。”
顾熹看到最后一句,心头一阵泛酸。
她在对话框打下一行字,复又删除,回以“我也想你阿妈,你照顾好自己,我会回来看你的。”
她深知,八岁以后,阿妈和爷爷就是她在这世间最深的羁绊。
所以哪怕她被利用、心灰意冷,她也不会忘记,他们仍是她唯一的家人。
宗信涂了膏药,又正处于最是身强体壮的年纪,脸上的伤痕淡去,小腿上血痕也早就结痂。他跟阿佑忙紧忙出的,在为客人布置跨年的场地,顾熹手巧,就留在花艺室修剪编织花环之类的小饰物。
宗信就在一门之隔的后院,他时不时回眸看一眼玻璃门内,顾熹认真时静好温婉的侧颜,便觉心头一暖。
然而这样温馨愉快的氛围,总是会被闲杂人等破坏的。
“九哥!”余瑜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捧着她的笔记本电脑来找宗信,“我电脑这两天一直连不上网,你能帮我看看吗?”
她就不信堂堂【南诏】科技公司的老总,不会修电脑。
宗信手上打气筒不停歇,都没正眼瞧她一眼,扬起下颔指了下花艺室内的顾熹,“你叫她给你看看吧,我正忙呢!”
“顾小姐还懂这个吗?”
“小……”阿佑差点自掌嘴巴,“顾小姐是名校计算机系毕业的呢!”
余瑜将信将疑,直到不出三分钟后,顾熹就帮她设定好了网络。
“顾小姐既然是计算机系毕业的,怎么没做程序猿?”
“不感兴趣,”顾熹扯了下嘴角,“我上学时候成绩班里吊车尾,天生不适合吃这碗饭。”
余瑜识趣地没再搭话。
等她离开后,顾熹回忆着刚刚自她笔电里看到的一个异样的域名,眉头轻蹙。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附近应该有jūn_duì驻扎。
她上学时跟军校几个电子通信班的同台竞技过,熟络以后隐约了解过一些电子对抗团的信息,而她刚刚无意渗透时见到的,应该是军方所用的ip。
不过转念一想,茫蛮靠近金三角,跟西洲、缅甸这些是非之地毗邻,没有jūn_duì驻扎才是奇怪。
况且宗信他爸爸顾恺,不就曾是西南军区的参谋长吗?他母亲宗白也是军医。
只是不晓得这茂密雨林深处,哪里有人在潜伏,哪里有人在岗哨。
相安无事几日后,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如期而至。
大家吃饱喝足,由阿佑主持大家玩游戏,宗信给顾熹准备了个小蛋糕,两人偷溜去厨房吃独食,一人一口瓜分了那块过分甘甜的草莓千层。
“我好久没有跨年了。”顾熹吃着草莓的样子,活像一只小仓鼠,“原来跨年是这么有意思的事啊!”
“早些年都不时兴这些,传统观念里,春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过年。”宗信回忆起他的童年,不是清冷的寺庙中,跟外公一人一双筷,就是部队里的大锅饭和水饺,“我爸妈都不会做饭,所以我家过年也不过是在军营里跟战士们一起,吃水饺。”
“后来我就学会了烧菜做饭,我爸妈好像也因此顾家了些。”
顾熹想象着年幼的宗信自己运用锅碗瓢盆烧出一桌子菜,既心疼,又难免想起前几天跟阿佑的对话。
“你做饭是跟……念云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