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虎离山!速回!”沉肃一声在林间荡开,旋即四下风起,卷落树叶无数。
池棠眯了眯眼,依稀见到数道身影自林中窜出,远近不一,如飞鸟般急扑山下。
满腹狐疑,正要询问身边的侍卫,却听他低喝一声:“抓紧了!”
也不等她抓紧,李俨先一步箍紧她的小腿,足底生风,也向山下飞速奔去。
不过半刻功夫,两人便回到了寺内。
刚从藏经楼背后绕出,便听见步声磊磊从西面而来。
“爹爹!”池棠欢呼出声。
“阿棠?”为首一人疾步冲出,绯衣长刀,正是池长庭。
池长庭将池棠从李俨背上抱下来,捧着女儿的双肩就是一阵打量。
“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受伤了?”忧急之心溢于言表。
池棠摇了一下头,突然瞥见他染血的袖子,脸色瞬变:“爹爹!你受伤了!”
池长庭随手撕下染血的袖子一丢,安慰道:“没有,不是我的血!”
原本对付埋伏的那几个用不着把衣裳弄脏,可他迟迟不见李俨来报信,心里越发焦急,下手就狠辣了些,才沾上了血,果然还是吓着女儿了。
池棠见他里衣袖子上的血迹淡了一些,这才相信他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却被边上的严侍卫打断——
“池姑娘遭bǎng jià藏匿,恐为调虎离山之计,请府君速回!”
……
回到禅房时,一切已经结束了。
红衣如花的美人施施然将长剑从一名黑衣蒙面胸口拔出,鲜血喷溅而出,沾在她羊脂白玉般的侧脸上。
她抬起手背一抹,朝着池长庭斜睨一眼,红唇微勾,美艳得惊心动魄。
池棠顿时看呆了。
池长庭却皱起眉,将女儿的脸往怀里一按,吩咐道:“都收拾下,地面用清水冲洗三遍!”
抱着女儿大步往屋里走。
“传令关闭普明寺山门,匪众未清,各家管束好家人,勿令走动!”
进了屋,还没放下池棠,又吩咐道:“沏壶清茶——”话没说完,就见李俨拿起了茶壶,神色淡淡地斟了一盏茶,送到他面前。
池长庭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将池棠放在椅上,接过茶盏,道:“你……带人下山调府兵!”
李俨低应一声,离去时见池小姑娘从她父亲怀里探出头来看他,下意识冲她轻轻一点头。
他离开弘法堂已有一下午,等会儿少不了封寺搜查,不能不回去了。
池长庭看在眼里,蹙了蹙眉,弯腰挡去池棠的视线,将茶盏送到她嘴边,柔声道:“刚才熏着你没?寺里进了匪人,外面不安全,暂且在这儿忍忍,等寺内搜查过,确认无碍了再送你回房。”
池棠捧过茶盏对着深吸一口气,茶香入鼻,终于冲淡了恶心欲呕的血腥味,抬头冲池长庭一笑,正要说话,却听得门外一声嗤笑。
“看不出我们池太守还懂得怜香惜玉呢!”红衣美人抱臂斜倚门框,似笑非笑往池棠脸上一瞥,眸光流转,百媚横生。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姑娘!
池棠呆呆地看着,拉了拉池长庭的袖子,问道:“爹爹,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