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衿看着满地尸首:“池侯曾言,西域诸国,宜先兵后礼。”
邓卫轻蔑一笑:“池侯勇冠三军,想礼就礼,想兵就兵,谁能奈何?”而陆子衿不过一介弱质女流。
陆子衿正要开口,却被身旁一人抢了先——
“池侯勇冠三军,那么邓郎将呢?池侯荐你可曾看走眼?”崔久淡淡看着他。
邓卫噎住。
现在并不是内讧的时候,陆子衿没有再同邓卫辩驳,直接下令道:“郭县主、邓郎将,即刻领护卫军闯西宫,诛杀突厥使者!”
郭凉立即应下,邓卫却仍目光质疑。
陆子衿看了他一眼,道:“不要丢了池侯的脸。”
邓卫顿时涨红了脸。
郭凉与邓卫离开后,姚文举也奉命下去布置警戒。
陆子衿最后看向崔久。
崔久朝她微微一笑:“陆使还有什么吩咐?”
陆子衿莞尔:“有劳崔副使护卫康居公主安危。”
崔久却没有动:“康居公主自有护卫,男女有别,下官就不去凑热闹了。”
陆子衿笑道:“原来我在崔副使眼里算不得女子。”
崔久也笑了。
他是与萧琢齐名的“京城双璧”之一,容貌自是不俗,这一笑,陆子衿也觉得有些眩目。
“今晚的计划凶险无疑,陆使不怕么?”崔久突然问道。
陆子衿笑笑,道:“没有这计划,也一样凶险。”
突厥使者一到,于阗王就变了态度,她所做的也不过是先发制人。
“陆使怕死么?”他又问。
这问题问得似乎深入了一些。
陆子衿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怕。”
崔久没料到她的回答,愣了愣,玩笑道:“陆先生的风骨呢?还以为先生当是大义凛然、舍生取义呢!”
陆子衿莞尔一笑:“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悍不畏死是需要条件的,生与死,不过取舍之间,舍生取义,也是一种取舍,我自然是怕死的,但若能通达西域,也不惜一死,”微顿,“崔副使呢?怎么会想到出使西域?”
崔久的自请出使着实令许多人吃了一惊,她记得当时崔久的父亲都变了脸色。
但她同崔久不熟,也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