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河似乎并不想见到他,不过还是往脸上堆了笑容,与秦天虚与委蛇了起来。
唐斯羡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秦浈。在几米开外的树下,秦浈坐那儿,安静地看着她,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整个人从容又安适。
她的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
悄悄退出包围圈,她找到秦浈:“里正跟梁家有仇?”
秦浈微微一笑:“谈不上有仇。你该知道里正这乡役一年轮充一次,皆由一等户轮充,若无一等户,则由二等户轮充。梁家本来便是一等户,只是有办法,每次都躲了过去。这时间一久,秦家轮充里正的次数便多了。他心里难对梁家有怨气。”
“难怪今天来得这么积极。”唐斯羡偷偷嘀咕。
她可是知道秦家每次当里正时都在亏损的,本来村子里的一等户便不多:梁家算一户,眷长家算一户,秦天家也算一户。梁家想尽办法避轮充乡役,那这个乡役便会落到眷长与秦天头上。
本来秦天当一次里正能缓一两年的,结果只能缓一年,如果眷长依旧轮任眷长,那他连缓一年的机会都没有。
“那梁干事是谁?”
“坑冶司的干办公事,人称干事。”
唐斯羡没问坑冶司是干什么的。
梁北望也退出了人群朝唐斯羡走来,他看了看秦浈,没理会她,只居高临下地看着唐斯羡,道:“捕鱼的,告诉你一件事。”
唐斯羡对给她下马威的梁家人并无什么好感,冷淡地道:“说。”
梁北望道:“以后梁家蚕房归我管了。”
唐斯羡结合刚才梁世河说的话,大概明白了梁家发现了梁捷背后借梁家的势做的那些腌臜事,然后决定撸了他,再由这二郎君顶上。只是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二郎君是被发配边疆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梁北望蹲了下来,与她平视:“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以后你若是还捕到鮰鱼,或者是鲥鱼、鱼鳖、河豚……总而言之,那些好吃的鱼,你捕到后都给我留着!”
“别了,我怕你又以极低的价钱坑骗我。”
梁北望瞅了秦浈一眼,嘀咕:“有你娘子这么明的人在,谁能骗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