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業的身影在雷聲中消失,石室中的予光則熱淚盈眶。她一直想阻斷這份情感,可是某方面來說,一昧的抗拒而不告訴他真相,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殘忍,那些遺忘的片段不斷向她湧來,而持續千萬年的誤會,又該是怎麼折磨他的?
尤其是那顆淚痣,在無數的夢境片段中,她逐漸醒悟那顆淚痣是為何而來,只是她不願意面對那份真相,只因為理智不斷告訴她,那些事情早已過去,與她的現世並無關連。
但那些事情真的過去了嗎?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隨著時間過去就會消亡,深刻的愛與恨、糾葛與誤解,若未能和解,那份扭曲便永遠不會平復。如同傷口,並不是擺在那裡就會復原,如果傷得太深、或被埋在隱匿的角落中,也可能在歲月中反覆發濃潰爛,直到傷處面目全非。
四周石牆上的咒文逐漸黯淡下去,看起來牢不可催的石壁,被如煙的黑暗一點一點地吞噬。予光發現異狀,心慌意亂地想要再次靜下心來,可是他方才的話與那些壓不下的回憶,使得愧疚與悲傷的情緒幾乎要將她淹沒,直到四周空間的避障完全消失,雍業的身影隱隱出現,予光才好不容易抓回了一絲理智,再度默唸起經文來。
地板上的結界之印和予光身上的咒文,如同幽幽燭火,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可是在結界的守護中,雍業其實是看不到這樣的畫面的,但他此時已不似之前心急。結界已被破開數層,他知道予光就在觸手可及之處,她既已動搖,他又怎麼可能不繼續趁虛而入。
「予光……」他低沈的嗓音在黑暗中迴盪著,一圈一圈如絲繞入她耳畔:「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定,又何必躲躲藏藏?直接了結我不就輕鬆多了?你想保護那些人、你怕我對他們下手,就像那時候一樣,沒關係的……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我可以教你怎如何徹底殺了我,此後你再也不用擔心我陰魂不散。」
他的語音極輕,隱隱還帶著點瘋狂的笑意,但他並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若無法和她在一起,又無法毀了她,死在她手上也是可以接受的選項。更讓他愉快的是,法陣行施到此處,即便他找不到她,她也不可能不受他的情緒所牽動,守護結界可以斷開他的探尋,卻斷不開他引導她將他毀滅。
那種瘋狂的情緒爬上予光的心頭,讓她駭然無比,結界震動、地板上的咒文一絲一絲地開始飄散,雍業順著那些消失的咒文,一點一點地走近,並輕輕地哼起歌來。那曲調乍聽下十分陌生,但隨即那無比的熟悉與絕望感立刻淹沒了予光。
那首歌是他的名字,也不是他的名字。他從她詠唱的那首歌中現形,因此反過來唱,他的形體也將就此消失。混沌永存、黑暗永存,可是專屬於她、凝視她為光的他將不複存在,徹徹底底回歸黑暗,一如從未出現。
99的話
好想放假,好想出去玩,可是好多事情都沒做,99淚流滿面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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