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好一起上来,中厅里、电梯里一路惊艳目光跟随,洛晚并不喜欢做人群里的焦点,身体也不是很舒服,强打精神社交。
一个难熬的工作日。
学校里关于江洛分手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法院里法官老师还是会有意无意成全有情人。
“洛晚,十点半叫上文书、萧影和对面维周几个去九楼领案卷,应该还是两百多个,张柏一会儿得出去一趟,估计去签了名就得走,核对检查就让维周帮帮你,中午你请他吃个饭。”说着李法官把十七楼食堂的餐卡递过来。
她只得接过应了。
文书周末兼职,萧影周末约会,都从旁人口中得知重磅消息,仍是不能置信,过了会儿忙完手里活,一人拎一个玻璃壶在门口悄悄叫着洛晚去茶水间。
她无奈地跟着室友去,四下无人,便直接讲了,“知道你们要问什么,真的分手了,我提的,我……”
半敞的玻璃窗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样,半斜的人影精致美丽。世人谁不是光鲜亮丽地活着?皮囊之下,旁人难窥究竟。
“理由我不能说。不是他的错,也不是我的错。”
话至此,她们都没再问。四个女孩儿同宿舍,虽性情各异,但都是很有分寸的人。而两年相处,也大概能从表情推测彼此心情,何况在亲近的朋友跟前,洛晚没有欲盖弥彰地掩饰。
流云飞鸟皆可入画,而一片伤心,世间无限丹青手也难描绘。
文书看她忧郁侧脸,想起办公室里同样忧郁的江维周,不由得默默叹口气。如同校吧里某个被顶得很高的留言所讲,明明一对神仙眷侣,明明一段神仙爱情。
萧影也叹气,但性格爽朗,旋即岔开话题,“这下除了我,你们仨都是单身狗啦哈哈哈。我男友这周六有空,说要见见你们,请云阁酒店,去吗?”
云阁以豪奢著称,前两年因现金流紧张被资本大鳄趁火打劫并购,其销金程度更上一层楼。
两人还未答话,已有人应下,”当然去!”
元清实习分在她们楼上,偶尔会下来偷个懒,平时干得最多的活儿是盖章和打字,这会儿她走过来,一边揉手腕一边说:”我以前就想去云阁见识一下,这下机会就在面前,我要抓住它!”
她们再讲几句小话,把玻璃壶里的花茶除去,清洗、注水,便各自回办公室应付电话电脑。
到了十点半,几个实习生一同下楼,女生走在前,男生跟在后,刷门禁时江维周上前几步,洛晚侧让避开。空气似乎略有凝滞,同院其他同学觉得空气尴尬,但看当事人和其室友又都神色正常,纷纷暗道自己表情管理没修炼好。
无人知晓,洛晚的指甲已有两片扎破掌心皮肤。
她不是在爱最深时放手,却是在浅爱深喜欢里被迫退出。就仿佛一千层的台阶,一步一步走到第七百阶,却被猛然推下去。
人类摆脱不了这劣根性,最好的永远是得不到的。一个人若得不到这最浓的爱,必心心念念引以为憾。
时钟走了小半圈,有人陆续整理核对好,从桌子上或地上归拢案卷,抱着几十公分厚的卷宗打了招呼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