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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复来归[重生] > 分卷(27)

分卷(27)

烛火映照下,能瞧见晏暄喉结上下一滑,紧接着他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记得。

岑远没想到他今夜竟这么直接,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你半晌后岑远回过神来,嗫嚅了一声,却不知要接些什么话。而晏暄望着他不语,只是伸长手去,将他身后的窗给关上了。

热水要凉了。晏暄道,你先去洗吧。

哦。

岑远没有过多反应,只讷讷应了一声,接着他就跟个提线人偶似的,被晏暄推回屋内,老老实实顺着对方的话,绕过浴桶前的屏风先去简单地梳洗了一通。

热水蒸得他脑子越发昏沉,出浴桶时差点溅出一地的水,而这一怔然等洗完后也没有好转。

他看着晏暄紧跟着去沐浴,隐约有衣物摩擦声绕过屏风缠绕到耳边。

那屏风最顶上有一小片半透的区域,此时透出背后的一道影影绰绰的灰影即便还未戴冠,晏暄一直习惯将所有的头发高束,此刻能透过屏风望见他全无遮挡的颈部线条,一路延伸到宽厚的肩,再往下,便是隐没在屏风之后了。

岑远倏然挪开视线,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

屋外薛家三人似乎已经用完了晚膳,去了另一间屋子里,此时院子静悄悄一片。

岑远起身去将门开了条缝,冷不防迎面吹了阵风。

也正是这阵风彻底把他给吹清醒了。

定是今晚的他太醉,又和晏暄说了太多掏心话,加上方才在河边,他那莫名其妙、至今还不清楚缘由的冲动,这才让他产生一种不,是太多让他难以置信的错觉。

他竟然以为,晏暄对他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感情。

还以为自己对对方产生了一些非分之想!

岑远重新将门阖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桌上的水已经凉了,他猛灌了好几杯,觑了眼屏风的方向,就见到那块半透的区域背后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了。

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岑远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平凡普通的人,对好看的人或事物都会有着趋于本能的喜好。

晏暄长得好看,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承认的事实,这情不自禁地多看两眼也着实不能怪他。

至于前者岑远现在冷静下来,心里想着:不过是因为今晚他们聊了太多,晏暄顺势回应,又正好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罢了。

哪儿能来这么多的烂熟于心啊。

可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在乍一听见晏暄那些回应时,心里还是有了与以前不一样的触动。

他很少和别人说心里话,更别说是这种无足轻重、一向被埋藏在心底角落、就连他自己都几乎要遗忘的念想。或许只有今晚,在这个长安城外、辽阔无束的地方,在这个他给予了信任的人面前,才能短暂地敞开心扉,谈些他至今仍然抱有希冀的未来。

只是不知,这个未来究竟能否实现,而到那时,晏暄又究竟会不会成为他身边的那人?

晏暄沐浴完出来后,就见到岑远趴在桌上,脑袋枕着手臂,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他走近了一看,就见岑远双眸紧闭,只不过对方好像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当即说道:你睡里边吧。

晏暄问:怎么不先上床睡。

岑远坐起身子揉了揉眼,他方才对自己好一阵解释,才总算是彻底摆脱了那股难以言喻的不自在和慌乱。

日子得照旧过,今晚这觉么,也还得照常睡。

怕你出来后就没地方睡了。岑远松开手,眼底还带着惺忪,说话声音有些难以察觉的低哑和倦意,我这人睡觉姿势有些

他欲言又止,用迷蒙的睡眼偷瞄了对方一眼,才带着些不确定地说:嗯狂野。

晏暄道:我和衣睡便是。

诶别!岑远忙道:这里又不是北疆,何必这么折腾自己,你要这样,那我也不睡床了。

这话一出,晏暄才终于是彻底结束争论这床榻位置的所属问题。

他看了眼床沿:你确定不会掉下去?

那应该是不会。岑远又揉了把眼睛,看起来是极困了,就怕你可能会幸苦一些。

晏暄:?

好了,别用那眼神看我了。岑远推搡着他,直把人推上床榻,途中他垂眸在对方颈项扫过一眼,很快就往一旁移开。

晏暄就这么一言不发地任对方胡来,片刻后,他躺在床榻靠里,一边肩膀紧贴着墙,另一边就见岑远背对着他,不算贴得太靠边缘,只不过薄被并没有盖在身上,而是被岑远整个抱在了怀里。

晏暄道:被子盖好。

然而岑远一动不动,就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似的,又好像已然睡着。

晏暄:

装得真像。

他无声叹了口气,张了张口,但想到岑远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再出声,只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往旁边挪了过去。

翌日。

不过卯时,太阳东升,村子里各家养的鸡群此起彼伏地叫喊出声。

晏暄睡得浅,一下子就被吵醒了,甫一睁开眼,他就感觉到身上不容忽视的重量。

岑远一条腿横跨在他身体上,胳膊牢牢缠住了他,大半个人都趴了上来,一颗脑袋紧贴在他颈边,睡得正香。

晏暄:

第 38 章 清晨

兴许是被窗外的鸡鸣声惊扰了美梦,这时就见岑远眉间微微蹙了一下,紧接着就好像是要隔绝这噪音似的,又闷头往晏暄颈侧凑了凑,连四肢都收紧了一些。

与此同时,他喉咙深处咕哝出一声闷哼,似乎是在抱怨那扰人清梦的烦人声音。

晏暄:

这就是所谓的狂野?

晏暄登时有些啼笑皆非,偏首望着岑远,却没有任何要去推开对方手脚的动作。

过了片刻,他转回头来,靠着枕,不由地望向屋顶发愣。

新鲜的阳光从窗缝热热闹闹地挤进屋内,在参差的房梁上交织成泛着暖黄光晕的网。屋外又传来几声鸡鸣,隔壁的屋子似乎也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动静,不多时,就听见院子里开始传来劈柴的声响。

晏暄却始终都没有动作。

眼下对他来说,真的算是极为罕见,甚至可以说是从未、也不该发生在他身上的状态。

自从三四年前开始跟随父亲领兵征战开始,就代表了他将很少拥有如此安逸的生活。

行军时就不必说了,就是平常日子,他都是让自己处于时刻警惕的状态,哪怕在睡梦中,只要外头发出一丝声响,都能让他在瞬间转为清醒。如若是平常人,基本不可能在他睡觉时近得了他的身。

更别提此刻竟然让人直接爬到他身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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