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顾不得想这么多,她用词大胆,令人浮想联翩,视线之内,他的耳朵已然通红。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触碰,后退几大步:“你,你莫要哭了。”
“那公子可愿救我?”
男人的面上也染了薄红,灵巧的舌像中了药,僵得说不出话。
“你有什么委屈,尽可说与我听,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也尽管说来。”
红妆目光凄婉,眼泪不断,“我见公子是个好人,只求公子救我出这火坑,可好?”
男人抿唇,点头说:“若你当真孤苦,我自然救你。”
“真的?”
男人认真道:“家父自小便有教导,医者仁心,应当爱天地万物。心怀仁义,平等待人乃医家本分。”
“公子要怎么救我?”
“我乃医者,救了殷二爷的性命,我会求他以此交换,换夫……姑娘自由。”
红妆一笑:“挟恩图报可不是好汉所为。”
“若能换得姑娘不再伤心委屈,季某的名声算不得什么。”
她总算放开他,男人仓皇地收手,皮肤上的触感微麻,似乎那处也跟着耳朵一起红了。
“可我自幼便遭逢苦难,公子即便换了我自由,于我而言怕也徒劳。”
男人闻言,自以为有理。江湖纷乱,她一个女子无能力立足,再加上她这样的容貌,若真让她自由而行,恐怕只是从殷二爷处流落到殷三爷,殷四爷罢了。
思及此,他沉声道:“姑娘若不介意,可以随我回季家。”
红妆:“哪个季家?”
“姑苏季氏。”
竟然是那个季氏。
她眼中泛出冷光,冤家路窄,果真如此。
季氏一脉人丁并不兴旺,如今的家主季承暄在上一辈排行第三也是最末,本不应由他继任,但无奈季氏长子早逝,次子疯傻,这才由他接掌了季家。
而据传闻,那是个十成十的武痴,使的刀名唤“逐风”,刀法凶悍,速度极快,而他此人也同这刀一样,冷漠严厉,不近人情。
红妆忍不住又摸了摸袖中刀。
逐风,钩月。
风月双刀,江湖双绝。
呵。
季氏。
红妆努力抑住唇边冷笑,细细地回想,季家或许真是命中少子,到这一代更是凋零地厉害,只活下来两个。
据说季承暄和殷萋萋本育有两子,可惜在娘胎里没有养好,一出生就生了大病,一早夭,一残废,终生离不得轮椅。
而活着的另一个,是那位早逝的长子留下的幼子,相传在季家“五扇门”中掌管司药理的第三门,待人亲善,极为端庄雅正,有“小医仙”的美名。
思及此,红妆故意道:“公子竟是季氏的人?”
男人微微点头,垂眼看她,正经地行了一礼,伴着低沉的声音——
“在下姑苏,季寒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