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斯顿卡是罗威顿卡的长孙,从十岁开始就接受这位目光长远、行事诡谲的老爷子的调教,四十岁时接掌家族实权,论能力并没有什么让人不放心的,但他十分尊重自己的爷爷,一般只要罗威顿卡决定了要管的事,他绝不会有异议,只会无条件赞同。
“他和唯一见面是为了什么?”思及顿卡家族的复杂背景,夙容对于唯一的身世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拉达斯汗津津道:“具体说了什么没有办法查到,但有路人目击到……这一老一少只在空中花园会面了不长时间就不欢而散,之后有人发现地上有一张不限上线的智能金卡,如果不是有超级密码,早就被人盗用了!”
“空中花园?”
拉达斯不太情愿地点点头:“就是那座少爷停靠的空中花园,唯一似乎在那里失魂落魄地徘徊了六七个小时,直到天黑都一直没有离开……”
“你还查到了什么?”只有一张只能金卡还不能说明什么,夙容相信这里头必定还有隐情。
“少爷请原谅,我私自动用你的搜索职权,从十七年查起,将整个顿卡家族发生的不寻常的事都翻查了一遍,发现……有一件事最可能与唯一有关。”拉达斯确信夙容不会因此责备他,顿了顿道:“尤里斯顿卡原来还有个妹妹,但十七年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家族除名了,从此音讯全无,而且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说明。”
“哦?有她的名字和照片吧。”夙容的神色中显露出明显的急迫。
“是的,少爷。”拉达斯立即把资料发送了过来。
只需一眼,夙容几乎就能断定这个十七年前无端消失的女人和唯一存在着血缘关系,因为他们两人的五官实在太相像了!
作者有话要说:暧昧的阶段,无论性别如何,互有好感的两人相互猜测各自心思啥的,稍微有那么点畏首畏尾和多想都是正常的。唯一想的多,少爷想的也不少,只不过唯一从小因为父母离婚的关系,对爱情这种东西本身就没有安全感,所以有时候想法会更消极点。但他知道自己有这个问题,所以会反省会打住,等两人鼓足勇气表白了,确定关系了,安全感也增加了,这种情绪上的不确定就会逐渐消失……
这时期心理戏会多点,是为了他们能自然的水到渠成。后面两人心理方面的笔墨就不会这么多了。
43甜蜜的负担
秦唯一正玩魔方玩的高兴,夙容忽然打断了他,一声不吭地拉起他的胳膊往回走。
有那么一瞬,秦唯一发现夙容本意是想牵他的手,但似乎是临时想起了什么,手向上移动了几寸,改为触碰他的胳膊。并且,当他发觉自己没有挣扎反抗的意思时,才放心地用了点力,半拉半扶地拽着他离开了广场。
“我,我差点就要……”把魔方拼好了喂。
秦唯一就这么被拖走,心里有点儿不痛快,但眼角的余光告诉他,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招惹夙容,没看见这位少爷的脸色阴沉沉的跟被乌云覆盖似的?可是,他还真的生气了?还气到现在?
本来就没什么安全感的秦唯一不知不觉间黯淡下眼眸。
两人一直走回到飞行器停靠的那座平台,夙容才松开了拉住秦唯一胳膊的手,低头就瞅见他一脸不悦地低头甩胳膊,心道坏了,他刚才因为担忧顿卡家族的事情太棘手大概又没控制住表情?!看样子,唯一又被自己吓到了……
眉眼即刻舒缓了几分,忙道:“我刚才……想到了一件相当棘手的事,你别误会。”
及时解释什么的,应该能管用吧。
秦唯一甩着的胳膊停在半空中,扬起巴掌大的脸,嘴角还保持着不满的下坠弧度,“你……不是在生我的气?”与其纠结,还不如问清楚。
夙容困惑地摇摇头,“没有,我为什么生你的气。”说完眉梢又蓦然挑起,难不成刚才那么长时间,小东西不自然的举动是因为觉着他在生气?我看起来有这么心胸狭窄吗?
秦唯一却被他的这副“怒意上扬”的表情给再次弄懵,假装无所谓地扯出一抹笑:“算了,你不是有事要处理么,先把我送回家吧……”
生气就生气吧,芝麻大点的小事,他爱生气就接着气好了!
夙容略有些无措地看着他埋头登上飞行器的赌气模样,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拉达斯说他没有恋爱的经验很可能在唯一这儿碰壁,塞了一大堆的《七千六百技恋爱手册》《爱情这样开启》的指导丛书给他,他嫌弃这些书庸俗没有看。先前也不觉得这事有多难,但如今看来……他确实不太明白,自己分明很细心地在观察唯一对自己的态度,可为什么还是……
没想到追求一个人这么困难,令人捉摸不透,他这个二皇子还真够失败的。
只是,他现在请教拉达斯或者专家还来得及吗?
一路上,夙容沉着脸思考着要不要花时间把这堆指导丛书仔细阅读一遍而闷声不吭。秦唯一也因为夙容跟自己生气的事情而情绪犹疑。于是,飞行器内的气氛比来时沉寂了许多,一点响声都没有,威娜和伊利安两个智脑也只得都闭嘴不说话,默默地待在一边看着各自主人。
“那个,你不是说有非常棘手的事?”秦唯一前脚进门,发现夙容还没离开,神色不愉地问。
夙容胸口也憋着一股闷气,听到他这样问,难免以为他不想见到自己,心头的阴影又浓重了几分,“我不出门也可以处理公务,你……就这么不欢迎我?”
“哦,不是,哪能啊。”这里是拉达斯的公寓,我不过也是个借住的,哪里有什么资格决定谁留谁去?秦唯一愤懑地想,心下不由得涌起一片酸涩。希望对这个星球产生归属感什么的,看来比想象中还要难。
见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抑郁,夙容也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揣测:他果真不想见到我!烦躁的表情一时间充斥满整张俊颜,不再理会秦唯一的反应,径直走进公寓,也不像往常那般在客厅稍坐片刻,而是头也不回地直接冲上二楼,推开客房的门。
他需要马上冷静下来,想想究竟该怎么扭转这种恼人的局面。
“我……”秦唯一哪里知道夙容的想法,只以为他故意在面前摆谱,顿时把牙齿咬的咯嘣响,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啊,你凭什么甩脸子给我看?!我还没……”
貌似,有那么一瞬,他也甩脸子给夙容看了。
唉……摸了摸头,他们两个这算扯平行不行。
秦唯一有些沮丧地倚靠在沙发上,本来很愉快的出行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一切不自在,好像都是从他拒绝夙容主动伸过来的手开始的。回溯到那个时候,如果他态度自然地把手递过去了没有躲避,他们两个是不是就不会……
乘兴而去,悻然而归。
秦唯一也搞不懂自己的潜意识是怎么了……果然还是自己上辈子孤僻太久,如今连交朋友也变得力不从心了?!
但现在还想这个有什么用,俩大男人之间磨磨唧唧干什么啊这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想吵架就吵架,有意见就说,哪怕用拳头对话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这样扭扭捏捏,相互回避还打哑谜,娘们兮兮的!
想罢,秦唯一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把偷偷重新烹制的咖啡给给拿了出来,倒了一杯加热,端到托盘上。考虑到夙容可能第一次接触这种味道不一定习惯,还搭配好了方糖和牛奶。上次烤的小饼干还有的剩,自觉卖相不错,闻了闻,嗯哼,浓香四溢……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对自己笑道:“秦唯一,你比人家大一岁,那是你的朋友,所以先对他服软也没什么关系的,成熟一点!”
随即,脸上的笑纹波动了开来。
就在他端着咖啡上楼打算敲响客房房门时,咯嚓,房门自己打开了。就见夙容一脸平静地走了出来,抬眼看到秦唯一,眸子里扬起一抹淡淡的喜色。
“哦,那个……我说过要请你品尝一种好东西的,差点忘了。喏……”秦唯一也不管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自顾自开始说话,把托盘往他面前送了送,接着说:“你先闻闻……是不是很香?”
不料夙容比他想象中的反应更欣悦,凝结成块的脸其实早就破冰了,这会儿是刚刚冰雪消融化成了水,没等他介绍便惊奇地上前一步帮他端住托盘,“咖啡?!”
这下轮到秦唯一讶异了,“你怎么知道?”他查询过,琰穹帝国应该没有咖啡吧?!至少市面上是没的卖的。
夙容单手把托盘接过来,稳稳地拖住,示意他小心下楼,“我们先下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