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一用是深情。
叶宁远看到浑身湿透的唐少宁出现在客厅时,被惊得吓了一跳,少宁,你怎麽回事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叶宁远对唐少宁的称呼从直呼其名变成了少宁这种亲昵的称谓。唐少谦永远不会那麽叫他。
今天下班的时候唐少宁没有来接他,他就隐约觉得有些奇怪。问段玉成唐少宁到底去哪里了,段玉成也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个大概。现在又看到唐少宁少有的失魂落魄的状态。到底是发生什麽事了到底怎麽了唐少宁不说话只是看著他,叶宁远有些著急地又问了一次。我去见了少谦的妈妈。她快不行了,我让护士给她注了安乐死。我今天才知道。父亲爱了一辈子的人。那个人从来就没有爱过他。
我不明白,为什麽深情的人总是会被轻而易举地伤害。可能是因为和唐少宁拥有一样的痛,所以我比谁都更能贴近他的心。墨黑发亮的瞳孔里深邃一片,没有泪水的夜晚显得那麽万籁俱寂。唐少宁的眼睛里没有留下泪水,但透过那双凉薄的眸子我却可以看到那深不见底的痛苦。我没有继续开口问为什麽他会跑去间唐少谦的母亲。这一刻我甚至可以不在乎他还爱著唐少谦。情不所起,才一往而深。我们都曾经用尽生命去爱著另一个人,飞蛾扑火之後什麽都没有得到。魂断情逝,心碎满地。满目疮痍的伤口即使在岁月的变迁下慢慢愈合,可当初那撕心裂肺地疼痛又怎麽可能忘记。伤疤愈合了,疼痛却依旧蔓延在深处。
初见顾以默的时候,我以为那一眼便是一生。颠沛流离之间,我失去了自我和尊严地爱著他。最终他还是选择别人抛下我。我以为被叶连城推下楼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可是我还活著。我遇到了唐少宁。这个沈默寡言却拥有著倾世温柔的男人。
唐少宁。遇见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情。
第二天唐少宁醒来的时候,叶宁远就如往常那般蜷缩在一起犹如小动物一般缩在他的怀里。他有点头疼欲裂,也许是昨晚的倾盆大雨让他感染了轻微的风寒。身上已经被换了干净的睡衣,他记得昨晚他跟叶宁远说了几句话之後意识就模糊不清。想必叶宁远把他这个一米八个子的大男人抬回房间也不容易吧。睡梦中的叶宁远侧脸望去柔和安详,又长又翘的睫毛在空气里细微地颤动著,嘴角带著微微上扬的弧度。在唐少宁一眨不眨地注视下,叶宁远似乎在沈眠中感觉到了一双眼睛正在盯著他瞧,缓缓睁开双眼,如墨似的黑眸望向唐少宁带著淡淡笑意的眼睛。
白皙的手覆上唐少宁饱满的额头,微微发烫的感觉传递过他的掌心,红润的唇间露出担忧的声音,有点发烧了。没关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唐少宁勾勾唇角安慰叶宁远。今天不要去公司了吧。叶宁远稍稍从床上坐起,靠在唐少宁的肩头,我也在家陪你。好啊。
没有喋喋不休的质问。没有歇斯揭底的职责。就像昨晚什麽都没有发生一般。叶宁远安静地躺在唐少宁怀里,唐少宁轻轻抚著叶宁远柔软的黑发。两相无言,却生死千言万语。蓝总,外面有一个叫顾以默先生的人说要找您。但是他没有预约。秘书走进办公室毕恭毕敬地对蓝羽汇报著陌生人的到访。顾以默蓝羽声调里微微上扬,带著疑惑,他说要见我有没有说是为了什麽事没有。让他进来吧。蓝羽合上手中的文件对著秘书吩咐道。
秘书点点头,对著站在门外等候的顾以默道,顾先生,蓝总请您进去。麻烦你了。
顾以默缓步走进蓝羽的办公室,和那天在葬礼上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是一个不同凡响的男人。顾以默深吸一口气,蓝总。你就是顾以默蓝羽略带中年男人低沈的声音在顾以默耳边响起。蓝羽上下仔细打量著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顾以默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调查过一切跟叶家有关的人。顾家和叶家一直都是世家交好。而如今这个顾家当家的来找他,他实在想不到所为何事,坐下吧。蓝羽点了点他办公桌正前方的座位,示意顾以默可以坐下。谢谢蓝总。顾以默举手投足间可以显示出他良好地家教。外面的人都说顾以默是温文儒雅的谦谦君子,看来此传闻并不假。今天顾先生找我有什麽事吗蓝羽并不喜欢跟陌生人打弯,况且眼前这个人和叶家的关系还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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