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说叶姿彤怎么这么快就想开了，竟然主动找上盛家表明态度。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这些事，并顺水推舟，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式说动了叶志良去盛家摊牌。

温春宜不知道想到什么，“啧啧”了两声，坏笑着说：“谁能想到呢，居然能有人给蒋副司令带绿帽子。”

蒋震捏着她的腰的手缩紧，拍了两下温春宜的屁股，但没有真的生气：“你现在胆子确实是大了。”

“本来就是嘛，外面人都默认叶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了。现下盛家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资源，他们巴不得能跟叶家扯上关系，说到底，还有什么同盟关系会比姻亲关系来得更加牢固呢？”

温春宜抬起脸来，看着蒋震，观察他的神情：“你不会觉得很可惜吗？半道被盛家的人截了胡。”

蒋震的声音平稳，说话仍是沉稳，并没有任何的掩饰。

“你不觉得愧疚这种情感，比其他任何正面的情绪，更容易让人受制于人吗？”

“叶志良本来就是我爷爷的学生，对蒋家心存感激，现在他的女儿和别人在一起了，还怀了孕。他自己很清楚这件事对我的影响，不管是名声，还是别的方面。若日后他真的需要在我们俩中做出选择，你觉得你会怎么选？就算他不站在我这边，但至少也不会成为我的敌人。我不担心这一点。”

“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告诉盛钦？”温春宜定定看着他。

蒋震大概是低笑了一声。

低沉的声线带来触电一般的酥麻感。

“他也不是想不通这里的道理。但是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坏处，至少说，我和叶家小姐的婚事被搅黄了，那些原本态度暧昧的选票很可能就会被他争取过去。”

温春宜默然片刻。

有时候她觉得诸如盛钦或者蒋震这样的人，本质上都是一类人，既要步步为营，也要算准人心变故。

她不是什么天真的姑娘，自然知道这些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那些看不见血的战场，往往更加残酷。

但知道是一回事，听到的时候还是不免觉得有些……

过分理智到不近人情。

比如，在这么多冷静的计较和算计中，盛钦和蒋震似乎都没有算进去一件事，那就是叶家小姐的感情。

她到底喜欢谁又不喜欢谁？

她的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能成为算计的条件和筹码吗？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蒋震说：“叶姿彤比我小太多，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就算真的想要获得叶志良的支持，也不会从一个我看着长大的小孩儿身上下手。但她和盛铎之间的事情，是我没有预料到，也是我控制不了的。”

停顿片刻，他继续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些事情，我们做起来驾轻就熟，那是我们从小就耳濡目染的。就算真的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们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蒋震字字铿锵，在这客厅内似乎还能激起一阵阵的回响来，砸在温春宜的心里头：“你很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你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光这一点你就比叶姿彤要厉害不少。但说到底，我们斗得头破血流，是因为我们有所求。”

“可是你不一样，你不需要掺和进来。”

温春宜心里有些受触动。

但平日里特别能说会道的人，这个时候竟然笨嘴拙舌，不知道说些什么。

顿了好一会，她才愣愣地说了句：“别想撇开我。”

这话一出来，很多模糊的暧昧的东西，也跟着有了切实的形状来，那些温春宜不愿意承认和正视的，也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但蒋震没有接着往下说，温春宜便也没有挑明，两个人只是这么拥着靠在一块儿。

温春宜看着地板上逐渐重迭的两个人的影子，心里头难得生出了几分怅然的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