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漾一直没有朋友,却愿意做自己的朋友,程郁在前一刻为这份殊荣感到受宠若惊,却在下一瞬感觉到心脏紧缩。
他与简漾在小森林萍水相逢,若有似无地接触了两年,他随公司搬去西郊,他们之间的羁绊便彻底断了,如果没有过于巧合的相亲,他们将再无交集。
简漾愿意为了一顿饭提供帮助,用最甜美的信息素安抚自己,却拒绝成为伴侣,甚至在最难熬的境地里拒绝自己的身体。
程郁在这一刻才对简漾有了真正的了解。
简漾的灵魂可以满世界飘荡,去看那些未知的风景,他的心却封闭在小小的一方土壤里,不随任何人或事物移动。他就像是一棵树,他感谢过路人好心浇下的水分,愿意将树荫供给路人歇脚,却从不挽留任何人为他停留。
“他的病……是什么情况?”程郁声线里有轻微的颤抖。
庄心冉的指尖扣紧茶杯,缓缓开口:“医生诊断过,他因为青少年时期受到的某种刺激,产生了自主性的情感封闭,但他又逼着自己像正常人那样生活,所以并不典型,旁人也很难察觉。这种长期的心理病态,属于高功能自闭症的一种表现。”
“高功能自闭症,”程郁将这个词反复咀嚼,有些不可置信道:“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想问为什么,”庄心冉无奈道:“他自己并不知晓全情,医生也不希望给他这方面的心理暗示,会适得其反。希望你不要在他面前透露这一点,至少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心理上存在病态,不会完全封闭自己,引导和治愈的难度会小很多。”
程郁点头应诺,表情凝重。
庄心冉眼底溢出愧疚:“我和他爸也因为零食的事情后悔过,但伤害已经发生了,无法逆转。只希望他能自己走出来,他还有大半生的时光,我不希望看到他孤独终老。”
了解了一部分内情后,程郁担忧的情绪更甚:“他的身体?”
庄心冉仿佛听到了什么糟心事,满是嫌弃道:“身体的问题比心理问题好解决得多,就是单身狗当久了,抑制剂耐受,激素紊乱那些都是可逆可修复的。医生一直说会有爆发的那个点,抑制剂会完全失效,以后只能靠人力解决,这倒霉孩子熊了那么久,今天终于中招了。”
庄心冉看了卧室一眼,又拍了拍程郁的肩,笑得意味深长:
“小程啊,我看你就是个不错的‘人力资源’,难得遇见你这种对他信息素疫的alpha,要是你也喜欢我们家简漾,就努把力,争取给他这块老旱地松松土。”
程郁肩膀一僵,似乎有什么很重的责任落在了肩上,他无力地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他不让我碰。”
庄心冉一脸恨其不争:“他就是那么个油盐不进的臭德行,懂不懂什么叫身体比嘴巴要诚实?你可是alpha,把隔离贴撕了,让他好好闻闻你的男人味儿,我跟你说,老房子一旦着了火,那可是噼里啪啦,我不信他这种时候还能抵抗得了。”
原来还可以有这种操作,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