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墨垣好似已经没有了痛觉,沉默的取下手掌中剩余的碎片,好半天了才对探子说:“带他回来。”
“诺。”
原来李宥鸢真的爱上了那个女支子了啊——
、170
北堂傲越穿好墨黑色的盔甲,意气风发的看着殁烎,“朕终于快实现毕生所愿了,朕很开心在这个时候可以有你见证。”
一旁安睡的火麒麟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阵。
——“朕很嫉妒你。他虽然将你封印在这里,但是至少他是不愿你受到任何伤害。”
——“朕恨他。在朕高兴得认为即将得到所有的时候,他却离开朕!说好的见证荣耀却变成了一个笑话!”
那是当年韫帝到禁地时和它说的几句话,可是当年听到韫帝说那是粼呒为了保护它才将他封印于禁地,它也表现出一丝的开心,因为它早已在心底认为那是粼呒怕它妨碍他,才会这样做。
当年的韫帝是不是也和北堂傲越一样,岁粼呒说了同样的话?
——见证荣耀啊……
殁烎只是浅笑不语,笑弯的眉眼看着北堂傲越,然后将自己的右手腕抬起。
“做什么?”
殁烎看了眼腕上的镯子,说:“解开吧。”
北堂傲越眼底的笑意失去,铁青着脸,道:“为什么?!”心里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殁烎说出几句无情之语。
看到北堂傲越这副神情,殁烎笑了开来,“你解下便是。我就在这里,难道我还会走不成?”眼尾轻挑,戏谑的样子让人生不起气来。
北堂傲越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一会儿,然后用桌上的匕首在自己的指腹轻轻划了个口子,将伤口处覆在手镯上,之后便在手镯的一个凸起处轻轻按压了下,镯子开了一条缝。
殁烎取下镯子,在北堂傲越严密注视下,低下自己的头,身体微躬,待北堂傲越感受到一阵冰凉后,他才还魂过来,“为什么?”这几个字有些沙哑,北堂傲越冷着脸问道,但是依稀可以从他那习惯伪装的眸色看出,北堂傲越是有点震惊的。
殁烎满意的看了眼镯子,笑着说:“就当成是我送给父皇的吧,只要这镯子还在一天,我就会呆在你身边。”即使我不爱你。
“真的?”明显怀疑的腔调。
“嗯。好了,大军都在外面等着呢,我们走吧。”
北堂傲越点头,然后侧头看刚刚还躺在地上恹恹地火麒麟此时已经站起来,恢复神兽该有的光芒和倨傲。
今天……就会是结局。
殁烎灰白的瞳尽是冷漠。
禁地中唯有奄奄一息的北堂未昀,北堂未昀就这么躺在地上,骨瘦嶙峋的好不可怜,那张曾经可爱的脸已经变得和老人无异。
“……皇兄……”他低声喃语。
北堂傲越是牵着殁烎出现在大军面前的,二人接受了大军隆重的行礼和响彻天空的问候。
北堂傲越满意的看了眼大军,“出发!”
得到的当然也是非常震撼的回应。
他们到边国边境那一层防护层前,北堂傲越将匕首递给殁烎,“难为你了,只此一次,朕对你承诺,有生之年再也不会让你流一滴水,流一滴眼泪。”
这次殁烎倒是很好说话,二话不说就将匕首接过,然后将自己的袖子微微挽起,在众人热烈的、聚精会神的关注下在自己的手腕划了一道极深的口子,北堂傲越见状马上大声喝,“你做什么!轻轻的便好!”
殁烎忍着痛,笑道:“如果血不够的话,又得划一道伤口,我怕疼。”说完就把手往前伸,血一滴滴的没入尘埃中,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那层守护了边国四百年防护罩终于变得越来越稀薄。
大喜过望的北堂傲越将早就备好的绷带拿给殁烎,“你先缠着,等朕拿下边国后就用药给你抹抹。”
“好。”明面上虽然是这么回答,可是却在下一刻将绷带丢弃,猩红的血就一直源源不断的从腕间流下。
谁也没有注意到跟在后面的火麒麟停下了脚步,一直逗留在防护罩的位置,用一种希翼的眼神观察仅剩的防护罩边缘。
“粼呒,吾来了……”火麒麟化为人身,用手触碰那边缘,不久之后它就看到那最后的边缘都消失了,变成了一个虚幻的人影,但还是可以看出那人拥有一人雪白的头发,眼眶下还有一滴挂着的血泪。
那人叹了一声,“你既然离开了封印,又为何要回来?”那人的声音就如同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带着一股空灵感,连走在前方很远的殁烎都似有所感的回头望去。
“吾只想问汝一句,当时为什么这么做?”火麒麟困难的维持人身说道。
稀薄的人影飘荡到火麒麟面前,用半透明的手抚上火麒麟的脸颊,明明应该什么温度都没有,可是火麒麟却能感受到粼呒手上该有的温热。
“我累了。这只是我的一丝残念,真正的我早就消失在这世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无奈的语气让火麒麟更加的气愤,火麒麟脸上维持的表情终于决堤,变成兽脸,怒吼了一声,带着几百年的怨念大声质问道:“汝到底有没有对吾动过心!”它比谁都明白,面前那日思夜想的人只是一抹残留的影子,正午过后连这影子都会蒸发掉,从此在这世上与粼呒有关的人和事就真正的完全消失了。
到时的它就没有一点念想可以寄托了。
“圥(ru),我无法回答你。”人影开始进入幻灭的状态,“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假如有来世的话,我爱上的只会是你。”只可惜……他不可能有来世。
火麒麟眼看着粼呒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才反应过来,一滴滚烫的泪水流下,身体也变回兽身。
这就是你死前一直想和我说的话吗?
粼呒——
大批的军马几乎是在完全没有阻碍的情况下进入边国的,进城了北堂傲越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边国王已经死了,因为边国王突然病逝,所以他的暗首才没有机会出来向他禀告。
北堂傲越独自带着殁烎上了边国的城门,说:“殁烎,看到没有,从此这江山就是朕打下的!”从他激动的话语中,殁烎不难想象如今北堂傲越的心情究竟是有多激动。
“啊,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