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殁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平淡无波的眼眸看着,对火麒麟说:“继续将他放在这里,你怎么保证他不会变成一具干尸?!”
北堂未昀迷茫的转动了几下眼瞳,“皇兄,你先回去吧。他不会伤害我的。”
“你相信他?!”
北堂未昀合上眼不再说话,其实是连说话和眨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火麒麟:“汝不用担心,你们是双生子,命是连接在一起的,只要汝无事他自然也不会有事。”
双生子——
同一条命——?
意味着假如他死了,他的弟弟也会跟着死吗?
殁烎站在洞口外,遥望里面被迫固定身躯的北堂未昀,盈满眼眶的泪滴从眼尾缓缓流下,即使他放弃之前的想法,现在的北堂未昀又可以熬到什么时候?他明明承诺过会将自己的血全部敬奉给它,为什么它要这么急的来动北堂未昀?
殁烎从原来的路线回到自己的房内,暗道门一打开就看到灯火嘹亮,他心下一沉,沉默的走出来。
两名暗首正站在桌子旁,一旁跟着的还有张烙。看来他出去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
“叩见国师大人!”几人异口同声道。
“起。”他随性的坐在凳子上,长长的衣摆垂落在地上。
张烙对他行了个礼,“国师大人,他们是奉陛下的命令,带您去边国边境的。”
“好端端的陛下为什么要带我去那里?”虽然过几日他也要去。
两名暗首躬身道:“事不迟疑,望国师马上同我们兄弟二人启程。”
殁烎盯着自己的袖摆,隔了一会儿才道:“我要收拾下东西,你们在外面等本国师吧。”
两名暗首没有动一分,僵硬的语气说:“禀国师大人,我兄弟二人奉陛下之令,一步都不能离开国师大人身边。”
殁烎也不计较,直接不理会他们,自顾自的收拾自己需要的东西,看到梳妆台上用精致的盒子装着的凰展翅簪子,将他放在自己的手心。
张烙拿着个包袱过来,“国师大人,您要穿的衣服奴才都已经备好,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奴才再去准备。”
殁烎接过包袱,把手上的簪子从一处缝子里塞进去,“就这样吧。”
一边守候的暗首走了过来,将殁烎手中提着的包袱拿到自己的手上,“这些东西属下拿吧。”
殁烎轻点头,然后面对着张烙,“张公公,可否能麻烦你件事?”
“国师大人请说。”
“待会我会写一封信,请你天亮后将信放在若无的身上,可否?”
若无?那只狗?即使心里有多郁闷,张烙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是微低自己的头,“诺。”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漆黑的屋子里又出现几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他们环视了一周后,迅速跑到床边,掀开床褥看到没有活人的生气,“糟了!”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张烙率领着十几名侍卫浩浩荡荡的站在屋外,冷然的嘴角没有一丝勾起,张烙在看了一眼屋里的人数后,只是举起一只手,身后的十几名侍卫就马上冲进房间,刀光剑影中偶尔有几滴温热的血液溅到张烙的脸上。
禄以桑脸上已经长了好多颗脓疮,可是他却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在卢先生的注视下无所谓的抠去脸上的脓疮,伴着脓黄和鲜血的液体侧脸流下,弄脏了禄以桑青色的衣领。
“卢先生。”
“臣在。”
继续抠除脸上的一颗脓疮,有一边的伤口已经很多都溃烂了,可是他没有在意,“你知道吗?”
卢先生一直等着下文,可是却一直没有等到,“臣不明白王的意思。”
‘嗤——!’禄以桑带着一抹夹杂着某种意味的眼神看着卢先生,“本王派去的探子全死了,就在一夕之间。”
卢先生好像很惊讶,“怎么会——?!”
禄以桑早料到卢先生会有怎样的神情,“卢先生会不知道吗?如果炎烈只除去本王早年派去的探子,也许本王不会怀疑你,只可惜——”禄以桑眼刀直射卢先生,“几日前派去炎烈的探子是奉本王的命令带走炎烈国师,可是现在……卢先生,本王可以很肯定,那行动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你!”禄以桑话音一落,就马上冲到卢先生面前,一只手掐住卢先生纤细的脖子,渐渐加大力道,咬牙切齿道:“本王是如此的相信你,可是你却一次次背叛本王!”禄以桑加重力道,手上的一颗脓疮因为他太过激动,自动爆裂,脓黄的液体流下。
“呃——,我——从——没有——从没!”
“你认为本王还会相信你的话!?”禄以桑再也没有犹豫,眼睛充血的深深看了一眼卢先生。
他一直以为唯一不会背叛的就是卢先生,可是如今——一切都成了笑话!
“啊——!!!”将全身的内力都集中自己的手上,不消一刻钟,卢先生就倒在地上,眼睛还在圆瞪着,眼球中仿佛还留有死前留下的不甘和幽怨。
“背叛本王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即使是最亲的人。”禄以桑收回自己的目光,“来人!”
“诺。”
“把他扔到河坝去!”
“诺。”
禄以桑冷眼看着四周。
孤家寡人又如何?!
本王一点都不怕!!!
小太监沉默的拖出卢先生的尸体,将他直接丢弃于河坝中,然后在将怀里揣着的一张小小的纸团放在河坝边上,沿路做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