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萱宁环视周围的吵闹,在望向主位上的傲帝,放下手中的箸,起身离开坐席。一直在观察她的拓跋濬也尾随想离开,却被拓跋烈抓住手腕。“濬儿,长公主你要不得。”
“父亲,您要是让我看一眼,如果她只是虚有其表,儿子也是决计不会中意于她的。”
拓跋烈的手丝毫不送,显然这个理由不能打动他。
“父亲!”
“乖乖呆在这里,父亲会给你选一个好嫡妻。”长公主的性子并不适合他的儿子,拓跋烈认为只有性格较为强势的女子才能管住桀骜不驯的拓跋濬。
“父亲,您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失颜面吧?”拓跋濬语带威胁的说。
“你!”两人对视了一会,拓跋烈先投降,放开拓跋濬的手腕,就见拓跋濬赶紧跟上那萱宁公主。他拓跋烈也很宠爱这个儿子,但是越隐藏得很好。
“父亲。”拓跋嫣儿坐在他的旁边,“您只顾和弟弟聊天了,女儿也在大殿您也不来找找我。”语气带着一点哀怨,再甜甜一笑,娇俏道:“今日为何不带母亲一起来?以父亲的地位是可以的。”
“你还记得父亲我?”拓跋烈不置可否,接着想到家里的娇妻,柔和了僵硬的脸颊,“你母亲不适合这里,她也不会喜欢。”
“父亲,女儿想问问泊儿……”她并不能多呆,一会儿她还要回到皇子妃位去。
拓跋烈喝了口酒,“泊儿很好,你不用担心。”眼底晕暗。
“诺。父亲,女儿不能逗留多久,所以先行离开了,父亲请见谅。”
“嗯,去吧。”拓跋烈在拓跋嫣儿嫁给北堂昊时,就已经做好女儿会独守空闺的准备,她受不受宠不关乎拓跋家族,只能一切靠她自己努力。拓跋烈对于现状很满意。
北堂傲越倒了杯酒给北堂未泱,“我记得你一直很想尝试喝酒。”
北堂未泱看清透的酒水,“谢谢父皇。”喝下那杯酒水后,北堂傲越又倒了杯。父皇你真让我越发的看不懂了,我从未说过我喜欢‘酒’,前世的‘酒’他喝得很多,丝毫不想再回想,而且他这身体……估摸着晚上凉风一吹又得喝好多天的药了吧?
大殿下坐着的使臣们相互使眼色,傲帝对那身旁的男子很是疼宠,也许下次他们应该送点这种货色来?转念一想,如今的关键是和亲的婚事。一名番服装扮的使臣走到大殿中央,行稽首礼,道:“边国使臣阿里叩见陛下。”
臣子们都坐好,放下手中的酒杯,目视前方。
北堂傲越继续倒杯酒到北堂未泱的杯里,眼都不抬的说:“起。”
边国的使臣阿里起身,浑厚的声音加上大殿的回音可以清楚的听到他说话,“陛下,臣代我边国的皇请求和亲,望陛下答应。”
和亲?北堂未泱疑惑的抬头看北堂傲越。秋赏的‘赏’并非是观赏的意思,而是赐婚?!
北堂傲越面对他的眼神,只是安抚的笑笑,“朕早已为边国选中了一名公主,回复边国皇尽可。”
“诺。”边国使臣回到座位上,高兴的和同伴畅饮了好几杯。
“张烙。”北堂傲越唤一声张烙。
“诺。”备命一旁的张烙回道,转身拿过小晨子手上端着的一张红色布,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毫不停顿的念出一串名单。陆陆续续的赐婚名单,让北堂未泱清楚的意识到,这真是赐婚的‘秋赏’,相继的皇兄皇弟被赐婚他还能告诉自己放宽心,最后让他惊讶的是,他最疼爱的侄子也被赐婚!因为关于是北堂鸿煊的,所以他特意注意了下张烙嘴巴里念出的名单,是拓跋的旁系之女,算拓跋家族中较为负盛名的。
张烙念完后,就将红布放回小晨子的端盘里,屈身向北堂傲越,“陛下,已全部下达。”
“嗯。”
北堂未泱目光放空,一杯酒就继续下肚,没有看到北堂鸿煊带着侵略的眼神。大殿上熟知他身份的人都察觉出一个蹊跷——十五皇子没有被赐婚,大概只有北堂未泱自己还不反应过来。
炎烈皇朝的皇子们几乎都会在十岁到十五岁之间被赐婚,更为普遍的是在五年一度的秋赏那天,适龄的皇子们会统一被赐婚,无一例外,不,十五皇子北堂未泱打破了。即将十四岁的十五皇子居然没有被赐婚,很是诡异,总不能说是漏了吧?
也许另有隐情?
北堂昊也困惑的望向主位和谐的二人,心底涌现一股不安,很熟悉的不安,手中的酒杯因为他用力过大,所以酒水洒了点出来。
安陵宇朝儿子的方向看去,只见安陵墨垣勾起嘴角,很是悠然自得。
北堂未泱在快散席的时候已经喝醉了,乏力的趴在桌上的一角,再也没有闲暇的时间顾他父皇的一举一动和侄子北堂鸿煊的婚事烦扰。
“陛下,十五皇子醉了,可要奴才先带其回宫?”张烙附耳说道。
北堂傲越喝下那杯醇酒,酒香在鼻尖游荡醉人,张烙见状又满上酒杯,他复又喝了一杯。没有北堂傲越的指示,张烙不敢自己自作主张,可喝酒的十五皇子身上又没什么披物,身子骨又弱,这再病倒的话,怕是要喝半月有余的药汤了。
同样精心打扮的玲妃闷头喝酒,和蕖妃挨坐着,俩人自进殿后就没有说过话,连基本的眼神对视都没有。早前蕖妃姿色端庄,玲妃反其道而行之,以艳丽、妖娆为主,二人算是偏得北堂傲越宠爱的妃子,只可惜一山不能容二虎。
与玲妃交好的妃嫔用眼角颦了一眼蕖妃,“玲妃娘娘,听说前几日陛下又去您那了,是吗?”说话间还故意朝着蕖妃道,蕖妃无所谓的喝下一杯茶。
得不到回应的妃嫔气不过,粗鲁的喝下自己面前的酒,“玲妃娘娘,听说十五皇子最近可受宠爱了。我们是不能沾沾光,想当初您和蕖妃一起怀了孩子,您诞下了十二皇子,蕖妃却……,”妃嫔抿嘴一笑,很是得意的继续说道:“不过也不要紧,人家命中注定好运,别人的孩子养得多好,连陛下都偏宠有佳。”
玲妃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再看皇子位上的十二皇子。她的孩子自小便亲自教导,想她没入宫时也是炎烈皇朝鼎鼎有名的才女,为何她的孩子就是一块朽木?!反观那如今在主位旁坐着的十五皇子,出生就不受宠爱,五岁生母绮妃就因大逆不道之事被处以‘极刑’,打入冷宫,谁知就这么一个才不众,貌不佳的孩子——!蕖妃还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能是十五皇子某些方面出众,深得陛下喜欢,蕖妃真是有福了。”
蕖妃转了转左手腕上的蓝白琉璃珠镶嵌金腕轮手镯,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玲妃娘娘,我们共饮茶如何?”说完就独自先喝了一杯茶,眼里深然一片,嘴角却还挂着笑意。我能忍,你们能吗?喝完茶后,蕖妃看向她们。
玲妃狐疑的看蕖妃像个没事人一样,大庭广众之下也只能跟着喝了一杯。
蕖妃神色凝然的看着腕上的镯子。这镯子是她当时怀有龙子时,北堂傲越赏赐于她的。当时的她真是傻得透顶,竟然日日带着,不离身边。
“娘娘,您滑胎一事有些蹊跷。”
“什么,太医的意思是说本宫的孩子是被人……?”她哽咽的抽泣起来。
“娘娘,下臣不敢妄断,药物是一定被动了手脚,但是……娘娘,日后您大概很难再怀有子嗣。”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她激动的坐起身,摇晃着看诊的太医,哀呦的哑声问道:“你这个庸医!本宫只是滑胎,怎么会!!!怎么会!!!”她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红了眼眶的怒视太医。
太医被吓到赶忙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娘娘,如果下臣没有看错的话,您……手上戴着的镯子……”
镯子?镯子?陛下送与她的镯子?琉璃珠上的光芒那么的漂亮……,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你胡说!!!”她嘶喊道,右手一直激动的捶着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