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傅燕楼,方才那个兵卫也站在他身后,正一脸嗤笑地看着他。
刘基如同狗彘一般趴伏在地,一臂已断,只能发出一声声抑制不住的闷哼,窒息和流血已耗干了他仅有的体力,他牛喘着抬起头,看着方才差点取了自己性命的人,只听得那人一句话,便松了封喉索站到一旁。
他不甘心,嘶哑的声音发出来,“你……到底是谁?”
她沉目盯着他,抬手缓缓自左耳下一点点掀起一张人面皮,冷凝的月色下,那是一张平凡无奇的脸,眉眼疏淡,神色冷漠。
刘基难抑地狂笑起来,傅燕楼走过去拾起那断臂扔在他眼前,蹲下身子,单臂撑在膝头,淡声问道,“往平州涌的义军本该北上,是你偷了你爹的腰牌,令守军放守关道,才引得义军南下,你可有想过平州腹地没有可依仗的天险,易攻难守,守军大部如今都在渭水,是你把这里变成了死城。”
刘基一言不发,翻身躺在地上,看了他一会,只问,“你怎么没有去渭水?为什么你会回来?”
“你派来的那两个斥候确实没有破绽,可惜你算漏了一处,我父亲不可能叫我去渭水督战,因为我们早已商议好,他留在渭水,而我,死守平州。”
“你真是疯了,那些流民如今饿得可以生啖人肉,平州没有任何机会。”
“有没有机会,我说了才算。你弄出来的烂摊子,我替你拾。”言罢,起身便要走。
“你为什么会知道是我?”刘基抓住他的衣摆,面色狰狞。
大公子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声线寒涩,“有些事你不去做,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如果你是为了你的妻子做这样的混账事,也许我念在你们情深,能放你一条生路,可你为了一个不属于你的女人,让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平白受累,简直荒唐至极。”
刘基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他想尽一切办法,别说求得佳人,连见她一面都难如登天,所以他偷了刘士启的令牌,偷偷放开道卡,又安排人去引了原本应该北上的流民转头南下,不过就是为了将她逼出来,本以为买通了他手下的亲兵,可谁想根本从一开始就中了别人的圈套,他就如同一个盲人在那里布棋,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早已被他尽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