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至,一晃眼已至夏末。
泠葭自从傅燕楼离去那日,闲来无事,自涂了一幅枯枝海棠,其后一日一花瓣,如今这一树海棠已华盖繁茂,再无处下笔。燕笙见着了,很是笑她的这一幅“消夏图”。
两个姑娘搬来凉椅放在院中,躺在上面看夏夜里的星空,两人都分不清那些木蛟水蚓,胡乱一指,只作玩笑。
燕笙体热,已到季夏还甚觉难熬,手上的团扇摇得山响,见泠葭却在一旁做清凉状,惊异道,“你不热吗?”那扇子拿在手中就没见她扇过。
泠葭怡然自得的笑笑,“心静自凉。”
燕笙侧过头看她,只见泠葭轻阖双眼,团扇捏在手里放于小腹上,啧啧两声,“我发现你现在连语气都与我大哥一模一样。”
娇美的姑娘脸上红霞渐升,好在夜晚光线黯淡,帮她化解了羞涩。
“你到底什么时候和我大哥好上的?”燕笙有些郁闷,自觉还是迟了一步,“难怪我屡次找他要你他都不应,原来是监守自盗!”
原本放在小腹的团扇放到了脸上,柔柔的声音从扇后传来,“胡说什么呢。”
燕笙越想越来气,一下坐起来,拿扇子指着大公子书房的方向,愤恨道,“你别替他说话,也不用怕,没想到他平日看着一身正气,还能干出强逼侍女的事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他强迫的你,若是也不用怕,我去找我母亲说,让她把你要走,指到我院子里,他再霸道也鞭长莫及,我就不信他还能去我院子里抢人!”
泠葭取下团扇,略有尴尬地看着燕笙,斟酌着嚅嚅道,“你误会了,大公子并未强迫过我。”
这话仿佛一盆腊月的冰水浇在燕笙头上,她苦着眉头,一脸的不忿,“你瞧上他哪儿了?”然后掰着手指细数,“脾气死臭,性子霸道,又没耐心,也就那张皮囊还能看,没想到你竟也是这么肤浅之人,就看上他那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