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转眼已尽春尾,气候一日日热上来。
四月初九是傅燕楼的生辰,他原是从不做生的,往年遇上这日子,他大多在军中,身边尽是一帮粗野莽夫,谁会留心你做不做生,他也没这惯例,便是碰巧赶上在家,也不过就是小厨房多做几道菜,再加一碗长寿面罢了。
今年稍早些时候,韦易昉就提前知会了大公子,说要约上几众老友一起春蒐,傅燕楼亦无不可,于是便定在他生辰这日,韦易昉又定了五凤楼的席面,说是难得聚在一处,吵着要为他庆生。
几人一大早约在龙脊山向南的背风坡处,韦易昉到的最早,身边几个跟班,又陆续到了几个相熟的世家老友,老熟人难得聚在一处,正说说笑笑,其中一人携领刘基向韦易昉引荐道,“叁公子,这位是刘郡守家的公子,那日碰巧遇着我听说了叁公子攒聚咱们春蒐,也想跟着凑个热闹。”
“在下刘基,久闻叁公子大名,此番某冒昧,还望叁公子见谅。”刘基朝韦易昉抱拳说道。
韦易昉见来人一脸笑模样,二十上下的岁数,身量倒颇高,脸庞黝黑,身着胡服猎装肌肉虬结,一看也是个练家子,于是爽朗还礼道:“刘公子客气了,咱们兄弟一处聚聚,人多了更热闹,某求之不得!”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有几人疾驰而来,为首一人胯下那骏马,通体黢黑,油光水滑的皮毛在日光下显得晶亮亮,体型高大,线条俊美,四肢修长有力,懂马的行家一看就不是俗物。
再看那纵马之人,同样是龙章凤姿。
目下世人狩猎多着胡服,只图轻便灵活,可那人所着猎装却不常见,竟有些像改良过军服,只是少了那些作战时沉重的挡甲,一身明黑,只腰腹两肩及四肢处覆盖着银白的轻甲,因疾驰而随风飘扬的墨蓝色簪缨冠带更加显得那人俊面如玉。
此人还能有何人,正是傅燕楼,身后跟着的是副将陈从及一些亲卫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