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小姐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傅燕楼,经了大公子一顿斥责,马上蔫头搭脑,畏畏缩缩支吾着,“大哥别生气,是我失言了,只是我心里没主意,想求大哥替我掌个眼。”
幼妹在一边絮絮叨叨不住嘴,闹的他也心烦,索性坐直身,皱眉说道:“又怎么了?”
燕笙拧着绢帕,一幅愁肠百结的模样,“听说那人是吴家的四公子,也是琳阆书院的生员,与二哥是同窗,我听二哥说……”她有些难以启齿,本来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原不该随意打听议亲对象的,可是少女多思,总盼着自己的未来良人是人中龙凤,实在抵不过好奇心,向二哥傅燕时打探,可是结果不遂人意,逐来此向傅燕楼讨主意。
“听二哥说,那吴家四公子,眉间两眼四指宽,唇厚耳肥,发稀齿黄……”燕笙说着说着,竟忍不住一阵恶寒。
大公子也被幼妹口中描述的那副容样惊呆了,待回过神来,清了清喉咙方道:“你听燕时胡噙,他说话素来爱夸大其词,若真如他所说,那媒人如何敢与母亲张嘴?”
“媒人口,无量斗!”燕笙分辩道,“她们为撮合成一桩婚事,死的也说成活的,方的也说成扁的,二哥天天与那四公子在一处求学,若真是个好的,难道还会骗我不成?总之我是不信那媒人的。”
“母亲的意思如何?”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母亲,燕笙一脸愁容,“那日听母亲的口风,似是很中意这门亲事,下旬竟还约了吴家夫人来家里做客。”
却也难怪傅燕笙这样,傅家一门上下在模样上都是无可挑剔的,自然也养刁了傅大小姐的眼门,她身边的丫鬟都选的个顶个的出挑,更别说自己的未来夫婿了,有两位龙章之姿的哥哥珠玉在侧,她一听那等容貌的描述,自然反感异常。
大公子复又靠在逍遥椅上打起晃,“你在我这里是白功夫,椿萱既在,你的婚配之事还轮不到我做主,你求错人了。”
燕笙嬉笑着,“大哥大哥,我不求你做为难的事,你只帮我一个小忙,可好?”
“不好。”
“你不答应我,我今儿就不走了。”
“……”
最后的最后,得偿所愿的傅燕笙心满意足了,却还得寸进尺道,憨憨道:“大哥,我还是想找你讨泠葭,这次我用芳境与你换,好吗?”
守在门口的介子听得这话真替傅大小姐捏了把汗,迟钝的傅大小姐打泠葭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叁年前开始,时常要跟大公子拿自己的丫头交换泠葭,虽一直没有成功,却从未放弃尝试。
大公子气极反笑,歪头睥睨着,冷笑道:“你再多说一句,我明日就让你和吴四的亲事板上钉钉,你信不信?”
泠葭刚给最后一个小丫头染完指甲,只见燕笙风似的从书房冲出来,又领着一众丫鬟离开了松园。
莫名其妙的泠葭走进书房,只见傅燕楼仰靠在逍遥椅上悠哉打晃,介子贴心的合上房门退下去了。
“方才燕笙怎么了?话都没说一句就跑了。”泠葭将手递进大公子朝她伸出的手中,不意被他使巧劲儿一扽,就跌进他的怀中,让人抱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