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陆军还好说,后者在郑氏集团内部的地位就是小娘养的。也就是安平城内的那支队伍还有些地位。其他的,那就都是一声令下便可以全转职水兵的货色。
但是水军就有些难了。
当海盗起家的郑氏集团内,太多的人与水军有着无法分割的联系了。大海对他们也意味着太多太大的利益了。但也不能否认,很多人已在陆地置买了田地,建起了庄园,完全有资本当富家翁,做大老爷了。
现在军商分离,很多人一边舍弃不了从军的利益,一边又担忧枪炮无眼。谁都知道,等到年后,郑龙头就要带领队伍北上了。跟关外的八旗鞑子干仗,跟关外凶残的鞑虏作战,谁敢说自己就死不了?
那是难舍难分,受尽煎熬。
郑芝龙也没有过于苛刻,直接将时间放到了年底,给足了他们思考掰扯的时间。现在,已经只剩下一个月了。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早前的郑芝龙可不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他的哪一艘货船里不夹带着别家的货啊?
一趟海贸下来,大头自然他拿,燃从船头到水手,那也都有分润的。就像给朝廷运粮食的漕船一样。
他还是龙头老大呢,对手下人都是如此,那其他将领手下就更是如此了。这样的一支队伍,关键时刻能打硬仗才有鬼呢。
所以啊,这个割舍是必须要有的。
郑鸿逵眼睛里看着铁人军满满的都是欣慰,眼前的这支jūn_duì在郑芝龙口中虽还是个样子货,银样镴枪头,只能摆个阵仗,距离真正临危而不惧的沙场精兵还差的远呢。可如此已经让他高兴非常了。
因为,这样的‘镴枪头’都也能在校场上一站两个时辰,这又岂会是真的镴枪头?
这是精兵坯子啊。不,这都已经是精兵了。
只要历经过一两次阵仗,见过血,谁敢说如此军兵练不出来?
“戚少保,果然是戚少保。”他可是知道大员的新建陆军的,那就是参照着戚继光的《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来操演的。
郑芝龙当初亲自从安平守军中挑选了百名精锐,结果只有六十人坚持到了最后。这些人就是新军的种子,甭管好坏,那都是他一手拿书,一手拎棍,亲自操练出的。练了足足三个月后才把他们放去了大员,新军编练时,他人更是每月里必然前往大员走一趟。
对大员的陆师,所花费的心血是人所共见。
如此,从其中挑选出的壮勇,岂是往日里的郑家陆师所能比的?
而再看看安平城内的守军,一个个目瞪口呆,早被镇住了。而有一支如此这样的jūn_duì镇在头顶,再来整顿他们,想必也会事半功倍!
真的没有白费了郑芝龙费在登莱的一片心啊!
郑芝龙现在也是有些自得,当初他觉得只靠着军规军纪,很难让郑氏集团发生根本性的转变的。
因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出身海盗的郑氏集团,从根子上就与纪律是背道而驰的。
所以,就像他扎底儿要在海外创建根基一样,郑芝龙也决定新建一支新式陆军。
要夺取中原,要实现他更大的野望,他需要的可不是一支原版郑氏陆师的加强版,而是一支新军,真正的新军。
虽然对练兵一窍不通,可他上过体育课不是?也挨过军训不是?照葫芦画瓢么。再参详参详戚继光的大作,再结合他脑子里的‘经验’,先练出一队教官来。
那段时间,郑鸿逵说他是一手拿书,一手拎棍,那可真没有形容错。而事实证明那些种子也真没叫他失望。眼前的千五百人,便都是样子货,那也不得了了。基础扎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