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外面总算安静了下来。

吴富华也终于摆脱了一天的采访，来到垃圾站。

“吴总，扯完蛋啦？”开心酸溜溜地问了一句。

吴富华嘿嘿笑着，“要不明天你也跟着去一趟？就——封你做我们公司的技术主管。”

开心摆手，“做不来那些，来找我干嘛？”

“真的，”吴富华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都放在桌上，一样一样摆开来。

都是精致的小菜，光闻味道就知道是大馆子里做出来的。

开心不喜欢出名，但是好吃的绝对来者不拒。

“小宝！”他朝楼上吼着，“下来吃好吃的！”

小宝趿拉着拖鞋，从楼上颠儿颠儿的跑下来，闻到味道，也快疯了，可是她还是很懂礼貌的瞅吴富华。

“吃吧，我请客！”吴富华居然还懂点儿手语。

小宝张大嘴，笑的露出自己的小虎牙，抱了张凳子，坐在一边，夹起一块红焖肉，美美地放在嘴里，享受地眯起眼睛。

吴富华心疼地看着她，“这孩子，多讨人喜欢，哪个没良心的把她丢了，换我一定当宝似的供起来。”

“要不让你认个干闺女？”开心斜眼瞅他。

“真的？”吴富华认真了。

“假的，”开心黑着脸，“马马的，将来老子是要娶小宝当老婆的，你要是他干爹，那我不得叫你爸？那多亏得慌！”

“呵呵呵呵……”吴富华笑，“小兄弟，你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

“那赶情——”开心又得瑟起来，挟了一块排骨给小宝，“说吧，还啥事儿？”

“下个礼拜，咱们就要参加市政府的招标了，”吴富华说，“光有这些，我心里没底，开心哪，你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能造成轰动的，显得咱们公司特有潜力，新技术层出不穷，为中标增加点儿份量！”

“那些还不够？”开心不满地，“老哥，咱不是说吹牛，刚开春，能在一片草都不长的地上种出树，还能结果，花花草草的一大堆，顺便把那里的土壤都改良了，这些东西随便拿出哪一样不是新技术？够申请世界纪录了吧？这都不能中标？那市里领导得是个啥水平？”

吴富华苦笑，“小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招标这种事儿，里面的道道儿可多着哪，不是说谁价格低，谁弄的东西科技含量高，就一定没问题，这台上的功夫啊，全在台下，明白不？我呢，是没什么后台的人，原来倒是有一个支持我进行环境保护改革的老领导，这不去年因为健康原因提前退下来了，从那以后啊，老哥我虽然公司还是可以维持下去，那是眼见着一年不如一年，这回借着你的东风，出了一把风头，可是这回我听说，奖南来了一个有外资背景的大公司，要来参与投标，人家可是能挤进世界五百强的大企业，业务横跨欧洲和美洲，在亚洲的投资，每年都十几个亿美金，牛笔大了！他们横插一杠子，哪怕是为了留住这大财神爷，市委的领导也一准儿会投他们一票，再不弄出点儿轰动来，我怕我们是只能干瞪眼儿了。”

“那么大的公司——”开心还真被唬住了，“那我们岂不是没机会了？”

“所以我们要有新的东西，”吴富华两眼放光地，“小兄弟，其实这次城建招标，涉及到的改造项目总金额几十个亿哪！可是咱们能弄到的，除了景观大道以外，再没别的了，我的想法是啥呢？咱弄出点儿实实在在惹人眼球的东西来，虽然不一定中得了标，可要是能引起这些大公司的注意，给咱们投钱，或者干脆收购了咱们，你瞧着，咱们可就发达了！马上鸟枪换炮了啊！”

开心没听懂，不过意思琢磨出来了，“你是说，咱们这次主要目的就是出风头，其他都不重要，是吧？”

“对了！”吴富华一拍大腿，“小兄弟真是个天才，道理一讲就透，风头出得越大越好，我请记者们去参观咱这小树林，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那我再想想，”开心没把话说死，“我的发明太多了，一时想不出来，你得容我多想想，争取弄点儿干货出来。”

说瞎话也得拿捏好分寸，不然牛吹大了收不回来，那可就丢脸了，开心现在除了信用，别的已经没啥了，要是在吴富华面前把信用踩在脚底下，再想取得他的信任就难了。

“好咧！”吴富华看看表，站起来，“那你们先吃着，我还得去办公室把标书赶出来，虽然明知道是去陪衬的，可大面上还得过得去，该走的程序一样也不能少。”

吴富华是闲风头没出够，开心是觉得风头出的有点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