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死亡,一切皆无,一切成空的状态。但她没想过死亡会降临到她身上,现在她知道了,心悸胸闷,更要命的是,心里升起的无限放大的恐惧。
祸不单行。她从病房偷跑出去,刚到一月份的夜色笼罩的医院门外,就看见了身穿亮红色大衣的女人,和朋友手牵手,兴高采烈地往医院大门过来。
张采雅通过江蓝找到了一份实习的工作,一边训练的同时,在俱乐部负责宣传工作。她叫上了朋友,来医院做入职体检。
她不能忽视那道炽热的目光。顺着那道目光的方向,她找到了目光的来源——宋晨晨。一动不动地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外,颇有演电影的感觉,似乎行人已经成了她的背景墙。
张彩雅愣了愣,想上前去打声招呼,突然意识到宋晨晨对自己的误会。她咂了咂嘴,让同伴先等着,刚朝宋晨晨走两步,人就跑走了。
“怎么了?”她同伴问她。
张采雅把她拉近了些,边走边低声道,“不是和你说过我之前那想当别人小三的室友吗,我好像看到正主了,就是不知道来医院干什么。”
“啊,”她朋友也新奇地往四周打量,想看看那可怜的女人长什么样,“那你那个室友呢?可真不要脸的!”
“她?我也不清楚,搬走之后就没见了。宠物店也被辞退了,活该,眼不见为净。”
“那种人会有报应的。”
“亏她出生在那么好的家庭,脸都不要了。”张采雅长叹一声,“诶——可是谁知道呢,有时候越不要脸越是好命,就算没上位,人家还有一个有钱的爸。还有,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孟总吧,是真的有魅力,可人家都结婚了……还不要脸地贴上去。”
“那江蓝呢?”同伴笑吟吟地打断她,“人家可是前锋~”
“……别跟我提那个蠢人。”
孟呈予回家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直到平时的晚饭时间过了,守在变凉的饭菜旁的他才等到了人。
“去哪了?电话也不接?”他拿着买回来的两只铅笔,递给到家的宋晨晨。
宋晨晨避开了,“我不要这种,我要的是一次性铅笔。”
“先用这种吧,我帮你削。”
“我说了不要,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要一次性铅笔。”她迈步回房间,把勒脖子的一层层衣服脱完,换上宽松的睡衣,“去买。”
孟呈予看了看黑暗的窗外,“明天再买。你吃饭了吗?为什么回来那么晚?”
“为什么明天再买?你懒得去了是不是?买只铅笔要了你的命吗?!”
“好。好。”他比出ok的手势,“我现在就去买,你在家等着,我很快就回来。”他出门了,为了保险起见,把门弄了反锁。
坐在床上的宋晨晨待人走后,崩溃地倒到床上,把整张脸严实地埋在枕头上。
什么都不知道还好,除了偶尔的反胃,她觉得自己健健康康。自从听到医生的谈话,即使不能接受现实,她还是觉得自己哪都出毛病了,走路头晕,脚底发飘,控制不住情绪,全部的症状指向了她得了不治之症。只是可怜了她肚子里的生命,摊上了这么一个不幸运的妈妈。嗯,还摊上了一个喜欢沾花惹草的爸爸,一想到走在路上都能遇到他的莺莺燕燕,她更生气了。
十分钟后,回家的孟呈予坐到床边,把买来的铅笔递到她眼前,“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