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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云门的时候,天还未亮,远方片片幽幽的青色云彩,似幻似真。轻轻推门而入,韶灵坐在床沿,躺在韶光身旁。
韶光身子一颤,眉头蹙着,他仿佛陷入噩梦,额头冒汗,脸色发白。
她紧握成拳,抽鞭太过用力,虎口裂开了血口子,浑然不觉。用尽全力将他抱在怀中,他的痛苦她亦能感同身受。
就像是胸口的伤疤好了九年,她偶尔还是会觉得疼。
翌日。
韶灵的脚边渐渐放慢,她看着远方的来人,高大魁梧,黝黑的脸,依旧留着杂草般的络腮胡子,莽夫两个字,像是写在他的脸上。
那人也张大了嘴,满面惊诧。
“你是……”他自上而下打量着不远处的女子,面色透出一丝尴尬。“韶灵?!”
她淡淡一笑,轻点螓首。这个人,就是曾经要向慕容烨讨她当媳妇的庄鸣。
他眼神闪烁,不太敢直视她的脸,嘿嘿笑了两声,最终归于沉默。
“七爷如今得到宇文家的东西了吗?”韶灵相比于他,却自如许多,直相问。
“你……”庄鸣脸色难看,没想过她居然知晓此事。“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韶灵无声冷笑,眼神轻扫,说的不以为意。“我以为你素来都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原来也是个支支吾吾的懦夫。”
“宇文壩死了。”庄鸣苦笑了,韶灵那双清澄逼人的眼,看的他心中毫无底气。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他死后,宇文家的儿子好赌,早已把家当全部输了——”
“如何会无缘无故死了?”韶灵心生狐疑,眉头轻蹙,话锋一转,问的毫不拖泥带水。
庄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似乎有不能坦诚的苦衷。“也不是无缘无故……”
庄鸣虽然个性粗狂,但既然是云门的人,也不会对她多嘴,若她咄咄逼人,反而令人怀疑。宇文壩的死,定是另有隐。宇文壩一死,儿子输光了家产,难道慕容烨没有拿到他想要的?!
正在她若有所思的时候,庄鸣面色转沉:“韶灵,我……我对你不住。”
她神不变,淡淡睇着他,听他继续说。
“要不是我说要娶你,你也不会一气之下离开云门,过去我是个蠢人,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云门的人,居然不知她逃离的真正原因?!
慕容烨为何隐瞒她刺伤了他的真相?!
是在乎他云门主人的面子?
他紧紧低着头,满心内疚:“怪我没有自知之明了,韶灵,你别跟我这个粗人一般见识。”
“过去的事,我没放在心上。”她眸光清澈冷锐,伸手抚上庄鸣肩膀,神色沉敛。“庄鸣,你是云门的包打听,我知道你消息很是灵通,否帮我找寻两人?”
庄鸣心中狂喜,见她丝毫没有埋怨自己,咧嘴笑着,一口答应:“包在我身上!”
“我今日说的话,千万要保密。”
她站在庄鸣的面前,庄鸣身形庞大,宛若粗壮大树,她身影纤细,两人相比,却没有半分脆弱卑微之感。
庄鸣连连点头。
她眼神渐深,抿唇一笑,笑靥清丽娇美:“哪怕是七爷。”
“好,我庄鸣说到做到。”他答应地爽快。
“这是他们的名字和年纪,你暗地里去查查,别打草惊蛇。”她转身走入庭院,在宣纸上写了寥寥数字,摺的整齐,递给在门口守着的庄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