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切默默地看了一眼脚下倒数第四层台阶上,满满当当坐着的二号楼高层们,几乎一个不少,坐在最中间的那个显然是dk,此时此刻他甚至还带上了一副框架眼镜,完完全全就是衣冠禽兽的模样——
【我曾经是a大古典文学系大学教授,主修西方文学史。】
当雷切召集所有高层挨个问识不识字时,这货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镜戴在脸上,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眼镜,如是回答。
当时,现场是一片寂静的。
只有二号楼的王权者为这个惊心动魄的“惊喜”回答而陷入短暂沉默的时候,蹲在他身边的狗崽子仗着自己不是人非常不矜持地喷了一地狗口水——a大是世界上最出名的文科研究院校,从这所学校里出来的文人墨客著名编剧导演作家诗人文学界顶尖尖的人物多得狗崽子表示他四只爪子全用上了再翻个十倍也数不完。
“后来为什么做杀手?”
“为了体验更纯净的生活。”
那一刻,在众人满脸“我要吐了”的默默吐槽注视中,阮向远发誓自己在雷切的那双眼睛里,看见了真心实意的欣赏。
就好像一个泡在正常人堆里的神经病终于遇上了另一个神经病似的。
撇掉本来就是智慧型的高层不说,二号楼高层们的学问显然都和他们的犀利身手成正比,对此,小时候把跳级当饭吃拿各种比赛大奖拿到手软的人生赢家雷切先生表示非常满意——
当时的雷切还非常幼稚地以为,至少在这方面自己大概又赢了三号楼一次。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手居然低端到如此不堪一击,一共来了四个人,一个真的王权者,一个冒牌王权者,一个正常的高层,最后那个……是二号楼的人。
闹哪样?
沉默了三秒,跟鹰眼交换了一个眼神,红发王权者这才抿抿唇有了些许反应,他将目光重新转向mt,可惜一张口说话就是气死人的节奏——
“我让你们带识字的人来,不是让你们带文盲来。”
“——少啰嗦,雷切。”mt粗鲁地吐了口唾沫在脚下,“他们就是识字的人。”
雷切挑眉:“‘他们’?”
“不包括老子,老子是‘王’,必须要来。”
作为三号楼表面上的王权者,mt粗声粗气地哼了声,在所有人沉默的注目礼下率先三两步迈上台阶,一抬头对视上红发男人平静的双眸,肥胖的男人在微微一怔后,毫不犹豫地在雷切位置上稍矮的一级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目睹了这一切的鹰眼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不满,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在对外时,他始终必须记得自己只是三号楼的二十八层高层而已,于是,在mt选择了倒数第二阶台阶的情况下,此时带着眼罩的三号楼真正王权者,不得不非常不情愿地在倒数第三级就坐。
雷切冲着老老实实挨着鹰眼坐下来的米拉扬了扬下巴:“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我这栋楼的高层了?”
米拉咬了咬下唇,鹰眼却是眯起那边完好的眼睛,微微一笑,适当时间出来英雄救美,一把将满脸尴尬的少年拦在怀里拍了拍:“你没说不准带情人来呀——你看,你不也带小狗来了么?”
蹲雷切旁边的阮向远躺着中枪,正准备翻个白眼,角度都还没翻到尾,狗脖子忽然就被男人一把搂住往旁边一拉——
这毫无预兆的举动差点儿把措手不及没摆好姿势的狗崽子推到看台下面去。
后爪子打了个滑,阮向远东倒西歪地被雷切抱着厚实的背,男人淡淡的声音从他脑袋顶上转来——
“谁说隼是狗?”
阮向远:“嘎嘎嘎!”
——对啊!狗?谁是狗!哪里有狗!狗在哪里!
“你看隼这么可爱,像是狗吗?”
阮向远:“嘎嘎嘎!”
——对啊,你看我这么英俊潇洒挺拔高大,你家狗能有这么英俊这么聪明?
“这是我媳妇。”
阮向远:“嘎嘎——嘎?呸!”
——对啊,这是我……
呸!谁他妈你媳妇啊!!
上回被老子舔了下嘴他妈刷牙长达十五分钟这件事你以为黄桃罐头就能收买我了吗?!我告诉你,我吃它只是因为我觉得黄桃罐头它是无辜的我们自己的事儿不应该将它牵扯进来,所以我把它给吃了,你懂吗!并不代表我就原谅你嫌弃我了!
谁是你媳妇儿!!
你问我同意了吗?咱两什么时候出柜的啊?!还是你他妈忘记老子小叽叽的存在了啊——再也尼玛也是叽叽好吗你大了不起啊?!媳妇!谁媳妇?!谁是谁媳妇?!聘礼给了吗?!!给我家老头子老太太敬过茶了吗?!有房吗?!有车吗?!年薪三百万吗越南盾不算啊!!
我没同意吧你没出柜吧小叽叽还能长大吧聘礼也没给吧敬茶之类的你还是先搞懂什么是茶叶吧没房吧没车吧驾驶执照都没考吧年薪我就不跟你算了我记得美金的单位到“分”多可怜啊——
“雷切,你的小狗一脸不情愿呢。”
阮向远:“嘎!”
——对,老子是不情愿,但是干你屁事?
鹰眼呵呵一声,将米拉往自己怀里抱了抱——于是狗崽子脸上的不屑更明显了,卧槽,说着话也不腰疼,你怎么不看看你怀里的白莲花满脸铁青是个什么节奏?
“隼不是狗。”雷切理直气壮地回答。
“……”
“是我媳妇儿。”
“呵呵,媳妇要拿来用的,你用过了?”
“干嘛告诉你?”
“我不就好奇嘛,”mt嘿嘿嘿地笑着,那双被肉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恶意满满,“我也是听说你男的女的都不喜欢,呵呵,你也知道谣言可谓啊,二号楼的王权者身体有难言之隐这种事我就不跟你说了——”
狗崽子转过头看了眼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