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郎说,“有。”
季衡只好说,“我根本没有。我只是看她有些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说着,又不怀好意地瞥了许七郎几眼,“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是不是自己看上了她了。才注意到我在看她。”
许七郎脸马上红了,“我才没有。她又没哪里好,又不顶好看,我怎么会看上她。”
季衡说,“娶妻娶贤,她要家世有家世,为人又很懂事大方,怎么不好。”
许七郎于是瞪向季衡,“我看你就是看上她了。”
季衡说,“懒得和你说这个。你最近怪怪的。”
许七郎说,“是你怪,我才不怪。”
季衡轻哼了一声,不再和小屁孩儿纠缠这种没营养的话,往前走几步,却看到寺院后面山坡上居然有橘子树。
他不由很好奇,在南方的时候,橘子倒是多的,但是北方就完全没见到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许七郎也看到了橘子树,本来还在和季衡赌气,此时精神也好了,说,“有橘子。”
季衡还来不及拉住他,许七郎已经颠颠儿跑过去了。
季衡也只好跟在他后面过去。
许七郎在树下转了一圈,笑问季衡,“想要吗?”
季衡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这里的橘子不好吃。”
许七郎道,“那我也要摘两个下来。”
于是将新衣裳的下摆往腰带上一扎,人就往树上爬了,季衡在树下说他,“你前辈子肯定是猴子。”
许七郎不以为意,说,“猴子就猴子。我是孙悟空,可以乘筋斗云。”
季衡无语地叹道,“你又在哪里买的。”
许七郎笑说,“你既然知道是,还不是说明你也看过了。”
许七郎很快摘了两个橘子扔给季衡,季衡在下面接着,许七郎正要去摘第三个,就有一个声音叫道,“嘿,你们怎么在这里摘橘子呢。”
许七郎吓了一跳,差点摔下来,稳住了之后从树上看下来,发现居然是刚才他和季衡话题争论的人物林襄。
林襄小时候在边关待过几年,和京城里的闺秀们是有差别的,在没有大人的时候,她就显得非常随意,站在树下看许七郎,说,“摘庙里的东西不好,你没和这里的主持说吧,没说你们这就是偷。”
许七郎还是把第三个橘子摘了下来,而且还很过分地直接往林襄的身上扔,林襄一点也没有娇小姐的矜持和娇弱,瞪了许七郎一眼,就将橘子接住了,许七郎又摘了一个扔她,也被她接住了,季衡觉得这两个小孩子闹得怪有意思的,就站在旁边看着也不阻止,于是最后许七郎摘了一大把橘子叶子,扔了林襄一头一脸。
林襄被气得满脸通红,说许七郎,“顽劣之辈。”
许七郎从树上爬下来,挑眉道,“我就是顽劣之辈,怎么着。”
林襄说,“不怎么样。”
说着,已经不理睬许七郎,而是看着季衡道,“你是不是记不起我来了?以前咱们见过的。”
季衡说,“的确是不记得了。”
林襄笑起来,“还是前年了,太后娘娘赏了元宵宴,咱们在船上见过的。”
季衡愣了一下,总算是回想起来了,那时候的林襄也穿着一身黄色襦裙,也是笑得没心没肺,季衡盯着林襄看了几眼,说,“嗯,果真是。”
林襄又笑,说,“没想到这才两三年,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季衡心想这位小丫头也只比自己大了一点点,对自己说话,就全然是大姐姐的语气了,他笑了笑,没应。
许七郎则很讨厌两人说话不理睬自己,就对林襄恶声恶气道,“橘子是我摘的,给我。”
林襄手里拿着他摘的两个橘子,道,“不给你你又奈我何。”
许七郎道,“姑娘家没有矜持。”
林襄说,“你是男儿郎,不是也没有容让吗。”
许七郎被噎住了,林襄这时候就又道,“这橘子根本没法吃的,果子又涩又没有水分。”
许七郎说,“你怎么知道?”
季衡看林襄和京中闺秀真是天壤之别,特别是背着大人的时候,和个男孩儿差不多,就笑起来,“她肯定以前也偷过,还吃过。”
林襄红了脸,不说话,许七郎说,“你也是贼喊捉贼。”
林襄说,“不过我同这里的主持说过的。主持说这个橘子不能吃,可以用来熏香,咱们在香房里,有橘子香,就是用这个橘皮熏的。”
说着,将手里的橘子递给许七郎,许七郎没有接,说,“给你了,我不要了。”
林襄便将一只橘子做了个投掷的动作,唰地一下,将那只橘子扔了老远,甚至把许七郎都镇住了,许七郎接过她手里的另一只橘子也来扔,但是完全没有林襄扔得远,他有些不服气,说,“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力气这么大。”
林襄笑着仰起头,很是骄傲,说,“我有练拳脚剑术的,我叔叔说季公子你的飘渺双剑学得最好,我在家也是这个学得好,什么时候咱们找个隐秘处练练。”
季衡觉得诧异,对林襄果真是刮目相看了。
说起那套双剑剑法,这不仅是需要苦练,更多是需要先天遗传的,就像周伯通传给小龙女的双手互搏术,很少有人能够在一开始就让双手同时做不一样的动作,而季衡偏偏就行,小皇帝无论怎么努力,总是不理想。
季衡对练武并不热衷,学这双剑术也很敷衍,不过是天生能学好罢了,他倒没想到林师傅居然会回去对侄女说自己学这个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