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少非抬起手,缓缓的靠近晏瑾的脸庞,却没有碰到他,而是在一旁描绘着他的轮廓。他看不见自己的神情有多温柔,也看不见自己眼里的疼惜有多溺人。
只是这一切,都落入门外的另一双眼里。
到了晚上八点多,许燕和小齐来换封少非的班,封少非陪了晏瑾一个下午,许燕他们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床边打盹儿。
不过许燕和小齐一进来,他便惊醒过来,先转头探探晏瑾的温度,才起身伸了个懒腰。许燕递给他一杯咖啡,小声问道:“封哥,晏哥没事吧?”
“嗯,傍晚的时候热度退不下来,吊了一次点滴,现在没事了。”封少非轻声说道。将晏瑾的状况交代给许燕两人之后,便打着呵欠走回自己房里。
洗好澡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还在想着晏瑾,右手拇指下意识的搓揉着食指指尖,彷佛那里还留着晏瑾的热度。……
隔天一大早,封少非就起来了,他快速的梳洗之后,便来到晏瑾的房里。许燕窝在一边的躺椅上,盖着外套睡得很熟;小齐窝在沙发椅上,也兀自睡得香甜。
他轻手轻脚的关上门,不过还是弄出一声细微的响声,没想到许燕立刻就惊醒了,抬头望向门的方向。封少非挑了挑眉,看来许燕这小妮子的警觉性够高。
“晏瑾状况怎么样?”封少非轻声问道。许燕跳下躺椅,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颈,轻声答道:“还算稳定,昨天封哥你走了之后,医生有再来过一次。”
“嗯,你们陪着他,我去找齐导说一声。”封少非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晏瑾的房间。一大早宿舍和片场都还很安静,由于昨天下午晏瑾缺席,所以齐臻先拍了其他没有晏瑾的镜头。
有几场戏刚好是夜戏,齐臻便挪到昨天先拍,因此剧组直到凌晨才收工,此刻大家都还在睡梦当中。不过封少非知道,齐臻有个习惯,前一晚不管睡得多晚,早上都一定会起来吃早餐。
所以他走到食堂,准备在食堂守株待兔。果然没多久,就见齐臻半瞇着眼,摇摇晃晃的走进食堂。封少非干咳几声忍住笑容,出声唤道:“齐导,这里。”
第二十八章 决定
齐臻瞇了瞇眼,向封少非走了过去。他坐下来后打了个呵欠,开口问道:“晏瑾的情况好一点了吗?我昨天晚上有让医生再过去一趟。”
“嗯,谢谢齐导,现在烧退了,情况已经稳定了。”封少非点点头,向齐臻道谢。
“那就好,你让他好好休息吧,不急着拍。”齐臻半瞇着眼睛说道,封少非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齐臻就先提出让晏瑾休息。
“昨天晏瑾的助理来向我请假之后,没多久方总的电话就来了,大老板都开口了,难道我还敢硬压着他拍吗?”齐臻见封少非有些惊讶,勾了勾嘴角笑着说道。
封少非听了跟着陪笑,不过心里多了个心眼。方磊能够这么快掌握到晏瑾的情形,肯定是有人向他打了小报告。许燕的为人他清楚,况且许燕是他找来的人,和方磊根本没有见过几次。
除了许燕之外,最可疑的人就是……小齐。
封少非微微一顿,在这之前,他没有怀疑过小齐,因为小齐是晏瑾亲自找的人,而且似乎跟着晏瑾不短的时间了。如果不是齐臻说出这件事,他真的不会想要怀疑小齐。
封少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陪着齐臻吃了一顿早饭,等到齐臻回去补眠之后,才冷着脸走向晏瑾的房间。他到的时候,许燕和小齐都已经醒了,他让许燕陪着晏瑾,然后把小齐带了出来。
小齐不知所措的跟着他走,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他看得出来封少非的脸色不好,也不敢主动开口。封少非带着小齐来到空无一人的拍摄场地,双手插在兜里,一声不吭的背对着小齐站着。
“封哥,你有事情要交代吗?”小齐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齐,晏瑾平时待你如何?”封少非淡淡的开口,小齐心里一跳,抿了抿唇说道:“晏哥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他。”
“既然如此,方总给了你多少好处,才抵得过你对他的感激?”封少非话锋一转,冷冷的问道,转过身子面无表情的盯着小齐。
“……封哥,你说什么,我不懂。”小齐神色僵硬一瞬,随后马上一脸无辜的说道。
“如果不是方总昨天那一通电话,我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封少非缓缓说道,顿了顿之后,接着又说:“我劝你一句,你还是别扯进方总和晏瑾之间才好。”
“封哥!晏哥和方总暧昧不清,就算是这样你也没关系?他不晓得爬上方总的床有多少次了,你还觉得他好?”小齐终是没忍住,激动的说道。
“小齐,方总和晏瑾之间,不是你能评论的,相同的,我和晏瑾之间,也不关你的事。”封少非皱眉,因为小齐批评晏瑾而隐隐动怒。
“封哥!难道就因为晏哥他是明星?我……我不行吗?虽然我没有晏哥红,也没有晏哥好看,但是我比晏哥干……”小齐听了封少非的话,更是激动万分,不过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封少非打断了。
“闭嘴!”封少非冷冷的低喝一声,先不说他现在对晏瑾有没有动情,就说以他的个性,要爱上一个人,根本和他的职业或外表没有绝对关系。
若是他爱上晏瑾是因为对方的身分和外表,那他早几年前就该爱上对方了,不会等到现在才隐隐动心。小齐这番话不只是看轻了晏瑾,也是对他感情的一种侮辱。
虽然他不敢说现在对晏瑾有多深的感情,但是在知道了晏瑾对他的感情之后,他确实对对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原本就因为在深入了解之后,对晏瑾改观了,现在更是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
此刻听小齐这样评论晏瑾,让他听了实在不舒服,因此口气不悦的打断了对方。只是小齐彷佛没有感受到他的怒火,还是将话说全了。
他说:“至少我比晏瑾干净。”
“小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身为晏瑾的助理,晏瑾私底下的生活你会不了解?他干净不干净,你会不清楚?”封少非沉声问道,语气严厉充满了质问。
“就是因为我清楚,我才敢说我比他干净!”小齐豁出去般的吼道。幸好此时片场空无一人,大家都还在宿舍补眠,否则小齐这番话怕是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那你倒是说说,晏瑾是如何的不干净?”封少非瞇了瞇眼,冷冷的问道。
“封哥,你以为我没有证据会乱说吗?你以为我在骗你吗?骗你的人是晏瑾,他装得一副清高淡然的模样,其实每隔几个月,就会到方总的别墅去小住几日。”小齐咬牙切齿,将事情全盘托出。
封少非听见这个消息,并没有像小齐想象中的惊讶或生气,只是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好,却也没有多差。这让小齐惊疑不定,他以为对方听了晏瑾的作为,肯定会对晏瑾大为失望的。
若是小齐早几个月告诉封少非,或许他还会相信也说不一定,不过先前他已经开始怀疑晏瑾和方磊的关系;因此这时候听见晏瑾到方磊的别墅小住,倒是让他对自己的猜测有了几分的肯定。
晏瑾和方磊确实有关系,但绝对不是大家认为的包养关系。
虽然知道方磊绝对不会害晏瑾,但是他也不想晏瑾身边的人,是个胳膊往外伸的白眼狼。今日小齐可以将晏瑾的一举一动告诉方磊;改日他若是将晏瑾的一切告诉另一个人怎么办?谁能保证另外的人对晏瑾没有恶意?
本来他打算等晏瑾身体好了,再和他讨论小齐的去留问题,不过知道小齐并不是一心向着晏瑾之后,他便打算先斩后奏。
“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晚一点我让燕子送你到车站,你先回晏瑾的别墅吧。”封少非到底还是顾着晏瑾的感受,只把小齐赶离片场,让他回晏瑾家里等着。
小齐不敢相信封少非要赶他走,他铁青着一张脸,开口说道:“封哥,你为了晏哥要赶我走?”他以为,封少非变得温柔了,可是现在对方的态度,和以前的冷凝不相上下。
“是,为了晏瑾,你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封少非点了点头,打定主意要送他走。之后他拽着小齐的手臂,到对方的房里,亲眼看着他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