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居然怀上了?
铁面人的归来让时老夫人等人有些无措,今时不同往日,她们等于寄人篱下,现在主人回来了,几个人多少都有点怯然地望着那个一脸冷光的男人。
“你说,你要在这里长住?”茶香慢慢飘浮在屋子里,铁面人独坐在偏暗一角的鹿皮沙发上,像一尊黑色的石雕般陷进沙发里。
时灿坦然道:“是的,我现在没地方去,想暂时住在你这里,呃,我们可以给你房租等费用,等风头过去后,我再搬出去。“
铁面人发出一声哼笑,声音里带了些慵懒,“你能去哪里?地球只有一座无际城,你该是犯了重罪吧,才会不得不逃到这琨山里,你那些罪行我不想知道,我就是想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他抬手指了指时灿身后的一行人,“你带着他们总要吃饭穿衣,你有什么打算?”
时灿想了想,觉得也必须跟铁面人说清楚自己的设想,他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谈的事,我想,用死火山口下的那片香树林和温泉水制作香料,我已经跟无际城里商团谈成合作,收入不是问题,就是香树的种植可能需要你的帮忙,钱方面我会给你些弥补,你看…….”
“呵呵呵…….”铁面人突然笑了起来,他大手一挥,“我不需要你的钱,你好好待着就行了,不要再惹出什么事,我不希望你的罪行妨碍到我,这屋子你可以住,不过不要干涉我的生活,我去哪,做什么,你不要问。还有,那片香树林是从千年前延续到现在的树林,无际城里没人会知道那地方,你要种植我没意见,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制出的香品我想参与,特别是你说的安心丸。”
时灿沉思片刻,笑了笑,“安心丸的制法是典械星的秘传,我不能告诉你制法。”
“没所谓,我只要成品的安心丸,能治病救人就行了。”
时灿犹疑地看着他,试探地问:“你要多少?安心丸的制法虽然不难,但现在还不宜流到市面上,如果你是想出去做生意赚钱,那么我不能答应。”
铁面人沉沉地笑了一声,“放心,我不是生意人,我要的也不多,你每次给我几颗就可以了。”
时灿也笑了,“行,几颗我还是可以办到,以后我们住在这给您添麻烦了。”
达成共识后,时灿一行人就算在琨山安居落户,芸茜的子公司也开了起来,由时灿负责策划香制品,提供香料来源,每周夏景或吉纳都会将香料和半成品用飞行舰运往“薇薇vivi”香料公司的铁塔大厦地下制作中心。
精致低奢的办公室里,明德凯正端祥着手里这瓶小巧美妙的香水瓶,“他究竟在哪?你为什么留不下他的地址?”
“哥,你以为我在骗你吗?我是真不知道那位时先生住哪,他好像很神秘似的,不肯留电话,也不肯告诉我他是谁,说起来我还没你熟呢,是了,上次看你好像早就认识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芸茜端了杯鲜果汁放在明德凯面前,倚坐在沙发背上,明德凯放下手里的精美香水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喃喃地道:“我等了他一个月都没见着他,说好三天的,可他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芸茜,如果他的朋友再送香料过来,你一定要告诉我。”
“他那两个朋友今晚就会送香料过来,呶,你手上那瓶香水就是他的杰作,我用了他的半成品,然后再做适当的添加,现在这瓶香水的价格已卖出该品牌的最高价,这位时先生真的很了不起,我叫公司的人化验过香水的成份,发现有几种香料是我们无际城里没有的,真是奇怪,他是上哪搞到的呢?”
芸茜啜了口香槟,歪着头又道:“我对他比你还好奇呢,哥,找着他记得通知我一声,我也想看看他究竟是谁。”
今晚夏景的飞行舰回来的特别迟,一下飞行舰,夏景就气喘吁吁地跑向别墅,吉纳正在整理香木,见他这模样便问:“干嘛呢?有人跟着你?”
“对对,跟时少说一声,大家都别出去,我进琨山的时候才发现后面跟着架隐形飞行舰,肯定是被人盯上了,希望不是将军楼里的人才好,快快进去藏起来。”
夏景边说边推着吉纳进门,回头紧紧把别墅古旧的门给锁上。
不多会,一部隐形飞行舰从空中慢慢降落下来,明德凯下了飞行舰快步走向古老的别墅。
站在老旧的房子前,明德凯微拧着眉头,似乎很难相信时灿会住在这里,他环顾四周,很快就识别出这里是已被禁止出入的琨山禁地。
时灿居然选择躲在这里?明德凯急步上前敲了敲门,“有人吗?时少,你在不在里边?”
喊了几声后,他实在忍不住,用力去推搡大门,“时少,我知道你在里面,请开开门好吗?我不会伤害你,我有话跟你说。”
推了许久的门,里边终于听到了点动静,似乎是有人正蹒跚着下楼,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踱到了门前,明德凯的心瞬时纠紧了,不由倒退一步,紧紧盯着沉黑的木门。
“吱呀”一声,大门缓缓地开了,明德凯被眼前的人惊了一跳,他怔怔地打量着近一个月没见的时灿,好半天才冒出来句话,“你怎么了?是有孩子了吗?”
“你进来吧,有什么话屋里说。”时灿淡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转身走进屋里。
夏景和吉纳站在厅的一角,大眼瞪小眼,他们本来想把时少给藏起来,可时灿自己非要下楼开门,藏在深山里已经过着很忐忑的日子,没想到一个月前竟莫明其妙地大起了肚子。
“这孩子是谁的?”明德凯看着端坐在鹿皮椅上的时灿,英气的眉头拧着紧紧的。
时灿淡然一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杯茶递至他面前,明德凯又追问:“是费里维的?这事他知道吗?”
时灿将目光移至窗外,暮色已暗,天空是一片墨蓝色,他轻描淡写地道:“没必要让他知道,这孩子现在是我一个人的,我就是他的父母,以我的能力可以带大他。”
明德凯看着他,暗暗地叹了一声,凑前一些轻声道:“你真不想回将军楼了?如果现在回去,费里维或许会真的很宠你。”
时灿看他一眼,淡淡地笑起来,“我既然选择离开他,就肯定不会再回去,从我下这个决定开始,我就不打算跟费里维有什么瓜葛,明上将,如果你真的有心帮我,就请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明德凯抬眸望向他,碎金似的眸底明明晃晃,有着说不出的意味,他起身缓缓走到时灿面前,然后居然轻轻地半跪下来,凝着他微笑道:“如果你真的下定了决心离开他,那么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时灿略怔,“你在说什么?明上将,我们最多只能算是朋友。”
“朋友也可以两肋插刀。”明德凯笑道,他深深凝着时灿,手情不自禁抚上他的额头,“我会尽力帮你,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会来这里陪你,你需要什么尽管说。”
时灿怔了好一会,才闪开脸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你只要给我守住这个秘密就行了。”
“你不需要,可你的孩子需要,你是典械星的男女共育体,到生孩子时必须得叫外面的医生进来才行,时灿,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担负着另一条生命,你需要我的帮助,而我会全力地帮你。”
眼前的人还是那样倔强执拗,却不知这样强撑的模样刺痛了明德凯的心,他想起烟海楼里不顾一切去救小护卫官的时灿,旁人看起来愚蠢的不可救药,还想到最后的赌局上,时灿悲愤不屈的目光,这个人,到了现在还是绝不低头。
明德凯的视线缓缓往下,落在时灿微鼓的肚子上,一种心疼弯曲着的漫遍全身。他握紧时灿的手,目光诚挚,“不要拒绝我,我是真的想帮你,绝不会伤害你。”
时灿微微有点恍神,他突然想起当时将军楼走廊里,加德满口中的明德凯,“司海城里流传着他的一句话:一生一世只得一人。”
那时的自己心里瑟瑟颤动了一下,可是现在再看这人的金眸时,那种瑟动又重新涌上心头。
明德凯说的没错,他是需要帮助,这个孩子来的太突然了,根本完全不在预料之中,时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怀上的,知道自己怀孕时,他以为周围的人在跟他开玩笑,时老夫人是过来人,见他不相信时,便让夏景到外边去抓了个街头医生回来,蒙着头进来给时灿检查,检查结果当然是吓了众人一跳。
直到现在时灿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有了费里维的孩子,难道是在典械星的最后那一晚?院落里浓郁的檀香树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生子树?那么究竟该不该生下来?
这些疑惑一直困扰着他,时灿在过后半个月里才慢慢让自己淡定下来,既然有了孩子,他也接受这个事实,不管他多么想离开费里维,也不能亏待这孩子,该生活的还是要生活,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