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让我看看。”时灿排开众人走到欧阳病床前,不经意间,他的目光与费里维正正对视在一起,只是一刹那间,他仿佛从费里维眼里看到一丝…….愧疚和心疼……
没想到一惯冷凛的上将竟会对一个秘书官流露出异样的情感,时灿略感哪里不对劲,但他的思绪很快就转移到欧阳身上,床上的金发美男此时脸色苍白的微微合着眼,清秀的容颜稍显柔弱,再加上褪去军装,平添了数分楚楚可怜。
“你有办法救他是吧,那么欧阳就交给你了,请你用安心丸救他。”费里维开口说出的话让时灿微微一震,这也是第一次从费里维嘴里听到他求人的话,时灿抬眸望向他,只见费里维眼里竟全是恳切的目光。
隐隐中,时灿突然感到有些不一般,但究竟是哪里不一般,他又无从去思索,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及时救治欧阳,时灿俯用手探了探欧阳的几处脉络,然后定了定神,垂着闭上眼静静地思索。
脑海中迅速出对症的药香种类,他睁开眼,对费子谦道:“我回去制几枝香过来,可以缓和他的病症,你们等等。”
“为什么不用安心丸?”费里维突然拉住他,胳膊的力度很大,让时灿蓦然顿住,“安心丸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药,只能是重症垂死的病患才能用上,欧阳秘书官的症状我看过了,暂时还用不上安心丸,他只是突然引发的心病,只需要几支药香治疗就可以缓过来。”
费里维这才松开他,语气稍为收敛些,“那好,你快去拿来。”
时灿看他一眼,有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匆匆打断,救人要紧,他没时间去想些莫明其妙的事情。
香枝很快燃了起来,满室的烟雾朦胧,病床上的欧阳脸色渐渐缓和了不少,呼吸也平缓有序,一直不近不远的守在房里的加德满暗暗松了口气,而病床边,费里维凝着欧阳,冷俊面容也跟着缓和下来。
“太好了,好在有时少在,不然我们又得手忙脚乱的送欧阳回联盟星,时少,你这药香真的好东西,听说这次赌局你赢了夫人,呵呵,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费子谦由衷地赞道,时灿微微笑着说:“没什么,典械星向来是联盟星的药材基地,珍奇的药材层出不穷,再加上欧阳上尉也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病,只是缓几口气的事,不用道什么谢。”
他说着,又掏出怀里的几束香枝,递给费子谦道:“这是我前几天做的,你先拿去做好备用,每次欧阳秘书官一犯病,你可以燃上两根,他嗅着就能缓回气来。”
“那真是谢谢了。”费子谦收下后,却听一旁久没说话的费里维道:“难道他这种病真的不能根治?”
时灿见他目光幽幽地看着病床的欧阳,一时间,心里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涌了上来,他咽了咽喉,平静地道:“这种心病很少有,再说,我也不是医生,无法诊定他究竟是什么类型的心病,只知道用这种药香可以缓一时,但说到根治,还是得去你们联盟星的特等医院才有结果。”
“你的安心丸…….不能用用吗?”费里维问。
“我制的安心丸是重病药,对现在的欧阳上尉来说不太适合用。”时灿抬眸时迎上费里维的双眼,只是刹那间,他从那对漆黑瞳孔中看到许多复杂情愫,有担忧,有期盼,也有焦虑。
这种感悟很不好,让时灿突然生出莫名的烦躁,冥冥中像有什么东西拉扯着自己的心,整个人都像被那根细丝抽扯着,周身的不舒服,他也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明明对这个上将的喜怒哀乐都不愿渗入,但偏又好像会被这人所牵动。
“欧阳上尉现在已经没事,我先回去了。”他正想离开时,突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金蕴的声音。
“欧阳秘书官怎么又犯病了?你们这些军医一点用都没有,这个时候了还要回联盟星医治,那得费多少时间?!”
金蕴一进门就瞧见满屋子的人,她身后跟着文楦,见到费里维也在时,微微扬了扬眉,“里维也在这?难得。”
“妈,幸好有时少在,他的药香发挥了作用,欧阳的病得到缓和,现在没事了。”费子谦报喜似地先说道,金蕴这才瞟了眼时灿,轻轻一哼,“原来又是时少的药香做的好事,这治标不治本的药还是时少最拿手啊,子谦,我看还是送小欧阳回联盟星诊治好了,不要误了他的病,光靠别人那一星半点的药是没法医治的。”
她说到这里,突而转头对费里维道:“里维,我说的没错吧。”
“欧阳上尉的病不是一时半会能治的好,这么多年来也是得靠药物控制,现在有时少的药香在,也算是能缓和病情,我看就是回联盟星找那些医生看,也没多大用处,如果时少能研制新型的安心丸,能彻底治好欧阳的心病,那就最好了。”
费里维说完,转眸深深地望向时灿,他欠欧阳一个承诺,这是少年时曾许下的诺言,终有一天,他要治好欧阳辰逸的心病。
“呵呵呵,那当然好了,如果时少真能研制出治疗小欧阳病的药,我也会好好感谢你的。不过…….就不知道时少能不能研制的出来。”金蕴顿了顿,眸光斜斜地看向费里维,“里维,你好久没去我那坐坐了,过两天又要陪时少回去探亲,一会上我那去一趟吧,我有话跟你说。”
费里维面沉如水,欠了欠身,道:“好的母亲,我一会就过去。”
送时灿回到院门外,费里维替他紧了紧风衣领,温声道:“刚才母亲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她因为赌局的事心里还有忿气,说话难免冲人,我一会跟她谈时会好好劝劝她,你先回去睡吧。”
时灿望着他温和清俊的脸,突然问道:“你跟欧阳秘书官是什么关系?”
他的话让费里维略微怔忡,不过很快就笑了,“你真想知道?”
不知为什么,听到时灿这样问他心里竟有点小小的……欣喜?他想爱这个人,但也知道时灿对自己心有隔阂,从赌局过后两人就有种说不出的冷漠,方才在云中海酒店里拒绝自己的动作也表明了时灿还在抗拒自己。
费里维自认不是薄情人,对欧阳的承诺他会尽力做到,但对时灿,他真的难取舍,无论是时川霖的叛乱还是欧阳的承诺,他都陷入两难。
可现在,听到时灿的话时,他竟忍不住地产生个念头:时灿是在妒忌吗?这个念头让费里维不知不觉地涌起股窃喜。
他的反问倒让时灿愣住了,这才反应过来,随即心中冷笑,这家伙的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转而淡淡地道:“如果上将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只是随口问问。”
说着,他转身欲进院里,费里维在身后突然叫住他:“时灿!”
他回头,费里维在夜色中默默地凝着那双晶亮的眸子,过了许久,快步走上去猛地将他搂进怀里,低醇的声音贴着时灿脖颈耳际,暖暖地道:“不要想太多,记得你是我的配偶,是我的人就可以了。”
时灿微微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深人静,将军楼后方一座别致四合院落里,烛火正燃得正旺。
“母亲好有兴致,连千年前的香烛都保存的这么好。”费里维伫立在古色古香的厅中央,看着身旁不停跳跃的红烛,淡淡地说道。
金蕴正在沏茶,她换上天蚕丝长袍睡裙,头发随意挽了个结,幽幽灯烛下,面色容光焕发,丝毫都没有四十岁妇人的模样。
“说起这香烛,还是里维您从无际城里搜集了几年才得来的,我怎么能不好好存着。”金蕴举手抬眸间,凤眼流波辉转,颇有几分勾人的意味。
费里维目光清薄地移向别处,“不知道母亲叫我有什么事要交待?”
金蕴低低地笑了笑,斜身慢慢靠向奢华狸毛长椅,望着他招了招手,“好久没有陪我聊聊了,里维,你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觉得我已经被这篇文虐成了渣渣,好吧, 咬紧牙关坚持下去,各位请一路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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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蕴低低地笑了笑,斜身慢慢靠向奢华狸毛长椅,望着他招了招手,“好久没有陪我聊聊了,里维,你过来。”
费里维沉吟片刻,还是缓步上前坐在长椅侧边的单人沙发上,谦恭有礼地道:“最近军部的事也是太忙了,没时间来陪母亲说说话,母亲不要介意。”
“呵呵,我怎么会介意。你不来看我,肯定是军务繁忙,你每天在做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很。”金蕴微倾起身,伸手抚上他的前额,目光在他脸上流转几轮,而后幽幽一叹,“转眼间你也这么大了,长的真是越来越像费统帅,呃,比他当年可英俊多了,这眉眼真是讨人喜欢。”
她说着,玉指缓缓在他眉眼处细细地描绘,眼神霎那间温柔多情,盈盈烛光在她瞳孔里闪烁跳跃,褪去平日的凛冽,此时的金蕴面容姣好,仿若二十七八的女子般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