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月的孕肚自然是又大了一圈,鱼知鸢起身都需要有人搀上一把。而齐霂对这等差事,则是十分地乐此不疲。
他不仅每夜赖在鱼知鸢床榻上拥着她入睡,晨起时还接过了圆圆的差事,替鱼知鸢穿衣梳妆。
一手轻轻抬起鱼知鸢的下颌,一手执着眉笔落在鱼知鸢的一弯月眉上,先是描摹着她的眉形,而后转换了下笔的手法在她的月眉上轻刷着。
圆圆一推开门,就见着世子爷为自家小姐专心画眉的样子,她低垂着头,强忍着笑意,极快地放下了膳食闪身退出了阁子。
鱼知鸢瞥了一眼,鸦睫轻颤,一动也不敢动,檀口微张,催促道:“你快些,你若是不会,就将圆圆喊进来,省得惹她看了笑话。”
齐霂轻笑,加快了速度,将她两边的眉都描摹妥帖才扶着人坐在凳子上用膳。
“鸢宝,今日城东有个庙会,可要去瞧一瞧?”齐霂用汤匙盛了一勺粥递到鱼知鸢嘴边,鱼知鸢张唇含下,在唇腔内过了几周方咽下。
这粥是添了红枣补气血之用的,她每日里都得尝一碗。原先也没这么娇贵需得人伺候着,是齐霂腆着脸,非要拿下这差事,鱼知鸢拗不过他,嗔了他一眼,索性就放任了过去。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错觉,也有种渣女的做派,放任齐霂同她亲近,却迟迟不肯给个名目与他。
鱼知鸢闻言懒散地抬了抬眸,又咽下一口粥,悠悠道:“我不大想出去,这肚子大了,便有些累赘。而且那刺客之事,你还没给我个说法呢。我可是很贪生怕死的,若是今次出去遇见了什么,要如何是好?”
鱼知鸢所言不无道理,自那日齐霂陪着她在暗室呆了一夜后,她好几晚都睡不安稳,生怕刺客再次突袭。
齐霂私下里一直在派人去追寻那伙人的下落,连圣人也被惊动了,派了好些人手,来帮着一道去寻。
可那伙人却倏地消匿了踪影,似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处可寻,甚是狡猾。
齐霂放下汤匙,抱住鱼知鸢的身子,单手攀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摸着她圆润的小腹,低声道:“好,你若不愿意去便不去吧,我只是不大放心你。今夜你还是去暗室里呆着,不要轻易出来好不好?”
鱼知鸢突然僵直了脊背,伸手按住齐霂揉着她小腹的手,疑惑道:“你今夜要去何处?”